碧瑤

店小二此時賠笑道:“這位客官說的是,不過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這寐魚的確是南方諸鉤山獨有,但後來青雲門道玄真人路過諸鉤山,特地將這寐魚移了回來,就放在青雲山陰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漸漸繁盛。我們都是託了青雲山上道玄仙人的福,纔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說着說着,臉上便露出崇敬之極的神色來。

蕭暢等青雲門人看了,自然個個高興,面露笑容,但那少女聽了,回頭與那面蒙輕紗的女子對望一眼,坐了回去,嘴裡卻是哼了一聲。

吃完可口的晚飯,蕭暢等人心滿意足地回到住處,蕭暢在西苑門口對衆人道:“今晚諸位就先在這裡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趕路前往空桑山。”

齊昊和張小凡應了一聲,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蕭暢見此便也和身旁的陸雪琪進入到了房間。剛剛進入房間,蕭暢一把抱住了陸雪琪,低下頭想要親陸雪琪的香脣時。陸雪琪卻是伸出玉手抵住了蕭暢,臉頰微紅,道:“明天就要到空桑山了,很可能要和魔教對抗,現在不是時候,等有時間......”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但隨即又道:“等有時間我會給你的,你不要着急。”

蕭暢聽到此話微微一愣,想了想也不強求,就笑道:“那好吧。”說罷就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體內的邪火。陸雪琪見此也是無奈的笑了笑。

深吸口氣的蕭暢,覺得體內的邪火還是無法平復,就對陸雪琪笑道:“雪琪,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陸雪琪自然也是知道蕭暢什麼意思,就含笑點了點,道:“早點回來。”

聽到陸雪琪的話,蕭暢便是有些猴急的衝出了房門,他怕面對陸雪琪這個美麗的女,在過一會他就把持不住了。

此時已經入夜,從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處的那處花園。

仰望蒼穹,繁星滿天,一輪圓月掛在天邊。夜風習習,隱約帶着一絲芬芳。小徑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處。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開放。

蕭暢順着這小徑走了下去,微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

這樣一個幽靜的夜晚,一個少年,獨自在幽深花園中走來,回味往事。

路旁,一朵小花兒在夜風中輕顫,有晶瑩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瓏剔透,蕭暢停下腳步,不覺竟是癡癡看得呆了。

隱隱幽香,暗暗傳來。

忽然,一支纖纖玉手,彷彿從永恆黑暗處伸來,帶着一分幽清的美麗,印着天上月光星光,探到這支花上。

折下了它!

那一刻蕭暢腦中“轟”地一聲響,彷彿滿天月華都失去了光彩,這個花園中頓時陷入黑暗一般。

他轉頭,看了過去,帶着一點莫名的恨意。

一個水綠衣衫的年輕少女,站在那兒,像是引住了滿天光芒,輕輕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聞了一下。

蕭暢怔了一下,認出此人便是晚飯時出口爭論寐魚的那個美麗少女,此刻見她依然身着那一套水綠衣裳,在月光下肌膚如雪,清麗無雙,恍如仙女一般。

那少女把剛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氣,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臉龐前,竟也似更加燦爛。

只是蕭暢卻從內心深處,冒出一陣無名的怒火,皺着眉頭道:“這花兒開得好好的,你爲什麼要折了它?”

那綠衣少女明眸流轉,眼波如水一般在蕭暢身上打了個轉,淡淡道:“我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被我聞它香味,更是這花三世修得的緣分。你這樣一個俗人,又怎麼會知道?”

蕭暢自然知道眼前這美麗女人是誰,魔教鬼王宗宗主的女兒,。此時蕭暢卻是被這句話氣笑了,道:“這花被你折下,便是連命也沒了,又怎麼會高興?”

綠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麼知道它不會高興?”

蕭暢聽着這女子言語大是蠻不講理,心中更是氣憤,他突然看到花上的露珠,靈機一動便耍無賴,道:“你也不是花,又怎麼知道它會高興了,說不定這花兒此刻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來。”

那綠衣少女明顯呆了一下,片刻之後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當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豔逼人,幾乎讓蕭暢看呆了眼。

“花淚?哈哈,花淚,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見一個大男人把露珠說成是花的眼淚,笑死我了”

蕭暢臉上一紅,吶吶說不出話來,但看那少女笑得腰都彎了,臉上發燒,強自道:“那、那又怎麼了?”

不想那少女聽了這話看他樣子,笑聲反而更大了些,清脆的笑聲迴盪在這個靜謐幽暗的花園中,平添了幾分暖意。

蕭暢發火不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看着那女子歡喜笑容,賭氣地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沒走兩步,忽然間聽到後面那綠衣少女收了笑聲,但語調中還是帶了幾分笑意,道:“喂,你等一等。”

蕭暢本來今晚出來,心情不錯,但碰到這個女子之後,心情便是大壞,此刻聽她叫了出來,心頭又是一陣煩躁,忍不住回頭道:“我又不叫喂,你叫誰呢?”

那少女怔了一下,臉上笑容登時收了起來,看着蕭暢的目光彷彿也冷了幾分,似乎很少人如此頂撞過她。但片刻之後,她又似想到了什麼,雖然沒有恢復剛纔那燦爛笑容,但聲調還算溫和,道:“哦,那你叫做什麼?”

蕭暢衝口就道:“我叫”窒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臉上懷着不知名的笑意看着,道,“我爲什麼要對你說?”

見蕭暢這副模樣,臉色一肅,看着似乎有些生氣,道:“不說就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

蕭暢聽到此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散了,整個人彷彿如同卸了氣的氣球一般,他本想逗逗,沒想到根本不給他機會。他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看向微笑道:“你沒興趣知道我的名字,我可有興趣知道你的名字,不知姑娘芳名啊!”

也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一聲道:“我又爲什麼要對你說呢?”

聽到此話,蕭暢尷尬一笑,擡頭仰望起了天上的那一輪明月,彷彿想到了什麼,忽的開口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此詞是中秋望月懷人之作,表達了對胞弟蘇轍的無限懷念。詞人運用形象描繪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親人千里、孤高曠遠的境界氛圍,反襯自己遣世獨立的意緒和往昔的神話傳說融合一處,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而蕭暢表達的卻是對雅妃無窮的思念,想起那個溫柔體貼的女子,蕭暢的眼眶又漸漸溼潤了起來。

而一旁的卻是還沉浸在蕭暢的那首詩中,嘴裡還低估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好一個癡情郎。”

此時蕭暢揉了揉已經溼潤的眼睛,向一旁的,笑道:“鄙人不才讓姑娘見笑了,在下姓蕭,單名一個暢字。”說罷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看着蕭暢遠去的身影,忽然大聲道:“我姓碧,單名一個瑤字。”

蕭暢前行的身子微微一頓,隨即又漸漸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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