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猥瑣的笑容配上一身的酒氣,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在這輛人少的公交車上,顯得格外滲人。
女孩瞪着一雙大眼睛,眼神帶着這個年紀特有的純真,她意識到自己這樣看兩人有問題,低下頭,垂下眼簾。
腳步聲靠近,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坐在女孩後面的安德魯皺了皺眉頭,他看着兩人的動作。
“小妹妹,往裡面坐坐,哥哥們坐在這。”瘦高個笑嘻嘻道。
“裡面冷,你們坐別的座位吧。”女孩聲音如出谷黃鶯,清脆悅耳。
“呦,聽這小聲兒,多好聽,叫聲哥哥聽聽。”瘦高個兒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女孩。
壯碩男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眼睛上下打量女孩,眼睛順着女孩潔白的脖頸下移,喝酒後的口乾此時愈發的明顯。
“我說你們兩個,想幹什麼?滾下去!”公交車猛地停下來,後門被打開。
兩個半醉的混混沒站穩,紛紛趔趄,在要摔倒的瞬間,紛紛抓住了塑料座椅靠背。
一股涼風從外面吹進來,細細的小雨偷偷摸摸飄進了一些零星的雨星兒。
“你是不是找死?”瘦高個兒火氣登時上來了,站直身體,抽出了那筆匕首,一臉的兇惡,拔腿朝着司機走去。
“站住!”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女孩站起身,大聲喝止。
“你想幫他?”壯碩男一伸手,如同掐住小雞崽兒一般,掐住了女孩的脖子。
“住手!”看見這個情形,司機打開了駕駛室的門,跳下車,飛快從前門進來,他手中拿着一把修理汽車的鐵鉗,“你們想幹什麼?”
“啊!”就在衆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司機身上的時候,一聲慘叫響起。
慘叫聲是從壯碩男人口中發出的,他本來掐住女孩的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着。
動手的,並不是安德魯,而是年輕的小女孩。
女孩面帶寒霜,她輕而易舉掰斷了壯碩男人的手腕,在男人慘叫的時候,在男人吃痛彎下腰的瞬間,雙手抱住男人的頭,用力一扭,本來慘叫的男人瞬息沒了聲音。
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不過幾秒的時間。
一時間,公交車內,只剩下外面沙沙的雨聲。
女孩面如寒霜,看向瘦高個兒。
“你,你,你……”瘦高個兒被眼前的情景一嚇,外面的涼風一吹,登時,酒全部醒了。
“我怎麼樣?”女孩聲音仍舊清脆,只是這清脆的聲音多了一份冰冷。
“關門,繼續開車!”女孩絲毫沒有在意瘦高兒的反應,從他身邊經過,走到司機面前。
拿着鐵鉗的司機雙腿有些軟,眼睛看向癱在後面,已經沒了生息的壯碩男人。
他自然知道壯碩男人已經死了,任誰脖子被扭成那個角度也活不成了。
“小姑……”後面的話,司機沒有說出來。
“關門,開車!”女孩冷冷道。
司機嚥了一口口水,轉身從前面下了車,準備逃跑之際,忽然聽見冷冷道:“你要是趕跑,我就殺了你!”,聽聞這句話,他本能繞回到自己的駕駛位。
這句話,卻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準備逃跑的瘦高兒說的。
瘦高兒苦着一張臉,差點被嚇尿了。
他是小混混,也只是小混混,要說拿刀在大街上砍人的事情,他沒少做,但是殺人殺得如此乾淨利落,卻是從來沒有看見過。
安德魯坐在最後面,後面的位置光線很暗,他就像是一個觀衆,看着前面的大戲。
在女孩出手之後,安德魯便決定不再出手,同時也意識到了不正常。
那個中年女人一動沒動,從兩個男人衝到後面調戲女孩,還是女孩暴起,乾淨利落解決掉壯碩男人,她沒有回過頭,身體沒有動過,只是低着頭。
那名老態龍鍾的老太太,同樣沒有動,她靠在窗戶邊,歪着頭,不知道是熟睡,還是已經死了。
前後車門關上,公交車緩緩的行駛。
本來已經活泛的車內氣氛,此時變得異常的凝滯。
女孩轉身,來到躺在地上的壯碩男人前,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腳脖子,用力一拽,男人便被她拉了下去。
期間,自然不免碰觸到臺階,可是男人已經死了,也就沒有擔心他受傷的必要。
汽車行駛得依舊搖搖晃晃,透過後視鏡,司機滿臉蒼白,一雙因爲肥胖,不大的眼睛小心觀察後面。
“下次,你們還敢調戲我這樣的少女麼?”女孩本來冰冷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變臉的速度,讓瘦高兒呆了一下。
“不敢了,不敢了,不要,不要……”殺我兩個字他沒有說出口,因爲他也沒有必要說出口,他的頭同樣被這個女孩扭成了另外的角度。
坐在後面的安德魯登時站起來,看向站在公交車中間的小女孩。
女孩注意到安德魯的動作,歪着頭,一副嬌嗔的樣子,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知道,你是什麼?”安德魯沒有慌張,十分冷靜。
死空間依舊沒有出現,這輛公交車內,發生的都是真實的。
“呵呵,我也不知道。”女孩輕聲笑起來,她轉身,朝着那名中年婦女問道:“媽媽,我是什麼?”
“使我們錯了。”胖司機忽然站起身,直接從座位,跳到了車廂,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女孩,道:“我們的錯,就是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應該掐死你!”,他的聲音同樣冰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公交車在前行,安德魯有些發矇,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瞬間就從驚悚到了家庭倫理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