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娟坐在牀上,冷冷地看着王知樂,說王知樂,你吼什麼吼?
王知樂狠聲一笑,說林小娟,走,馬上過去。
林小娟站起來,說過去,過哪裡去,王知樂,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權利指揮我?
王知樂楞了一下,轉身看向門口,那邊正有王隊長和別個一個便衣走進來,王隊長說林小娟,請你和方成協助我們調查,馬上跟我們走。
我倒沒什麼,我想最多的問題,無非就是那個U盤的事。
就在同層的一個小型會議室,此時似乎成了作戰指揮室,靠近窗口位置擺放了四臺根本沒見過的異形電腦,其中兩臺面前坐着兩名穿警察制服的女孩,她們戴着耳機,顯示屏上有聲波指示,錄音機也在同步進行。
會議桌上擺放了一些資料,進門對面一臺筆記本電腦面前,一名戴眼鏡的年輕人正在緊張地處理計算機上的信息。
我們進來,王隊長指了指眼鏡男子,說小盧,這是當事人,你馬上問。
姓盧的小夥子看了一眼林小娟,臉上略爲詫異,說你是林小娟?
林小娟點點頭。
他說好,我問一下,你給我們的U盤上爲什麼缺少一些賬戶?
林小娟說是嗎?我雖然看過這東西,可發現這是完全加密了的,根本無法破解,所以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並不知道。
姓盧的說不可能吧,爲什麼剛好缺少你的、方成的還有邱得志和羅瑛的呢?
林小娟臉露詫異,說是嗎?可我真不知道呢?
王知樂冷哼一聲,說林小娟,你最好老實點,不然等會你會哭的。
林小娟轉頭對王隊長說王隊長,這個叫王知樂的是不是你們警方的人,如果不是,就讓她閉嘴。
王隊長尷尬了一下,說她雖然不是我們的警察,但在這件事上卻有發言權,林小娟,她剛纔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林小娟說那我是不是不該把這個U盤交給你們啊,我交錯了對不對?
王隊長說林小娟,你也彆氣憤,你來聽聽這個,我相信你聽了之後,你就不會這樣了。
王隊長按動第一個電話錄音文件,我一聽,就知道這人正是邱得志,而另外那人,應該就是叫大哥的人:
大哥:省廳的馬上會下來,趕緊離開。
邱得志:簽證弄好了嗎?
大哥:一仟萬,先轉到我孩子帳上,一個小時軒月茶樓見面,我見錢,你見東西。
我和林小娟驚了一跳,原來省廳的人早就盯上那個叫大哥的和邱得志了,林小娟儘量安靜,但我看得出她的驚慌。
王隊長打開另外一段錄音,依舊是這兩個人的,不過應該不是在電話裡,而是兩人在軒月茶樓交易的錄音。
大哥:記住,我最多給你壓12小時,12小時內,你必須出境。
邱得志:機票已定好了,沒問題。
大哥:還有一個問題,林小娟你是怎麼處理的。
邱得志應該想了很久,說:大哥,這事你不必擔心,猛子的事我一直沒給她透露真相,我說這事是你幫她壓着的,她一直以爲猛子殘了,她有命案在手,所以根本不敢說出任何事。至於公司的錢
,她一分也拿不走,羅瑛早就想了一套防止別人盜取信息轉帳的辦法,而且表面上的那套數據,也就是林小娟拿到的數據根本沒用。
大哥:羅瑛有這本事?
邱得志:或許這就叫補償吧,一個人在一方面有缺陷,就一定會在另外一個方面有天份,羅瑛的黑客水平足以達到國內一流水平,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在網上實現自己的所有目標和理想。
大哥:那羅瑛可以信任嗎?
邱得志:這是絕對可以相信的。
……
還沒聽完,王隊長就按下了停止鍵,林小娟臉色蒼白,靠在我身上,順着我的身體向下滑。
我一看,她好像暈倒了,我一把將她扶住,說小娟,怎麼啦?
王知樂笑了笑,說林小娟,現在知道結果了吧,竹籃打水一場空對不對?邱得志和那個人把你賣了對不對,可悲,可憐。
林小娟小聲對我說,方成,走,回那這去,我想靜靜,我想靜靜……
王隊長說林小娟,這兩個人你都認識吧?
林小娟微弱的聲音,說認識,不過我並不清楚他們的這些勾當,我只是陪他們喝過酒。
王隊長說好吧,如果有進一步的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王知樂還要說什麼,王隊長輕輕對她搖搖頭,王知樂不再說話。
我扶着林小娟回到房間,她立即跑進裡面的房間,然後把門關上,我只覺得她在不斷的打電話,可無論如何打,對方似乎都沒接。
幾分鐘之後,我聽見裡面的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我嚇了一跳,趕緊開門進去,見她將房間幾個拿得動的東西都摔在了地上,還好,除了兩個杯子摔爛了,其他的還沒壞。
我一把將她拉住,說小娟,這樣不更好嘛,與你沒任何關係了。
她哈哈地笑了,說方成,我一直以爲自己聰明,哼,剛纔你聽見了吧,我一直被邱得志欺騙,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與那個叫大哥的認識嗎?就是因爲猛子的事,他帶我一起去找那人,然後和他一起玩,後來差點染上毒癮,方成,我付出我的所有一切,可我得到什麼了?
我自以爲聰明,自以爲到了總部就可以掙得錢了,可我根本就沒察覺邱得志實際上已存了捲款逃跑的念頭,方成,他跑了,跑了,我一分錢也沒得到,一分錢也沒得到。
我說小娟,沒得到最好,得到了王隊長就不會讓你跑到這個房間,就不會讓你能和我說這些了。
林小娟悽慘地笑了,說對啊,是啊,快兩年了,我卑躬屈膝,受盡屈辱,換來的,僅僅是警察沒抓我,哼,可笑,可笑,方成,我真是TM的笨蛋,我是自作自受對不對?
我說算了,小娟,吃一塹,長一智對不對,我們還年輕,我們還可以奮鬥……
勸了一會,她漸漸安靜一些,說方成,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裡了。
我說那我去和王知樂他們說說。
林小娟點點頭。
我出了門,在過道上想了很久,其實我也想離開了,來到那個指揮室,我敲門進去,說王隊長,我們想離開了。
王知樂詫異地跑過來問方成,怎麼啦,現在外面正在進行地毯式清理,你們出去怎麼行。
我搖搖頭,說王知樂,如果你還認我這個表哥,就讓他們放我們走吧,我再也不想與這些事有一點聯繫了。
王知樂看了一眼王隊長,王隊長似乎是默認了什麼,她於是就勸我,說這邊事情還沒說清楚,總得有個結論對不對,而且現在外面危險,要是抓錯了怎麼辦?
王隊長見王知樂在勸我,也就沒管我了,跑到一邊的電腦上去調遠程的監控了。
突然,一個人在門口出現,輕聲急呼,王隊長問什麼事?
那人說那個叫賀勳的人說林小娟自殺了。
我大驚,顧不得說話,向房間猛跑過去。
只見林小娟躺在牀上,手腕割了一條深深的口,鮮血流得牀單上到處都是,一名穿武警制服的女孩正用手卷着牀單按住傷口,叫另外的人趕快去拿繃帶。
我心一酸,跑過去將林小娟抱住,說小娟,你何必呢。
因爲發現得早,林小娟臉上痛得扭曲,但神智還清楚,她小聲說方成,我還有什麼臉活着,讓我死了算了。
我說別亂想,小娟,我們都不能死,我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很快一名衛生兵過來,迅速對林小娟的傷口進行處理,她冷聲對我說,你一定要注意,她手不能動,否則會傷及動脈,造成出血不止的。
王知樂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林小娟說表妹,讓我和方成走好嗎?我再也不想在這裡了。
王知樂眼眶一紅,說林小娟,我和方成雖然是假表兄妹,可我是真心把她當成我表哥的,不過我知道,你不是我表嫂,我表嫂是張慧,但我表哥既然說讓你走,我就想法讓你們走,方成,你們走吧,還是那輛麪包車,你們想走到哪裡,從此我不再管。
林小娟說,知樂,謝謝你。
說罷,林小娟讓我拉她起來,賀勳和蘇遠強看我們要走,也跟過來,王知樂說你們兩個就算了吧,你們是受害者,楊明華他們答應給你們退錢,你們走了哪裡能拿到錢。
賀勳說還真是呢,然後對我說方成,那這就算再見了。
我輕輕點點頭,說好吧,再見。
王隊長對其他人說了一番,然後給了我們一張臨時通行證,說如果今晚你們遇到清理的人,就把這個給他們看。
我說有這麼嚴重嗎?
王知樂說方成,王隊長也不敢保證他們調用的人中沒有那個叫大哥的親信,要是有人發現林小娟了,你們走得掉嗎?
我想想還真是,說好吧。
上了車,我直接將車往省城方向開,林小娟靠在座椅上一直沒有言語,我想想她的確挺悲涼的,苦苦奮鬥近兩年,原以爲會登上管理層的高位,掙得大錢,不想如今錢不僅沒掙到,還被邱得志和大哥騙成這樣。
加了油,我們在早晨八點多到達省城,出了高速收費站,林小娟說方成,送我到機場。
我說小娟,你要到哪裡去?
她看了看我,說方成,你想安定清閒的生活,你愛的人是張慧,你沒得到錢,但你找到了自己的愛人,而我呢,我什麼也沒有了,但我得擺脫現在的這一切,我也得離開這裡,遠遠地離開它,我不知道到那裡,隨便選一趟飛機吧,越遠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