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的思緒還沒理清,李清年派出去的護衛卻都已經回來了。
無論是去左邊的,還是去右邊的,兜兜轉轉一圈,都轉了回來。
那幾人碰了面也是滿臉的霧水,想不明白怎麼會殊途同歸。
白璐站起來,看了眼墜在後面不吭聲的白海生和沉悶起來的氣氛,開始CUE自己的系統了。
【來個地圖唄。】
【宿主周邊五百米的地形情況已繪製,請查看。】系統沒有爲難白璐。
事實上,只要白璐提出的不是什麼太過分的要求,系統都會答應。
但白璐看着腦海裡逐漸清晰起來的地圖,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這是一處環形林。
系統繪製的地圖是俯瞰圖,這樣一看就能看出問題所在。
不知是什麼人將這個地方的樹木都種植成了環形,大圓套着小圓,每個圓中間並沒有相交的路。
而幾個環的中間是一處村落,想來除了村裡的人,其他人很難走進去。
要破除這個局面也很簡單,只要他們認準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走就行。
可有多少人會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去走野路?
白璐明白了破局之法,想裝模作樣地查看一番就帶頭往選好的方向走。
只是李清年比他更快一步。
聽了下屬七嘴八舌的彙報後,李清年像是明白了什麼,在白璐有所動作之前,就開口道:“這裡是人爲佈置的迷障,必須另闢蹊徑。”
“可是真的?”白海生一聽就來了勁,連忙追問。
“是,我觀察過了,這些樹有的明顯是被移動過的,而且就在近期。”李清年點着頭。
“我就說嘛!我的記憶怎麼可能出錯。”白海生的精神頭重新好了起來,“哪些龜孫兒這麼多彎彎繞,還把樹給移動了。”
“這麼大費周章,裡邊的人看來是很不好客。”李清年一邊說一邊擡頭望了望天,手指向與太陽相反的方向,“一直往那邊走吧。”
白璐猛然看向李清年胸有成竹的模樣。
李清年手指的方向,正是之前她選擇的。
可她是有了系統地圖才選出來的最佳路徑,李清年,又是怎麼做到的?
是巧合?
還是這世間真有如此聰慧之人?
白海生已經當先走了出去,他急需證明自己真的知道這條近路。
剩下的人也都跟着前行,有幾個護衛走到白海生旁邊幫他一起開闢道路。
李清年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還呆愣着的白璐,深覺對方是過於崇拜自己而陷入神遊,嘴角不由得上翹。
也沒打斷白璐,閒庭信步地走着。
這邊白璐好一會纔回過神,卻見人都走得差不多,只剩幾個護衛還在收拾痕跡,只得快步追上去。
太陽西斜,林間的草木花葉都染上了橘紅,地上的枯枝被踩得吱呀作響,偶爾些松鼠抱着果子被他們驚嚇得竄上高樹。
雖然還是很熱,但樹林間自帶蔭涼,不知從哪吹拂過來的風讓所有人都放鬆了心情,欣賞着這層層疊疊在風中翻涌的暖橘色樹葉。
白璐拿出來的小風扇已經沒了電,轉不動,白璐藉口自己知道怎麼修都收了回來。
雖然空間裡沒有水也沒有電,但還有好幾十個充電寶,都是百分之五十的電。
白璐預備先不用它們,免得以後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電。
中途衆人找了個空地各自解決晚飯,李清年還是吃着護衛給找來的野果。
白璐這邊就豐盛多了。
白家人逃難時帶的東西多,大部分又都是吃的,雖然經過了今天一整天的高溫,那些狼肉和豬肉都開始腐爛發臭,但剩下的饃饃米麪,卻還是完好無損的。
他們一人啃着個玉米饃饃,就着白璐從空間裡找出來,再用罐子裝好的辣椒醬,吃得倒也是津津有味。
“璐兒,這辣椒醬也是從外商那弄來的?還挺夠味啊。”白海生本來是因爲有傷不能吃辣的,但架不住白琮和白珂吃得香,軟磨硬泡從白璐手上弄了點嚐嚐味。
白璐笑着默認,瞟了眼專心吃野果的李清年,還是給他分了些饃饃和辣椒醬。
“你嚐嚐,真的挺好吃的。”白璐把東西放到李清年身邊,留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
她知道李清年不喜歡吃別人的東西。
但她向來是個大方的人,分發東西不給周邊的人吃,她心裡總不舒服。
但她分出去的東西被拒絕了,她更不舒服。
所以放下東西就走,李清年愛吃不吃。
李清年啃着野果,像是完全不在意白璐的舉動,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白璐放下的饃饃上。
黃澄澄的玉米饃饃配上紅燦燦的辣椒,倒還真的挺勾人。
只是,這丫頭身上秘密太多,難保不會給自己下什麼毒。
雖然這饃饃看起來很好吃,但他李清年就是再餓,也不會吃她給的東西。
李清年的眼神遊移不定,一會去看吃得正歡的白家人,一會看着饃饃,一會又看着手裡沒滋沒味的野果。
在他嚥下最後一口野果時,他的手還是伸向了那饃饃。
李清年猶疑地張開口,他這麼多護衛在這呢。
白璐應該沒那麼蠢,她若是真敢下毒,他們白家人都得死絕。
當饃饃被李清年吞嚥進肚後,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兩個字來。
真香。
衆人休息好後,重新出發。
太陽漸漸西沉,在最後一抹光線黯淡時,他們終於走出了樹林,看到了一大片種植着糧食的田野,和不遠處一排排的房屋。
田野間還有人在彎腰忙碌着,犬吠聲遙遙傳來,合着孩童的嘻笑和婦人的嘮叨,房屋上有炊煙升起,向着剛爬上來的月牙飄去。
竟然是個世外桃源。
“什麼人!”有人發現了他們,拿着鋤頭就衝了過來,邊跑邊喊,“有外人進村了!快來人!”
隨着這人的喊叫,許多人也抄起農具就跟着衝了過來,嘴裡高聲喊叫着,將犬吠都壓了下去。
最前頭的白海生忙把手裡砍枝蔓的菜刀握緊,他離得近,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濃濃的敵意。
這樣特意往人煙稀少地方住的人,還在外面弄了迷惑人的把戲,自然是不歡迎外來人的。
白海生和幾個護衛已經擺好了防禦姿勢,可誰知,那最先跑過來的人卻在看到白海生旁邊的白璐時,突然頓住了腳。
他揉了揉眼睛,將手裡的鋤頭一扔,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