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筠玉也早已經餓了。
雖然食物看起來不是太好,但是人在餓了的時候,幾乎是什麼都會嚥下去的。
所以,路筠玉拿起了一片又幹又澀的餅子就開始啃,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無動於衷的冰冷男人。
稍微傾斜了一下身子對着他小聲的說道,“大娘這裡本來食物就不多,肯定比不上你曾經吃過的山珍海味,但是這已經是大娘能夠拿出來的最好的食物了,你可不能夠不吃啊!”
話畢,拿起一塊餅子強行的塞進了冰玄梟的手裡,坐直身子揚了一下下巴道,“嘗一口,挺不錯的。你就當是偶然的換一換口味好了。”
隱藏在暗處的弒一看着路筠玉對於自家主子無禮的行爲,在心裡爲她捏了一把的冷汗。
他們馬車裡不是還有吃的嗎?
爲什麼不拿出來?
還有這一些東西,真的能夠吃嗎?!
他一個屬下都沒有吃過這些東西啊!
然而,當弒一看到冰玄梟居然慢條斯理的拿起看起來就又乾又硬的餅子放進嘴巴里的那一刻,他的眸子不由得瞪大了。
路筠玉一邊往嘴巴里塞着餅子,一邊擡起頭望向了他。
見他也再吃,於是滿意的笑了。
只見,男人的動作優雅,舉止淡然。
冰冷中透露着一抹華貴之氣。
和一旁正在狼吞虎嚥的她相比起來,簡直是形成了兩個極端的對比啊!
路筠玉看着冰玄梟,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暗自想着,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從來沒有捱過餓,若他嘗過飢餓的感覺,那個時候,她倒是想要看看,他還會不會如此慢條斯理的吃東西。
路筠玉一邊埋頭使勁兒的吃着,一邊抽空的對着坐在他們對面笑着看着他們吃的大娘道謝,“謝謝大娘,大娘,你看着我們做什麼,你也快吃啊。”
“哈哈,好好。”
大娘看着路筠玉的吃相,滿眼都是寵愛,生怕她把自己噎到了。
說着,順便的將放在旁邊的苦菜湯推到了她的眼前,“哎呦,慢點吃,沒有人和你搶。大娘家雖然窮,但還是可以讓小姑娘和你家的公子吃一頓飽飯的。”
興許是冰玄梟冰冷的氣質讓人感覺不好接近,再加上他臉上戴着的那一個黑色的面具遮擋住了他的容顏,所以大娘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和路筠玉說話。
只不過,眼睛還是會時不時的瞅幾下冰玄梟,似是在猜測着他的身份。
苦菜湯不好喝,很苦,但是路筠玉爲了感謝大娘的款待,還是喝了個精光,沒有浪費一滴。
讓她想不到的是,冰玄梟面前放着的那一碗苦菜湯,在她收拾碗筷的時候居然也見了底。
她心裡詫異,眉頭一挑,不由得多看了男人幾眼。
最後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看來,倒是她小瞧了他了。
等到兩個人吃完飯收拾好一切後,天也已經黑了。
大娘走進了房間,對着他們道,“小姑娘啊,既然你和這一位公子是主僕關係,那麼想必睡一間房子也沒事。今晚,你就和你家公子一起休息吧。”
“啊?!!”
路筠玉愣住了,緊接着眼神中閃現過一抹慌亂,隨後不由得咬了咬脣瓣。
之所以說她們是公子和丫鬟的關係,是路筠玉子在深思熟路之後想到的。
按照古裝劇裡的定律,一男一女同行的,最好的掩蓋身份是兄妹或者是夫妻之類的。
但奈何路筠玉實在是沒有那個厚臉皮用這樣的身份,再說身邊這個冰冷的男人也未必會配合她。
所以思來想去,路筠玉覺得到不如用公子和丫鬟的身份好。
唯一變了的,只不過是以前她同樣的也是被人伺候的,現在成了她是伺候別人的。
“怎麼了,難道不可以嗎?”大娘看到路筠玉眼裡的慌忙後,疑惑的問道。
在大娘的心裡,似乎是已完全的接受了路筠玉的這個說辭。
一旁的冰玄梟也同樣的聽到了大娘的這一句話,擡眸瞥向了路筠玉,眼神裡有着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
“不是,這個,這......”
哎呀,這讓她怎麼說啊!
路筠玉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爲難的表情,她總不能夠對大娘說,她欺騙了她吧。
“你家的公子看起來似乎是沒有意見,那麼就這樣好了。”
話畢,大娘似乎是還有什麼話要和路筠玉說,便悄悄的將路筠玉拉了出去,對着她小聲的說道。
“小姑娘啊,大娘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是你家公子這樣好看的男子。而且,看他的舉止,像是做大官的人,你是他家的丫鬟,一定也生活的很好,但是你要是一直做丫鬟的話,一輩子也只能做個丫鬟。”
“大娘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可是不會願意你一直這樣辛苦一輩子的。小姑娘,大娘也就對你掏心窩說話了,趁着你現在年輕,倒不如努力一下,看能不能成爲你家公子的妻子,這樣的話,你這一輩子纔算是徹底的有了着落。”
路筠玉聽了後只能夠呵呵的陪着笑了幾聲,大娘話語裡的關懷,她聽出來了,這誤會,看來是更加的深了呢。
也不知道此刻正在房間裡的那個男人聽到這一句話會怎麼想。
於是,路筠玉又再和大娘閒聊了幾句,這纔回到了房間裡。
當她回到房間後,就看到男人已經走到了那唯一的一張牀榻邊,然後很是自然而然的坐了上去。
路筠玉一愣,走上前去,“那個,我們今天晚上怎麼休息啊?”
冰玄梟看了路筠玉一眼,看着她呆愣和略顯紅彤彤的臉蛋,嘴脣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啓脣,“本尊睡牀,你打地鋪。”
路筠玉聽到男人的這一句話後一愣,她原本以爲這個男人會讓她一下的,結果沒有想到男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她差點兒覺的是自己聽錯了。
於是,回過神來嘴角不由得一陣抽搐,這個男人,還真是夠‘紳士’的呢!
“看你那失望的神情,莫不是想要和本尊共睡一張牀榻?!”冰玄梟眉頭微揚。
路筠玉臉一紅,不悅的走過去,一把將牀榻上的一個卷着的席子抱進了懷裡,“打地鋪就打地鋪!誰會和你一起睡啊!”
路筠玉將席子放到了稍微空曠一點兒的地上,再在上面放了一牀被子。
冰玄梟看着低頭忙碌的女人,眉梢眼尾閃現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夜裡的風有些大,夜半時分,路筠玉是被一陣冰冷刺骨的風給吹得凍醒來的。
她睜開眼睛,纔看到原來是窗戶沒有關嚴實,一陣一陣的冷氣從房間裡窗子的縫隙之間吹了進來。
轉頭看了一眼已經在牀榻上似乎睡着了的男人,路筠玉慢慢的爬起了身子,輕輕地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窗戶合實。
然後,她又慢慢的走了回來,這個時候再躺回去後,突然之間沒有了睡意。
於是,她轉頭看着眼前不遠處牀榻上睡着的男人,即使睡着了,臉上的半張面具還是沒有拿下來。
路筠玉內心不由得很是好奇。
男人爲什麼要戴着半張面具,和君莫離那個男人一樣,感覺很神秘。
難不成是他的面具下有着一張極其醜陋的不能夠見人的臉嗎?
路筠玉在心裡猜測道。
想着,路筠玉又一便次的爬了起來,放輕腳步朝着男人的牀榻位置走了過去,然後輕輕的蹲在了男人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