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應聞落花語 下
（九）
“既然小姐已經痊癒，那我們就打道回府吧，老爺可算能安心了。”單武見王雨洛一副大病痊癒的樣子，想了許久沒想出所以然。
少女化身的王雨洛點了點頭。
單武說道：“只是這路上我們遇到身份不明的人襲擊，人手有點少了，萬一再遇到襲擊，就更危險了。老夫擔心，這些人是衝着造化丹丹方來的，不如讓謝長老喬裝打扮先行帶着丹方離開，我們去附近小鎮招些人馬？”
“如此甚好。”
王雨洛沒有反對，衆人依單武提議行事。
……
人來人往之中，少女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那個朝着車隊走來的少年。
“嘻嘻，真巧，難道他想通過單武的考覈？他的修爲這麼低，怎麼可能？不對，那天他是怎麼調動這麼強大的火山能量的，肯定有什麼秘密。”
少女正自好奇，很快少年真的就上場了。
只見一道刺眼的光芒閃過。
“啊，閃瞎老夫眼睛！”
見到單武真的退了幾步，車內的少女忍不住嬌笑。
“單長老，讓他一起吧。”
正當單武和衆護衛商議，卻忽然聽到王雨洛的傳音。單武雖然不解，卻也只能同意，不過爲了安全，還是多招了一個護衛。
……
“豆庇兄弟，這路途如此寂寞無趣，兄弟可有興趣跟我暢談一二？”
王家的車隊顛簸上坡，一路氣氛顯得有些沉悶，被王家的長老單武招來充當臨時護衛的金百齡按耐不住寂寞，對着身邊自稱豆庇的少年說道。
少年點頭道：“正好我也覺得寂寞無比，不知道兄臺想聊什麼？”
“哈哈，看兄弟面帶春光，顯然是風月高手，不如……我們交流交流經驗……”金百齡露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般的笑容道。
少年聽了，頓時一副遇到知己的表情，猥瑣地笑道：“原來是同道中人。”
“幸會幸會！不敢說別的，這附近兩座大城的煙花之地，哥哥我可是常客，比如楚城玉春樓，那可是個妙處……”
“哦？不瞞大哥，小弟也經常去玉春樓。”
“是嗎？小兄弟果然也是此中高手。不知小兄弟玉春樓中，最寵幸哪一位？要我說啊，那頭牌如煙姑娘……”
……
馬車之中，少女化身的王雨洛撅着嘴，雙手托腮，聽着外面兩個自稱風月高手的人談着春花秋月之事，王家的護衛們竟一個個加入話題，氣氛瞬間活躍無比。
“大色鬼……”
少女心中，忽然浮現起那夜的春風一度，臉上不禁泛起紅暈，隨後趕緊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我怎麼能去想那些事。都是這冤家害的！”
少女不斷地想驅逐那些畫面，不過馬車外面不斷傳來的猥瑣笑聲讓她芳心久久不能平靜。
“豆庇小兄弟可有妻妾？”
“不瞞諸位，有愛妾一名，長得可是比天仙還美。”
“切……吹牛吧。”
少女聽到少年提到他的小妾，言語之中露出的愛戀讓少女心頭忽然一陣嫉妒。
“哼，花心大蘿蔔。”
“不好，中埋伏了——”
單武的聲音傳來，外面的笑聲戛然而止，轉而代之的是緊張無比的氣氛。
少女倒是絲毫沒感到威脅，幾個連武宗都沒有的人，她自然是不懼。
不過在少女眼裡弱小的人，在其他人眼中可不是這般。
當護衛快撐不住時，少女嘴角忽然一笑，隨即起身走出車外。
……
“恩？爲什麼他們聽了大色狼的名號就跑了”
少女將少年的身份揭露之後，埋伏的人聽到那少年乃是楚家少爺楚樂的名號，竟然直接逃命，這讓少女也費解萬分。
看着少年眼中複雜的神色，還有掩飾不住的被自己容貌吸引的幾分呆滯。少女不禁莞爾。
忽然她心生一計，想到：“你既然這麼喜歡那個紅衣的女子，我倒要看看是造化丹的丹方重要，還是那個紅衣服重要。”
……
送走了拒絕交易忙着趕回楚城的少年，少女原本臉上的失落的表情陡然轉變，低聲笑道：“還算重情重義。”
隨後少女忽然轉念道：“方纔出現的那些人中，好像有血煞之氣……”
少女沉思許久，道：“楚家應該有麻煩了，得想辦法幫他。”
“銀瞳，那張丹方，就幫我送給他好了。”
少女不知道向何處傳音之後，又自言自語道：“還得借用玉仙宗的力量。”
（十）
少女看着擂臺之上的少年將楚家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打敗，嫣然一笑。
他的努力，終於在今天有了回報，那些嘲笑過他的人，如今或者敗在他手下，或者在臺下仰望着他。
她打心裡，爲那少年感到欣喜。
然而她知道，更大的考驗來了。
不是在她的神識中已經緩緩靠近的血煞宗，而是本不應該出現在紫雲帝國的可怕氣息。
那天少年得到讓天地變色的力量之時，少女便知道必定會引來中央域的人的紛至沓來。
只是她意外的是，她所察覺到的第一道氣息，卻是屬於那個神秘的族羣的。
那是兩個年輕的武聖，還有一名連她也無法辨別氣息的老婦。
令她不解的是，原本只是路過上空的三人，不知爲何直奔少年的房間，帶走了少年最寵愛的那紅衣少女，而另外一名侍女，卻被不由分說地擊殺了。
她自然是目睹了過程，但是即使是她，也無法阻止。
“難道那個紅衣少女身上，藏着什麼秘密？”少女不解，然而她知道少年在找不到紅衣之後，一定會去找她，萬一那老婦動怒，就算是自己亮出身份，老婦也不一定會放過少年。
當血煞宗的人出現之際，王雨洛的身影卻在誰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消失了。
少女並不是離開，而是隱藏在一邊，一臉擔憂地看着少年，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少年不知道何時，已經在她心裡佔據如此重要的位置。
趙長老等人終究是趕到，省去了少女出手的必要，然而更讓少女擔心的事，現在纔剛開始。
當少年狀若癲狂地跑出楚府，少女哽咽着一路跟着他。
“原來，一個男人，可以爲了一個女人變成這般模樣嗎？”
少年終究沒能搶回心愛的女人，落寞地喝着悶酒。
少女潛伏在一旁，看着頹廢的他，不由心酸。
下一刻，她忽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小姑娘，幫豬爺救救這小子……”
她嚇了一跳，豬爺是誰，從哪裡傳來的聲音？
不待她思考，少女忽然發現手中多出了一枚奇怪的符咒。
“這是，滅世淨蓮符咒！”
少女心中震撼無比，因爲她手中憑空出現的符咒。那是足以令大陸上最頂級的高手都畏懼的符咒。
它蘊含的力量，相當於武神的一擊，卻只需要武聖的修爲就能使用，雖然只有一擊，但是其威懾作用，足以讓敵人卻步。
少女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了她這符咒，只是當她拿到符咒的下一刻，就知道了那個自稱豬爺的神秘人的目的。
她也沒想到，老婦會親自折返，想要取走少年的性命。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隱藏了，正要現身，忽然一股恐怖的規則降臨在這片小小的空間。
“這是！是空間禁錮，真正的空間禁錮！”少女感覺到了與她力量同源的空間之力，但是這力量，在層次上超過了她的想象，只是卻受到了什麼限制一樣，在老婦突然祭出的帝器面前搖搖欲墜。
當少女詫異地看到少年竟然從突如其來的空間禁錮中逃脫，便知道這一定是那個叫豬爺的高手做的。
她不知道爲什麼那個豬爺不直接出手，但是眼看着老婦三人也掙脫空間禁錮，朝着少年追去，她心中大急，趕忙追擊而去，只是她的速度，無論如何比不上老婦。
“一定要趕上——”
……
“可惜了……”
老婦說完最後一個字，眼看詭異的波紋就要將楚樂的身體震碎。
下一刻，老婦忽然感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脅。
周圍的空間，似乎被一股蔓延開來的神秘力量籠罩，在這股神奇的力量下，似乎一切都靜止了。
“你想救他？”
老婦彷彿超脫於這片空間之外，絲毫不受那股力量影響。
她望着遠處不斷靠近的身影，一點意外之色也沒有，在她的感知中，從她看到少年的第一眼，便感覺到那個始終跟在少年身後的少女，也知道她的身份。
“不錯！”
“若是你父親在，或許能從我手中救走。”
“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它卻可以讓你跟我同歸於盡。”
少女的手中，一張符咒憑空出現。
老婦身子一顫，似乎對這符咒畏懼無比，她終於知道，剛纔那股致命威脅的來源。
“哼——”
老婦遲疑片刻，終究還是害怕那符咒的恐怖威力，拉起兩名年輕武聖，緩緩消失在原地。
少女鬆了口氣，撤去了那道神秘力量。
只是當危機度過之後，少女正要將符咒收回，忽然感覺不對，這符咒，好像少了些什麼……
“恩，這符咒之內，根本沒有法陣！”
“這是假的！”
少女沒想到，自己剛纔拿在手中威脅老婦的，竟然是一張徒有其表的假符咒。她不禁嚇出冷汗……
“咦？我沒死？”
少年疑惑的聲音傳來，少女從震驚中恢復，此刻沒有什麼，比少年安然無恙更值得慶幸的了。少女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後瞬間換了幅打扮，乘上輪椅，朝着少年靠近……
（十一）
“就是在這裡嗎？上次，就是在這裡，你這個大色狼，把我，把我……”
白狼馱着少年半死不活的身體，跟着少女來到一處山間。
“放下他吧。”
白狼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楚樂的身體卸到地上。
“冤家……”
少女從輪椅上起身，蹲在楚樂身邊，看着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勢，喃喃道：“你會不會有一天，也會爲我如此？”
“哼，總有一天你會的。”
少女自言自語後，臉上忽然泛起一陣紅暈，道：“我可不是故意佔你便宜。”
說罷，她伸出纖纖玉手，緩緩將楚樂殘破的衣服解開。
碧綠的光芒，如初春山澗流淌的清流，恍如清晨和煦的日光，帶着滋長萬物的生機，讓少年身上的傷勢以可見的速度恢復。
綠光消散，少女微微喘氣，整個人趴在楚樂身上，秀目掃過少年清秀的臉龐，忍不住用玉指輕輕刮過少年的臉頰。
“我這樣死心塌地賴上你，究竟對不對呢……”
……
（十二）
俗齋
目送着楚樂離開房間，少女緩緩起身，整個人趴在牀上，晃着兩隻腳，自語道：“紅衣在你心裡，纔是最重要的嗎？”
“不怕，總有一天，你會愛我比她還要多……”
她忽然將手放在胸口，想到剛纔自己勾引他時候，少年那面紅耳赤極力剋制的表情，又不禁笑了起來。
“玩夠了？”
一聲充滿無盡威嚴的聲音，頓時如一盆冰冷的水潑在少女身上。
“爹……”
少女趕忙起身，看到一名身着淡藍長袍，冷目劍眉的頗爲英俊的中年男子，頓時花容失色。
“您，您怎麼來了……”
少女低着頭不敢看向自己的父親，她實在沒想到，日理萬機的父親竟然會親自前來找她。
“我怎麼來了，我的寶貝女兒居然瞞着我跑到如此偏遠的蠻荒之地，萬一不小心被妖獸吃了，或者被哪家野小子拐跑了，那該怎麼辦？”
“怎麼會呢……”少女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父親惱火。
“哦？怎麼會？”少女的父親忽然提高嗓音，問道，“說吧，你跟那個男人上牀了？”
“……”
“恩？不說？”
“爹爹，這麼羞人的事……”
“羞人，你還知道羞！”男子忽然大怒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族的體質特殊，若是那男人不要你了，你連一年都活不過！”
“不，不會的，他也喜歡我的，而且，我們馬上要成親了……”
“什麼！”男子瞪大眼睛，道，“你個丫頭在外面隨便找了個男人成親？放着這麼多天才不要，跑到這麼一個連個二十歲之前到達武聖的都沒有的蠻荒之地，你就算嫁給我們家養來做菜的羊駝，都比嫁給這裡的男人好！”
“爹爹，不許你這樣說他！”少女忽然擡起頭，卻似乎不會怎麼生氣一樣，只是抿嘴瞪着自己的父親。
“有了男人連你爹都不認了？”男子看着自己這女兒，想要扇她一巴掌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自己好不容易積攢了怒氣，甚至都要對着女兒咆哮了，可是自己女兒那神奇的能力瞬間便把自己的怒火澆滅，他好不容易擠出一句狠話，瞬間又偃旗息鼓。
對着這個怎麼都不能對她生起氣來的女兒，男子覺得實在無能爲力。
無奈之下，男子忽然對着少女一揮長袖。
少女驚呼一聲，整個人竟然被男子收入袖中。
“爹爹，你想幹嘛？”
“去吧那男人殺了，在取回你的玄陰元精，回到族裡，把你嫁了。”
“不要，你不能這樣，爹，你若是這樣，我便死給你看。”
“小丫頭，你以爲有我在，你能有機會自盡？咦……”
男子話音剛落，忽然感覺從袖袍裡傳來一股恐怖的氣息。
“這是——”
男子趕忙將少女放出來，只見少女手中，一道符咒赫然散發着令男子都心驚無比的氣息。
“滅世淨蓮符咒！你竟然有這東西！”
男子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女兒竟然有機緣得到這般符咒。這樣的符咒一旦認主，別人根本無法搶奪，也就是說，自己閨女要是真的想自盡，完全可以靠着這張符咒做到。
“就爲了一個剛認識的男人，你就要自殺？”
“爹爹，我族的女子，從來都是至情至性，認定了一個人，便終身無悔，既然我賴上了他，就非他不嫁，若是爹爹不答應，那女兒只得先走一步。”
看着女兒倔強的神情，男子不禁心頭一顫。
“你可知道族規？我族的聖女，若是嫁給外人，便要廢去所有天賜神脈，此中痛楚，堪比刀山煉獄……”
“我知道。”
“那你還願意？”
“願意——爹爹你！”
少女見父親態度有所轉變，還以爲父親終於肯鬆口。
卻不料少女一鬆懈，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少女身前，在少女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奪過少女手中的符咒，將符咒吞進嘴中。
“你不介意你爹跟你一起陪葬，那便自盡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少女的身子劇烈顫抖着，不懂生氣的她實在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此刻的不甘，表達對自己父親的控訴。
“丫頭，對不起……”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父親將自己禁錮住，收進了袖中。
“你若是不願呆在裡面，就發動符咒吧，到時候你爹爹死了，你也就自由了。”
“你怎麼能這樣子……”少女在袖中世界哭訴，只是她卻想不出別的詞來撒氣，只能不斷地重複着這一句話。然而自己的父親卻不爲所動。
“想不到，我竟然淪落到要利用自己女兒的善良來威脅女兒。”男子無奈地自嘲道。
只是在他看來，這是爲了女兒好。
“就是剛纔那個少年嗎？殺了的話估計她會恨我一輩子，就改了他和相關之人的記憶好了。”
（十三）
“女兒，你已經第一百三十六次自盡未遂，何必呢……”
“放我出去……”
“你還小……”
“放我出去！”
“丫頭，有些事情——”
“放我出去……”
男子站在遠處，注視着即將被血雲武聖擊殺的少年，道：“看來，不用我出手了。”
“不——”
只是下一刻，男子忽然聽到袖袍內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心，驟然顫抖。
“求求你……放我出去”
少女的氣若游絲的聲音傳來，讓男子心疼不已。
“爲什麼？”
“求求你……”
少女只是不斷地重複着一句話，男子驚訝地感覺到，少女身上的生機忽然開始渙散……
“怎麼回事！”男子害怕了，他沒想到，原本以爲女兒只是不諳世事，被人家輕鬆地引誘。在他看來，只要給女兒一點時間，她會知道她對少年這不過是春心萌動之下的好感，並不是足以讓她捨棄一切的愛戀。
然而他似乎錯了，當少女的生機開始消逝，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範圍，他開始驚慌失措。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知道女兒身上的變化究竟是爲什麼，難道只是這短短的時間，就能讓女兒愛這個少年愛到如此境地？
“你去救他吧，給你一晚時間，一晚之後，我會抹去他的記憶……”他作出最後的妥協。
“……好！”
……
“娘子啊，爲什麼我覺得，今天的你有些不一樣？”
浩浩星空之下，少年和少女躺在草地上，彼此相望。
“什麼不一樣？”
“恩……怎麼說，好像有種我們馬上就要分開的感覺……”
“傻瓜，我要纏上你一輩子，怎麼會跟你分開？”
“那就是我多慮了？”
“相公……”
“怎麼了？”
“這個給你。”
少女手中，一片看上去平凡無奇的花瓣出現在手中。
“這是？”少年接過花瓣，卻認不出這是什麼花。
“收起來吧，看到它，就要想起我哦。”
“哦，這叫定情信物對吧。”
“……算是吧。”
“那我也得送你一個。”
少年想了想，道：“把手伸過來。”
少女不解，不過還是帶着一絲期待將右手伸到少年身前。
少年從靈戒中取出一條精緻的手鍊，戴在少女手上道：“這是我娘當年留給我的，讓我交給我媳婦。”
少女一聽，臉上不禁紅雲泛起。
收回右手捂在胸口，少女眼角忽然閃過點點淚光，道：“這手鍊，我會永遠戴着……”
“恩……”
兩人互相凝望許久，忽然少女抿了抿嘴，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將身子挪到少年身邊。
“娘子啊，你又要來調戲你相公了？”
“相公，上次欠我的，補上吧。”
“恩？”少年不解。
“上次，才做到一半就沒了……”
少女的聲音到後面漸漸變細，臉上已經羞得通紅。
少年如何還不解少女的意思，心中一陣激盪之後，終於伸出手，緩緩搭在少女胸口。
那一刻，兩顆心，同時顫動。
只是片刻，兩個身體便交纏到一起，星空之下，萌動的心兩相交融，如絮的低吟化作催情的藥劑，引動蟄伏已久的情慾。
（十四）
“族長！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男子見到女兒的侍女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來人，快給我找出小姐下落！”
……
“報告族長，據守護長老所說，小姐持着族長令進入了禁地墮魂獄……”
“什麼！”
男子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身影直接消失不見。
下一刻，男子已經出現在了禁地入口。
就在他到達的剎那，他眼角一陣抽搐，彷彿有無數利劍穿心而過。
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緩緩地走出禁地。
“爹爹……”
……
“前任聖女青媱，公然無視我族族規，竊族長令擅闖禁地，致天脈盡廢。
傳族長之令，廢其聖女身份，逐出我族，終身不得踏入我族半步。”
……
“小姑娘，好久不見了……”
“婆婆，我是來道別的。”
“此去東域億萬裡，你的傷勢，修爲只剩武宗的境界，用不了飛行聖器，不但要花上許久光陰，路上還會遇到萬般險阻，真的不悔？”
少女搖了搖頭，一如初見時那般淡然。
微風拂過，千萬片紛飛的落花在花谷中飄蕩，如夢如幻。
她拈過一片落花，又不捨地將它吹起。
“只是可惜，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再見到爹爹還有婆婆您了。
少女靠到老婆婆懷中，道：“婆婆，我們還能再見吧。”
“會的。”
少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婆婆輕撫着少女的髮梢，道：“漫漫長路，對你來說也是一次歷練，記住了孩子，不要讓紅塵之中的紛擾，亂了你的初心。”
“恩……”
“去吧，孩子，尋找你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