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門五鷹

桃源是一個深藏在山谷之中的與世隔絕的地方。一片茂密的桃林夾在老者垂釣的溪水的兩岸,達到幾百步內中間沒有別的樹。岸邊花草鮮豔美麗,墜落的花瓣交錯雜亂。桃林在溪水發源的地方到頭了,那裡有一座山。山上有個小洞口,隱隱約約好像有光亮。老者懷中抱着嬰孩,虎兒跟在後面蹦蹦跳跳的從洞口進入。那個洞口開始非常狹窄,僅僅能一個人通過。向前走了幾十步後,眼前一下子開闊敞亮起來。呈現在眼前的是平坦的土地,整整齊齊的房屋,有肥沃的田地、美麗的池塘和桑樹竹林這類的景物。田間小路交錯相通,能聽見雞鳴狗叫的聲音。在其中人們來來往往耕種勞作,男男女女、老人和小孩,都非常快樂的樣子。

老者顯然在桃源中頗有地位,他走在路上,不時的會有路人停下腳步向他俯身行禮。老者面上掛着淺淺的微笑向衆人示意,可是他的心中此刻卻不像他平日裡的鎮定,他知道自己懷中所抱之嬰孩必然不是一個凡人,可是他着實不知道這嬰孩的出身來歷,而正是這不明不白的身份讓老者感到莫名的心慌。他的不安在他看到了嬰孩的雙眼後變得更加的劇烈,這雙眼睛就像是有着特殊的魔法能夠看穿他的心思,這更加讓老者憂懼。

沿着桃源的主幹道走了約百餘步後便到了老者的家,這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屋宇,青瓦白牆頗有一些江南的古韻。

虎兒搶先一步推開了屋門,一路小跑着進去,喊道:“爹爹、孃親,我和爺爺撿了一個小弟弟回來,你們快出來看啊。”

稚嫩的童音隨風飄進院內,一個約三十出頭的青年壯漢從屋裡走了出來,看樣子便是虎兒的父親了。

“父親,你回來了。這虎兒竟瞎說,咱們這兒與世隔絕,哪裡來的小弟弟啊。”那壯漢一邊走着一邊對着門口的老者說道。

待壯漢稍微走近了些後,他看到老者手中的確抱着一個嬰孩,不由得有些訝異,忙問道:“爹,你懷裡的是誰家的孩子,莫不是村西林家新生的孩子吧。”

還未待老者答話,虎兒便搶着說道:“爹爹,我不是說了嗎,是我們從河裡撿回來的小弟弟啊。”

壯漢見老者的表情似乎十分嚴肅,並不像平日裡悠然自得的樣子,覺察到這嬰孩的來歷必然不一般,忙問道:“爹,是這麼一回事嗎,當真是從河裡撿回來的孩子嗎。”

那老者沒有做聲,半響後,揮了揮手,輕嘆一聲後,說道:“姜勇,你去把村裡的四大長老都請到家裡來,我有事情和他們商議。”

那名叫姜勇的壯漢聽老者說叫他去請四大長老,心中不由得一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四大長老已經有些年頭沒有聚在一起議事了,他還記得上一次老者召集四大長老議事還是十年前的事。他不由得回想起十年前白虎襲擊村子的事,那次事件給村子造成的損失當真了得。

老者見姜勇還愣在那裡,不由得微怒道:“姜勇,還呆在那裡做什麼,趕快去請四大長老,要快。”

姜勇被老者的呵斥喚醒,忙向老者匆匆一揖道:“是,父親”便匆匆出去了。

此時虎兒並不知道將有怎樣天大的事情發生,還拉扯着老者的衣襬說道:“爺爺,把小弟弟給我抱抱,讓我哄哄他。”

老者一改往日裡對孫兒的溫和,喝道:“虎兒,不許再鬧,快回房裡找你孃親去,爺爺要去議事廳裡等四大長老,這孩子必須由我帶着,你快走。”

虎兒嘴角一嘟,對着老者做了個鬼臉,邊跑進屋內邊說道:“爺爺真奇怪,原本不想抱回小弟弟的,可這會兒卻連碰都不捨得讓人碰。”

老者沒有理睬虎兒,忽然想到那嬰孩早在岸邊的時候便已經醒來了,可是直到現在卻既不哭也不鬧的,下意識的便低頭想看看襁褓中的嬰孩。

可是他的眼光還未觸及嬰孩的雙眼,便感到心下莫名的驚悸,忙避開嬰孩的眼睛,用餘光瞄了一眼嬰兒,發現這孩子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這陌生的世界。老者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疾步往議事廳走去,只想着等四大長老到了之後再和他們一起商討這事情,因爲這孩子的眼睛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一個讓他從心裡害怕的故人,而這個故人便是使他在這桃源隱居的原因所在。

約半盞茶的功夫,姜勇便已經帶着四大長老來到了議事廳。議事廳內只擺了一張圓桌,老者正懷抱着嬰孩靜靜坐在對着大門的位子上。四大長老中爲首的最先進來的一個鬚髮皆白,年齡似乎還在老者之上,他一言不發的便坐到了老者的旁邊,一坐下便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思索着些什麼。第二個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十分強壯的人,五十出頭的樣子,留着長長的及胸鬍鬚,一路捋着鬍鬚大踏步的進來,進來後對着老者俯身一揖後輕輕坐下,他那龐大的身軀坐下時竟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第三個進來的是一個枯瘦的老頭,他最突出的地方便是他是一個光頭,年紀和老者相仿,進來後一眼不發的盯着老者懷中的嬰兒坐到了他的對面。最後一個進來的人約莫也是快到六十的光景,長得很是肥胖,笑嘻嘻的便走進來,邊走邊說:“姜老頭,你可有快十年沒一起請我們四人了,這次是怎樣天大的事,讓你這般興師動衆的,哈哈。”

老者見人已經到齊,對着姜勇輕聲說道:“勇兒,你先退下,我和幾位叔伯有些事情商量。”

姜勇點頭應諾,輕輕帶上了門轉身離去。

姜勇走後,議事廳裡靜了一小會兒後,那一進門便緊閉雙目的白髮老人緩緩睜開眼睛,說道:“你叫我們來這,必定是出了使你也感到困擾的事情,你且說來聽聽,還有這事定是與你懷中嬰兒有關吧,我甫一進門便已經覺察出這嬰兒體內似乎潛藏着巨大的能量,而且這股能量似乎已經遠遠超出我輩修道數十年之人。”

那老者輕輕摟着懷裡的嬰兒,聽完白髮老人的話後,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師兄,你天生一副能感應能量氣息的體質,我想你這次也不會有錯,這孩子必然不是尋常的嬰兒,他、他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

四大長老似乎都明白老者嘴裡所說的那個人,不由得都面露驚色,齊聲道:“莫不是十五年前把我們逼入這絕境的少年。”

老者微微頷首,說道:“是的,就是那個有着神之雙眸的少年趙政。”

一聽到趙政這個名字,四大長老都不由得心裡發寒,四人都不由得回想起十五年前的往事。

十五年前,在東土大陸的西邊世界的趙國內,有一個參悟天道,修煉法術的門派名叫天門,天門的一代宗師鬼谷在臨死之際將門派掌門傳給五大弟子中的老二。這五大弟子便是現如今隱居在這桃源的老者和四大長老。當年,他們是赫赫有名的天門五鷹。大師兄傲天,天生異能,能夠感應到任何活物身上散發出的與衆不同的能量氣息。二師兄,就是這老者,名叫姜野,道法一般,可是心思縝密,十分擅長奇門遁甲、精密機關的奧妙,而且在封印術上得造詣據說已經超越了鬼谷,因此才得了掌門之位。老三便是那光頭長老,名叫妙法,是先入的外門派後入的天門,他的道法可以說是門派內最強的,因爲在入門之前便已經有了一定的底子。老四便是那壯漢長老,名叫霸下,道法一般,可天生神力,已經脫離凡人的力量之外。老五便是那笑哈哈的長老,名叫彌勒,他倒是沒有表現出一個高手的能耐,可是幾個師兄弟心裡都清楚知道這老五的實際是深藏不露,他真實的本領可能還在妙法之上。

天門的鬼谷在臨時之際,除了將門派基業託付給五大弟子外,還將本門派的一件聖物——和氏璧託付給了他們。相傳這和氏璧裡蘊藏着強大的能量,如果這能量被一個人吸收,那該人的道法必然會達到另外的更高境界。

而也正是因爲這和氏璧,天門招致了滅門之禍,而滅掉他們的便是一個當時默默無名的少年——趙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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