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亂成一鍋粥的家,竇氏就越覺沒臉見人,聲音如蚊吶:“我、我不是來、來吃飯的……”
說着,眼底的淚意就開始氾濫。
夏梓晴臉上的笑容淡去,也不強求她。
“若大嫂還有事,就先去忙吧。這路口的風怪大的,忒冷,早些回家去吧。家裡怎麼也比外面暖和。”說完,她擡腳要走。
竇氏慌了。
“三弟妹你等等!我、我是來受人所託,送還三弟妹丟失的東西。”
她趕忙叫住了遠去的腳步,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錦盒送到她面前,“三弟妹,給。”
“這是什麼?”
夏梓晴疑惑的伸手接過,打開盒蓋。
竇氏下意識伸長脖子想要看清裡面的東西,卻被打開的盒蓋遮擋,心頭好奇如貓兒撓癢癢,不死心地側頭,可盒蓋卻啪一聲合上了。
雖然只一眼,夏梓晴的眸子便凝住,一道冷冽地殺機從她眼眸劃過。
錦盒裡別無他物,靜靜躺着一隻小巧精緻的手爐。
手爐似乎放了薰香,盒蓋一開,餘香繚繞。
腦海裡閃過一道電光火石的記憶,讓她徒然回憶起昨兒夜裡,那凜冽的殺機,和幾乎讓人滲透毛孔的恐怖與危險。
是他!
這手爐,正是她昨晚用來對付那個面具人的那隻。
她以爲早就找不回來了,甚至就沒想過要去找,不料,眼下又出現在她的眼前。
“三弟妹,這是你的東西嗎?”
竇氏好奇的盯着她瞧。
夏梓晴收起盒子,明眸裡翻涌的殺機慢慢隱去,換上一抹淡笑。
下馬威嗎?
手爐由竇氏送過來,難道那人還和二房那邊有關?
“不錯,正是我遺失的。”
她不急不緩的應着,從容冷靜得沒有一絲波動:“難得大嫂親自送來,晴兒很感激,可得好生謝謝你纔是。”
她的平靜,讓人打心眼底發寒。
竇氏原本有無數的話想說,最終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只得強扯一抹笑意:“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我哪裡敢說要謝?只要三弟妹不生大嫂的氣便好。”說着,她眼眶微微泛紅。
“大嫂還有不敢的事?”
夏梓晴冷笑,轉身就走。
“三弟妹!”
竇氏追上來,看看左右壓低了嗓音:“那人說,他要的謝禮,會親自來取。”
“幫我轉告他。”
夏梓晴倏地回頭,眸底殺機乍現,笑容綻放猶如一朵妖豔的妖花:“當心有來無回!”
回眸一笑,那衣玦隨風輕揚,氣場全開。
竇氏渾身一抖。
卡白着臉連連倒退,腳下一個趔趄被自己的腳絆倒在地。
她驚呼一聲,慌忙擡頭,可那道身影已翩然遠去,衣玦獵獵,狂風交纏着黑髮和衣裙,翻飛起舞,嬉戲。
這樣的她,美得如此不真實。
竇氏懊惱地咬着嘴脣,她似乎把事情辦砸了!
她回去該怎麼交待?
同樣都是女人,同樣都是覃家的兒媳,一樣的命運,爲何她在天,自己在地?
直到手掌上傳來一股刺痛,她才驚覺鮮血染紅了白雪。
刺痛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