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 就是“無”界麼,那個傳言中只有靈魂被施加了“無限封印”的人,才能到達的地方。
果然是虛無的世界, 什麼都沒有。霄堇輕輕一笑, 看來他是此處, 唯一的存在了。
——汝……
——是饕餮啊, 沒想到還有你陪着我。
——汝, 何必……
——我如果不能成功壓制住暴走的力量,最後肯定會失去意識,陷入殺戮的泥沼中無法自拔, 相比起來,我寧願被永世封印。
——不後悔?
——呵, 後悔這種情感, 我從來不需要。再者, 小重所處的空間已經重新恢復了平衡,我的目的, 並未落空。
——就算汝以後再也見不到那隻神獸?
——呵,有那麼一瞬我是有想過,也許殺了小重,他才能真正屬於我,不會再因爲其他事物而移開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但是……
——但是汝終究放棄了這個想法。
——是啊, “無”界不是小重該來的地方。再說, 目前這樣子不是很好麼?
——汝何意?
——對於親自設下封印的小重來說, 無論再過去多少歲月, 他都無法將我從記憶中抹除。
——汝真是個, 可怕的男人。
——承蒙誇獎。
不過,自己也即將陷入沉睡了, 霄堇緩緩合上雙眼,小重,如果可能,真希望你我的相遇,是在一個沒有束縛的世界裡。
若神獸與兇獸的紛爭不停,異世大陸早晚有一天會再度崩潰的,饕餮靜默,屆時,汝自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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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
——霄堇。
是誰,在呼喚我?
——霄堇。
——饕餮?
——封印的效力在逐漸削弱,是汝,重返異世的時候了。
——什麼?
——支撐這個世界的混沌之力開始消失了,空間構架也已經支離破碎,霄堇,汝還不明白麼?
——若要現在的我去打開時空漩渦,再帶走小重的確並非難事,可你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去做救世主?
——汝錯了,混沌之力是汝的生命來源。
——真是……令人討厭的差事。
——汝再不快點離開“無”界,那隻神獸就危險了。
——……你也是,令人討厭的傢伙。
“小重,看來我不得不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了,”霄堇瞬間掙斷了纏繞在身上的赤色鎖鏈,“然而不知道你是會驚喜,還是會訝異呢?”
嘖,原來是隻靠搶奪內丹提升實力的垃圾,隱身站在虛空中的霄堇不屑挑眉,隨即揚手做了個斜揮的動作。
“撕拉!”
“饕……”
——連稱呼都換了,小重,你果真不曾忘記我,即使那些事情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不過你的容貌除了比我離開的時候稍稍成熟些外,倒也沒有變化,至於那種堅韌的神情,還是依然那麼的耀眼。
“饕餮,你竟然敢強行突破封印,難道還做着吞食世界的美夢麼?”
——雲陽,你的存在也還是那麼的礙事。
真想和小重多待一會,霄堇目光深邃,然而整個空間正在急劇破碎,再拖就來不及了:“小重,看來我們沒有敘舊的時間了,如果可能,在另一個時空再見吧。”
“饕餮,難道你……”
——別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我可是會因此而無法堅定決心的。
“等——”
“再見,小重,”霄堇看着那圈已然合起的黑色旋渦,用極低的聲音道,“還有,我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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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沒入霄堇額頭的藍芒逐漸淡去,屬於他的真正記憶已經完整迴歸。
“在修補混沌之力後在強行開啓時空漩渦,我真不適合救世主這種角色。”恢復了成年模樣的霄堇勾起脣角。
“窮奇,我很佩服你的膽量,”那雙比夜色還要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不僅將我囚禁在石室裡,還敢妄圖控制我做你的傀儡,是對小重的執念在作怪麼。”
“哦?還擅自取用了我的血液,”霄堇稍作停頓,隨即笑不可遏,“竟想到去使用另有其主的東西。窮奇,你真可悲啊。”
——噬夢?
——噬夢,快回答!
這是怎麼回事?樂軒心裡一沉,按理說在樂菱種下黑暗結界之後,要噬夢去對付弱小的霄堇根本不成問題,可就在剛纔,他與噬夢的聯繫卻突然中斷了。
難道有意外狀況發生?不,不可能,會對自己計劃造成阻礙的兩人,一個就在對面坐着,而另一個現在還處於融合期。
“樂軒?”
到底是誰,入侵了噬夢的領域?
“樂軒?”
“啊,不好意思,”樂軒壓下慌亂的情緒,“剛纔在想事情,走神了。”
“你若有事的話——”
“重明先生能幫我個忙麼?”樂軒搶先道,他必須提前下手了。
“請說。”本打算告辭的重明聞言再次坐下。
“是這樣的,樂菱其實一直有禮物想送給霄堇,但霄堇想必不會收,所以我想請您代爲轉交,權當給死心的樂菱一個安慰吧。”
“好,沒問題。”重明答應下來,不過霄堇要不要他可就不保證了。
“真是感謝。”樂軒將手伸進口袋裡,正打算拿出那枚鑰匙扣時,一個聲音驀地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窮奇,我不得不再次對你的膽量表示佩服。
——霄堇?!原來是你自己……
——出乎你的意料了?窮奇,要知道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霄堇你……
——破。
“啊!”樂軒慘叫出聲,霄堇竟然越過這具身體直接攻擊了他的靈魂。
“樂軒?”重明呀然,“你沒事吧?”
“唔……”樂軒一把推開椅子,急匆匆便跑出了店門。
“?”一片茫然的重明趕緊向走過來的服務生表示歉意,怎麼突然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是有急事麼,算了,反正和他無關,沒必要多管閒事。
利用人類身體的優勢瞬間割除一小部分靈體,窮奇,你落跑的技術長進很快嘛,也對,要是死的太快就沒有意思了,霄堇無所謂的聳聳肩。
不過倒要感謝這個黑暗結界,否則小重就會察覺到我的存在了,霄堇的身形再度縮小,直至變回原先的少年模樣,這次我可要小心把握機會,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