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終於發現自己的仇人是誰,原身自然不會甘心。因爲她原本要求江素得到李長庚的愛,現在覺得李長庚根本不值得,自然會產生一切都那麼荒謬的感覺。
明白了這一點,江素便覺得,還可以再談。
她道,“那你還想要什麼?”
“我……我要陛下也嚐嚐我受過的苦。”原身的聲音忽然瘋狂起來,“我知道你能做到,你一定可以做到對不對!”
她的精神狀況顯然不怎麼好,但江素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我們原本的約定我已經達成了,你又提出新的要求,難道我就這樣可欺,讓你覺得很好說話?”
原身有些慌亂,“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想怎麼樣?”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而且保證一定會做到。但你必須立刻將身體交給我!”江素道。
原身陷入了沉默。
這一點最討厭。江素看不到對方,她不高興的時候,自然可以拒絕交流,而江素半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等待。
這種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中的局面,實在是令她不快。但形勢比人強,也只能忍耐。不過江素覺得,原身最後還是不可能拒絕自己。因爲她本身是沒辦法報酬的,這麼僵持下去,江素不過是身體有些隱患,她卻不一樣。
她留下來,憑的就是一股執念,爲了達成目的,自然無法拒絕江素。
果然,不知道過了多久,原身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你保證一定能做到?我要知道你打算怎麼做。”
“這是自然。”江素勾了勾嘴角。
……
李長庚藏好眼中的不耐,看向徐玉容,“愛妃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
“妾只是許久未曾見過陛下,甚是想念。”徐玉容原本豐滿的身材似乎都消瘦了許多,一雙翦水秋瞳凝視着李長庚,脈脈含情,“今日下廚燉了湯,想起陛下最愛這個味道,便送了過來。”
“放着吧。”李長庚掃了一眼他提着的食盒,並沒有要喝的意思,淡淡道。
徐玉容眼眶都紅了,盈盈欲訴的眸光暗淡下來。她咬了咬脣,知道自己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恐怕李長庚根本不願意理會,終於下定了決心。
“陛下,妾今日來,其實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陛下。”她說着,含羞低下頭,將雙手置於自己腹部,面上泛着淡淡的紅暈。
但李長庚並不耐煩去體悟她種種細微的動作,直接問道,“什麼好消息?”
徐玉容慢慢擡起頭,嗔怪的道,“今日我身上有些不適,請了太醫過來診脈,診出了好消息了。”
“你有孕了?”李長庚目光陡然凌厲起來,盯着徐玉容。
徐玉容含羞點頭,“臣妾也沒有想到。”然後又看向李長庚,“陛下歡不歡喜?”
李長庚心中對此是有些懷疑的,十多年徐玉容都不曾有孕,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了,怎不令人懷疑?況且李長庚深知深宮之中的爭寵的那些手段,一旦不再盲目寵愛一個人,自然就能清醒的看到異常。
不過也未必就一定是假的。所以他腦子裡念頭一轉,便道,“既然是有孕了,愛妃如何還能這般勞累?朕讓人送你回去,好生養着。”
徐玉容見他的態度明顯的緩和了下來,心中不由十分歡喜,越加羞怯癡纏,就是不肯爽快的離開。頗有要讓李長庚將她送回去的意思。不過李長庚心懸江素,便不肯鬆口。於是一時僵持住了。
就在這時候,後頭忽然有人來報,“陛下,不好了,江娘娘暈死過去了!”
“什麼?”李長庚大驚,立刻丟開徐玉容的手,快步往後頭走,一邊走一邊倒,“方纔不是還好好的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快派人去請太醫!”
被晾在原地的徐玉容臉色慘白。
只有到這種時候,才能知道,誰纔是他最在意的人。自己有孕,他也不過是說了兩句好話罷了,江素出了事,卻是如此失態。
猶豫片刻,徐玉容還是跟了上去,做出關切的姿態。
李長庚已經這會兒顧不上她了。因爲江素暈過去之後,並不是安靜得彷彿睡着,而是眉頭緊皺,渾身出汗,面色慘白,一看就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一疊聲的讓人去請太醫時,李長庚也親自做到牀上,將江素抱在了懷裡。
不多時太醫便過來了,小心的診過脈之後,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咬着牙推測,江素可能是中了什麼巫術。這種東西無形無跡,亦非病症,難以診斷出來。
徐玉容在一旁見狀,心頭暗道不妙。這宮中能夠對付江素,需要對付江素的人,除了自己,別無其他。現在江素出了事,還可能是如此玄之又玄的問題,李長庚說不定便會疑心於她!
果然下一刻,李長庚便轉頭向她這裡看來。
不等徐玉容轉動腦筋,想到脫身的辦法,李長庚已經對太醫道,“去給徐妃診個脈。”
徐玉容面色微變。她敢假裝懷孕,自然是有所依恃的。在這宮中經營多年,肯爲她所用的人並不少。到時候她會讓自己信得過的太醫來診脈,替自己遮掩過去。李長庚確認過一次之後,自然便不會再疑心。
至於最後生不出孩子?徐玉容本也沒打算拖到那一天。只要藉着肚子,重新籠絡到李長庚的心,到時候她自然會出“意外”,說不準還能借機賴到江素身上去。到時候李長庚只有更憐惜她的。
可是現在這位太醫,是李長庚派來給江素看診的,自然不會選擇傾向於她的人。
這脈一診,自然什麼都瞞不住了。
但是徐玉容既不能逃走,也不敢再說多餘的話,只能眼睜睜看着太醫給她扶了脈,然後道,“回稟陛下,徐妃娘娘身子康健,就是最近恐怕不思飲食,肝火太盛,需要好生調理。”
“肝火太盛?”李長庚箭一般的眼神射向徐玉容,“你告訴朕,你緣何肝火太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