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前秦嗣昌從來不覺得,男人多幾個女人是一種錯誤而是一種理所應當。
可是在面對慕風堂這麼一對奇葩夫妻之時,秦嗣昌才發現,原來男子也可以對女子有種單純到乾淨的感情。
像這樣的感情,秦嗣昌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了。
他不能擁有,卻也不願意破壞別人已經擁有的。
尤其是這個人是陸凝眸,他原本的初衷是希望自己能夠給陸凝眸幸福和快樂。
“是的,她很幸福。慕風堂幸運可以遇到陸凝眸,陸凝眸何嘗不幸運可以遇到慕風堂這樣的男人。昌兒,你要知道,如果沒有慕風堂,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想到要對一個女人如此忠誠,就如同女人對男人的忠誠一般。陸凝眸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一般的男人也留不住她。”
僵還是老的辣。
秦國公對男女之情的事情或許不是那麼清楚,但是他看人還是有點水平的。
他能夠看得出來,陸凝眸其實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女人,她的想法跟一般女人的不一樣。
要是真如他們所想,當初娶陸凝眸過門的人是他的孫子而不是慕風堂的話,只怕孫子不但不會喜歡上陸凝眸,反而會深深厭惡陸凝眸,覺得陸凝眸善待茂兒乃是一種手段。
他們一定不會有將來,以陸凝眸的手段,兩人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和離,然後陸凝眸必會去尋找自己真正的幸福。
到時候,陸凝眸會一輩子跟隨的人,指不定依舊是慕風堂。
若是到了那時,孫子才發現陸凝眸的好,就會成爲一件越發痛苦的事情。
孫子不是慕風堂,所以孫子註定是守不住陸凝眸這個女人的。
“祖父,何必說得這麼明白,太傷人了。”秦嗣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秦國公說的這些話,秦嗣昌心裡都是明白的,但說出口還是太傷人了,明白歸明白,可不甘心還是不甘心。
如果,如果他真的試一試,怎麼就知道一定不會成功?
他不比慕風堂差,慕風堂能發現陸凝眸的好,他怎麼就一定不會發現,甚至不能只守着陸凝眸一個人過一輩子呢?
“好了,現在茂兒玩累了才睡着的,等一下醒了必要找人。茂兒本就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哪怕陸凝眸已經把他安慰好了,我們也別再做什麼讓他不安的事情。昌兒你該明白,在你我的心中,秦國公府只有一個繼承人,那就是茂兒。”
他的確是希望秦家可以多子多孫,免得偌大一個秦國公府,上上下下只有他們祖孫三人。
秦國公現在最在大的願望就是看到國公府裡可以多幾個孩子,不拒男女,只要是他們秦家的血脈便好。
不過,這並不代表秦國公就喜歡那些還未出生的玄孫們,不重視秦茂。
恰恰相反,秦國公最重視的就是秦茂。
上次秦嗣昌被二王中的不知誰給暗算,差點回不來。
若是秦嗣昌當時有兄弟的時候,自然可以相互幫襯一下,秦嗣昌也不至於被人算計至此,甚至最後還要靠外人相救。
若是當時陸凝眸抱着一丁點莫要惹事生非的想法,秦嗣昌現在都已經是一具白骨了。
秦嗣昌一死,府中就只剩下他這個寡老和秦茂弱小,秦國公府還能有什麼樣的將來,必會被狼子野心的二王伺機吞噬地連渣都不剩。
要是秦家的子嗣昌盛,二王豈會打這樣的主意。
秦國公不希望在孫子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再發生在玄孫的身上。
趁着他現在還有力氣,還有時間,他想親眼看到玄孫的弟弟妹妹出生,然後讓他們好好培養感情,讓這些人好好輔佐秦茂這個家主。
“祖父,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讓祖父失望的。”看着秦國公滿頭的銀霜,秦嗣昌有些沉重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個女人,不是他想娶的,卻是他必須要娶的。
爹孃死得早,整個秦國公府只剩下祖父一人,祖父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看着他從一個孩子成爲另一個孩子的父親。
他不應該再讓祖父如此勞心勞力,到了晚年卻也不得片刻安閒,一直爲他的事情操勞不已。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娶了也就娶了。
他以前碰過的女人還少了,不在乎再多碰一個。
“你明白就好,一個月後便是你的大喜之日,在此之前,你好好培培茂兒,別以爲茂兒小就什麼都不懂。你陪在他的身邊時間久了,他自然會明白,他對你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秦嗣昌用力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臉,使得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正常一些,這纔去看兒子。
已經小睡一會兒醒來的秦茂果然精神大好,尤其是他一睜眼就看到最親近最喜歡的爹時,笑得更高興了:“爹,你不忙嗎?”
“……”秦嗣昌愣了愣,祖父說的對,茂兒雖然小,但很多事情已經開始有些明白了。
茂兒知道他要成親了,所以他最近會變得很忙,變得沒有功夫多理會自己。
“爹再忙,也要陪茂兒,茂兒是爹最重要的人。”試着把兒子還軟的小身子抱在懷裡,秦嗣昌把臉埋在了兒子的肩膀上,讓酸澀感全都流進了兒子的衣服上。
“還有曾祖父!”秦茂高興地小臉上開出了一朵小花兒,還不望提醒秦嗣昌,除了他最重要之外,還有秦國公。
“對,還是你曾祖父。”秦嗣昌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
不明白的秦茂看着秦嗣昌:“爹,你的眼睛怎麼紅了,還有,茂兒的衣服好像有一點溼了。”
“溼了就換掉,爹幫你?”
“好啊!”第一次由秦嗣昌幫着換衣服,秦茂可喜歡了。
因爲第一次做,秦嗣昌自然是笨手笨腳的,但秦茂的耐性好,也不嫌棄秦嗣昌,父子倆配合了半天,秦嗣昌總算是幫秦茂穿好了衣服。
看到自己不過是替兒子穿了件衣服,兒子便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秦嗣昌再次嘆氣,他的確是錯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