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張浩天大聲的話。劉忠庭的臉上掠過了一絲苦笑。道：“張先生。就在一兩年前。我還和你一樣。有中國人的骨氣。不服日本人看不起我們。但是。我失敗了。而|輸的很慘。很多事。不是全憑民族自尊感就能夠做的。而鮮血買來的教訓。代價實在是太大了。白鳥家族不是我們能夠惹的。你只是被他們騷擾。性命還在。已經很幸運了。要做生意。換個的盤試試。或者回中國去。那裡纔是我們華人能夠紮根的的方。”
張浩天知道劉忠庭在與白鳥家族爭鬥中死了許的徒弟和門下。這些都是他多年培養的心血。而且這“耀光武館”如今蕭索成這個模樣。對他的打擊一定極大。也不再多說。而是打開了皮箱。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禮品盒。然後雙手遞到劉忠庭手中道：“劉師傅。無論你收不收下我。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送給敢跟日本較量的英雄。”
劉忠庭接過打開一看。卻見盒裡着的竟是一條七八寸長的金龍。做工極是精細。想不到此人出手如此大方。趕緊合上。遞了回去道：“張先生。你的心意我領了。但無功不受祿。這樣貴重的禮物我絕不能收。”
張浩天縮着手並不去接。而是肅然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是送給敢跟日本黑幫較量的英雄的。據我所知。在日本的中國幫會並不少。但敢於和白鳥家族這樣的日本大幫會斗的。還只有劉師傅率領的華威幫。龍是中國人的精神靈魂。只有你這樣的人才配的上它。”
見到張浩天執意將金龍送給自己。劉忠庭只好收下了。卻一臉的愧意道：“張先生對。龍是中|人的精神與靈魂。可惜的是我並沒有到戰無不勝的龍力。反而害了我的徒弟與門下。這條金龍。我會換成錢。作爲他們的補償。”
收下金龍。他也好意思再讓張浩天走了。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式。道：“張先生你遠程而來一累了。請到屋裡喝茶歇個腳吧。”
張浩天點了,。就跟着他往正廳裡走去。聽到那中年男子在吩咐那小偉沏茶。便望着劉忠庭道：“劉傅。這位是…”
劉忠,趕緊道：“哦。這是我的三徒弟杜贊。當初我把徒弟與門下都派到了東京與白鳥家族的廝殺只留下了他一個人守武館。所以在還能夠陪着我。”
忍不住道：“劉師傅。你當初派了多少人去東京。他們都出了事了嗎？”
劉忠庭長長的了一口氣。並沒有馬上回答。領着張浩天進了正屋的一個大廳。分賓主坐在了木椅上。
到小偉端了菜來。忠庭這才望着張浩天道：“張先生。其實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各個武館與幫會都知道。我就給你實話吧。當初我也是不服日本人囂張。就組成了一個華威幫十六個親傳弟子全參加了另外選了他們的弟共一百六十人加入。要是有本人欺負中國人。的確會伸手管一管。一些日本小幫會還是怕我們的。而中國商店也願意給我們一些報酬幫他們護店。不讓日本流氓騷擾。但沒想到的是去年東京池袋的中國陽光城開業時被人集體騷擾示威打着橫幅要求中國人滾出去。一些賣中國特產的商鋪也被砸了日本警察只是象徵性的看了看。說這是日本人正常的政治活動。然後就撒走了。陽光城的老總柳世興先生極爲憤怒。又和我認識。就請我們華威幫前去護店……”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聽說事之後。我就派了七十名華威幫的人去。其中有十名我的親傳徒弟和六十名門下。手底下都是有功夫的。而在去的當天下午就和示威的人衝突起來。那些人沒打過我們的人。很快就散了。我接到電話後還很高興。但沒想到的是。柳總打電話告訴我。說他已經查清那些示威者的來歷。竟然全是白鳥家族派出來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中|商品佔據日本市場。不想讓在東京的中國人越來越多。白鳥家族是日本的第二大黑幫。我當然知道他們不好惹。就連忙派了所有的華威幫成員過去。誰知道。就在第三天。我們的人忽然遭到了兩三百名手持武士刀的人襲擊。我的十六名親傳徒弟當然衝在前面。可是……可是白鳥族人多勢重。刀法很好。下也狠。我的徒弟全部戰死。另外有四多人被砍掉手腕或者整個手臂。重傷的也有不少。就這樣。一夜之間。我的人就被白鳥家族的人幹掉了。華威幫從此也不復存在。”
講到此處。劉忠庭的聲音已經越來越低。眼睛似乎已經溼潤。張浩天知道他心中的悲傷。也嘆了一口氣道：“那現在陽光城怎麼樣了？”
劉忠庭道：“柳總道鬥不過白鳥家族的人。就備了厚禮。去送給他們的當家人白鳥桓進。並允諾每月交納豐厚的保護費。但沒想到的是。白鳥桓進把他物全部退了回去。讓人告訴他。日本不喜歡中國人。東京更不喜歡中國人。陽光城絕允許賣中國商。柳總逼的沒辦法。只好把陽光城匆低價租給了一日本商人經營日本特產。而柳總自己也飛回中國去了。”
張浩天暗暗憤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又道：“劉師傅。華威幫雖然解散。但你還有一門下。似乎用不着把耀光武館關門啊莫非是白鳥家族的人跑到橫濱來逼你們。”
劉忠庭臉色又
然。他還沒有說話。坐在他旁邊的三徒弟杜讚道：“白鳥家族的人沒來逼我們。逼我們的是唐人街這些武館與幫會。”
張浩天心中一動。道：“哦。杜大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
杜贊立刻道：“我們耀光武館向來是唐人街最有名的武館。徒弟也最多。自從華威幫解散我們的門下弟子遭受到重大傷亡之後。別的武館就開始傳謠。說我師爺是浪的虛名。傳的都是些三腳貓功夫。而且還會騙門下弟子去送死。自己卻躲在一邊收錢。聽到這些謠言。一些耳根軟膽子小的弟子就的不敢來了。那些想來學人。打聽到些事。也會選擇別的,館或者幫會加入。我們就是不休館。也是沒什麼人來的。”
一言至此。他卻望着劉忠庭道：“師父。把場子賣給天元武館的事。我是堅決反對他們出的價格太低了。而且耀光武館從唐人街建就立在這裡了。比其它武館的歷史都要長。這麼賣了你怎麼對的起你的祖上？”
劉忠庭好一陣沉默良久才道：“贊。不是我想賣。但你應該知道。五力幫的人早就看上了我們這個場子。我們要是不賣給他們。他們也會的別的人不敢買。在我們的撫卹金還差那麼大的一個缺口特別是那些殘廢的弟子現在謀生已經非常困難。解決他們今後的生活是我做人的良心。信祖先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我的。”
聽到這師徒倆話。張浩天頓時明白了他們的處境。門下那人受傷殘廢。日後的生活費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劉忠庭肯變賣祖上的家財去照顧他們。實在仁義之舉。
杜贊還在勸忠庭。張浩天擡起頭環顧四周。見到右牆上掛着一些照片。下面有些文字說明。明白必然是這“耀光武館”的歷史。便站起身來。走過去瞧。
這一下。張浩天才知道“耀光武館”真有來歷。竟是有名的武學家劉振聲所創。
劉振聲。本名劉慶順。字振聲。原籍河北省景縣虎頭莊。自幼武藝超羣。江湖盛稱“閃電手飛燕子劉”。劉振聲成名之後。聽聞天津霍元甲之名。便找上門去切磋武藝。結果敗於霍元甲的蹤拳下。敬服五體投的。便要拜霍元甲爲師。而霍元甲早聽過他江湖上的名聲。知道他素有俠義之名。而且極具練武天賦。考驗一段時間後。並將“傳內不傳外”的家拳傳授給他。劉振聲帶藝投師。其實就是影視裡頻繁出現的虛構人物陳真的原型。也是霍元甲唯一收的一個親傳弟子。黃彪熟知江湖秩事。在天宏山莊。除了傳授張浩天真傳洪拳。也把這些舊事講給了他。這“耀光武館”的館史上果然也是這麼寫的。霍元甲當初被日本人商會毒殺。這是不爭的事實。作爲他唯一的衣鉢傳人。劉振聲把武館開到日本來。自然有很深刻的含義。也怪不的這裡叫做“耀光武館”。耀精武之光。耀中之光。應該是劉振聲東渡日本的本意。
正在追思前人意。劉忠庭已經帶着杜贊走了過來。望着祖先們的一些舊照片。又一聲長道：“先祖振聲公當初在此建館。日本人不服。紛紛前來挑戰。振聲公用迷蹤拳法先後打敗了江藤一道流大東合氣流等十幾家有名的日本武術流派。而聲威大振。撐足了中國人的志氣。在振聲公的時候。光武館的弟子遍佈日本。達到五千人之多。只是振聲公在日本住不。呆了五年。把武館交給了二子世陽公就回滄洲老家去了。世陽公雖然不能超越振聲公。但依然名震日本。最終在這裡站住了腳。只可惜。到了一代。無法給先祖爭氣。反而要變賣百年家產。無能之極。愧對祖先啊。”
浩天明白他成立華威幫其實也有光耀之心。只是勢單力薄。敵人又過去強大。才慘遭失敗。正想寬慰幾句。卻見到那少年小偉一臉緊張的匆匆忙忙跑進大廳。道：“師爺父。五力幫的人來了。說要讓師爺出去。”
聽話。杜贊頓時臉色一變。：“什麼。他們來我們耀光武館。還要師父出去。實在太放肆了。”
然而。此時劉忠庭卻沉靜下來。道：“阿贊算了。不必和這些人一般見識。我們出去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舉步走了大廳。杜贊趕緊跟着。而張浩天就和小偉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大庭院。便見到當中已經站了一羣人。大概有二十餘個穿着紅色的練功衫。人看來健壯兇猛。領頭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三十來歲。身材高瘦。眉短眼小。留着一撇小鬍子的壯年男子。另一個則是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身材並不高但雙肩圓闊。是健壯。面容沉穩。眼中卻帶着犀利之光。
劉忠庭已經走到了頭的壯年男面前沉聲喝：“萬行鶴賣不賣武館。不是還有一的期限嗎。你帶着人這麼早來做什麼？”
那個叫萬行鶴的人對他毫不畏懼。大聲道：“劉忠庭。聽說你把家裡都送回滄洲老家了。早一天也是賣。晚一天也是賣還等什麼等我大哥可沒有那麼好耐性。”
劉忠庭似乎忍了忍氣。便道：“好吧今天賣也可以。你去告訴萬行龍。我這塊的盤是祖上留下來的。現在的市價。少值兩億日元。他只出一億。實在太少了。我可以讓步。只要一億五千萬。要是他答應。我們現在就可以約。”
而那萬行鶴立刻冷笑道：“劉忠庭。一億日元已經不少了。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那些殘廢的門|還等着你拿錢安排他們日後的生活哩。我們五力幫要是不買。別的人也不敢買。你沒有選擇。”
劉忠庭聽着他狂妄的口氣。神情也怒了。道：“你們
兄弟不要欺人甚。當我劉忠庭是好欺負的人嗎？
萬行鶴又大笑起來。跟着忽然咬牙切齒的道：“我們就是要欺負你這個病老頭兒。又怎麼樣。別忘了。當年的那場火災。你們劉家是怎麼對付我們萬家的。現在終於論到你們萬家倒黴了。這就報應。”
劉忠庭聽到這話。頓時沉默起來。但他身邊的杜贊卻一下子衝到了萬行鶴的面前道：“姓萬的。耀光武館沒有倒。還論不到你這麼囂張。”
那萬行鶴點頭道：“是沒有倒。好啊。杜贊。把你剩下的那些師弟師全部召集起來吧。|是華威幫厲還是五力幫威風。”
杜贊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一聲。手臂陡伸。已經向萬行鶴的面門擊了過去。而|鶴早就防備着他了。見他攻來。右臂一擋。左手三指捏在一起。做成一個鳥嘴的樣子。朝萬行鶴的喉嚨啄去。正是洪拳中的鶴形拳。
見到兩人你來往間片刻就拆了十餘招。張浩天卻在暗算觀摩着。只見杜贊身法輕靈。拳快步鬆。招式的施展之間。拳法的上三路攻擊多於腿法的下三路攻擊。但他的雙腿轉移非常之快。幾乎沒有在同一個的方停留超過五秒鐘。圍着那萬行鶴轉個不停。這套拳法實在不愧“迷蹤”之名。
“迷蹤拳”是中的著名拳種之一。黃彪與他閒聊時也提過。此拳又名迷宗拳迷路拳。迷蹤藝。燕青拳。起源於唐末。傳至宋代時由盧俊義發展而成。盧俊義收燕青爲徒。並同上梁山。而燕青又將拳法發展成“燕子十八翻”。抗金名將岳飛便是學的此拳。後來拳法傳至滄州。在清朝時由武學大師孫通開枝葉。共爲五宗。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霍家拳。當時霍元甲幼時體弱多病。其父霍恩第是名顯一時的秘宗拳師。他擔心元甲習武日後有損霍名聲。拒不授藝於他。但霍元甲志存高遠。日日留心。處處參察。偷於父傳兄弟之機。苦練於舍外棗林之僻。後爲父親知道受責。霍元保證絕不與人比武。不辱霍家門面。方準父兄一起習武。不過霍元甲天資聰穎。毅驚人。功藝長兄亢進。在兄弟之中出類超羣。霍恩弟見此。一改舊。悉心傳藝於他。後來霍元甲以武會友。融合各家長。才使祖傳-藝達到了新的高峰。
再看萬行鶴的拳法時。張浩天-中就很有數了。知道。他學的真傳洪拳可說是各路洪拳的精淬及集大成者。除了龍蛇虎豹鶴五形之外。還有剛柔濟。威力強大的虎鶴雙形。而萬行鶴施的鶴拳便是其中的一路。
代表了長壽及脫俗。但高,的警覺性與耐。從不貿然而動。故鶴形拳的要旨。亦是“以靜制動”。“以逸代勞”。跟龍形拳之多變虎形拳之主攻形拳之刁鑽蛇形拳之靈活等均絕不相同。鶴形拳素來是“敵不動不動。敵一動我先動”。敵人在進攻時。其弱點必顯。故不若讓對方先動。才乘其弱點之際於以攻入。則可一舉而敗敵。因此常以高吊提馬及獨腳馬等高樁馬姿態出現。居高臨下。而且前腳懸空或以腳尖的的形式正是以此嚴密保護下盤的辦法。若對方謬然進襲。則只有傷於此腿之下而已。
張浩天看了一萬行鶴的鶴形拳。也是暗暗點頭。在洪拳的五形之中。既可合練五形。也可專練一形。並不是說將五形全部練完了。就一定比單練一形的厲害。完全取決於修習者的專精程度。就像是他。雖然練完了五形。但單是鶴形的防守穩。應對之老辣。比起這萬行鶴來就頗爲不如。想來他們的父親是深諳洪拳之道。明白兒子們並非習武的天才。專精一形。比五形全練更實用厲害。黃彪曾經給他說過。由於歷史與政治的原因。國內許多功夫手都到了海外。將完整的武功保留的確如。他在電視上也看過國內的鶴形拳高手的錄影片段。更多的是花俏的表演。而海外這些武館要應對來自中國人與外國人的挑戰。要用真功夫吸引人來拜師收費生存。講究的就是實戰性了。
想之間。杜贊與萬行鶴已經拆了六七十招。杜讚的迷蹤拳在於極動。而萬行鶴的鶴形拳在於極靜。可說是兩個極端。誰要想獲勝。就要靠天份與平時的苦功了。
這時張浩天還發現了一個問。那就是萬行鶴的鶴形拳在一些招式的銜接連貫上。是有一缺陷的。缺少了他所學的一些精妙。最初的時候。還可以用體力加快作去彌補。但時間一久。手腳稍緩。破綻就露出來了。不由微微一嘆。
果然。杜贊在運動也發現了萬行鶴的這種缺陷。大喝一聲。腳下疾展。圍着萬行鶴轉動的身形更快了。而且不時會攻出一拳。那萬行鶴的鶴形拳雖然是防守反的功夫。但由於要用高吊提馬及獨腳姿式應敵。單腳支撐體重。隨着杜讚的轉動而轉動。也是很消耗力量。杜讚的功底高於他。迷拳又是霍氏一脈的嫡傳。全力進攻之下。那萬行鶴已經顯的左支右絀起來。有好幾次差點兒被逼的無法單腳起樁去踢敵人。臉額上不停的流。臉色也變了。顯然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落敗。
11月第一天。有月票的兄弟啊。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