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腳下,大樹前衆人的加油朱曦不知道。他早忘了還有排名這回事,遙遙看見莫寧還在堅持,想想香芹也還在,不由乾笑,“真苦了你們,跟着我一起還真沒好事呀。”
朱曦站起,顫巍巍的腳步落在九百八十四,接着九百八十五……到九百九十時候,他感覺呼吸都凝滯了,身子似被巨大壓力撞擊着。但他還是沒有放棄,一步,一步,半步加半步,停在了九百九十三。
“就這麼放棄嗎?”意識開始迷糊的朱曦,腦中突然想起常秀清澈迷人的聲音,“我在等你呀。”
搖搖晃晃就要倒飛的朱曦,忽然一聲大吼,幾近耗光的神魄,全部裹在被擠壓變小,貼在身體的藍色光球上;魄核的神魄開始消耗。
他再次邁出步子,一步一步,又一步,九百九十六,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八臺階上的朱曦,藍光漸漸消散,身影也已變淡,連倒飛都不用了……
朱曦眼睜睜看着自己身形消散,連山大的擠壓都感覺不到了,腦中常秀卻一徑微笑,向他招手,那絕倫的美讓他淡漠的嘴角掛起了微笑,“終於能一起了,我好想你,秀秀……”
——先是朱曦透明手指上,就要倒飛的魄戒,一道白光閃爍,緊接一瓣聖潔的蓮花出現。花瓣漸漸變大,成了一朵碩大的蓮座托住他身子。
他胸前的北辰,一道古老神聖的藍光閃爍而出,裹住了他本身已經碎裂的魄核,開始修復凝聚,他淡漠透明的身子。
“蓮花和北辰嗎?”蓮花消失,朱曦清醒過來了。北辰的神魄還在源源不斷冒出來,他毫不猶豫的邁開步伐:
九百九十九……一千!
“從古至今沒人做到的事,你做到了,少年!”橙袍男子恢宏的聲音在朱曦耳畔響起,白光裡男子神情激動,微笑道,“作爲獎勵,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當然必須能讓我接受的事。你好好想想,有什麼心願要完成的。”
朱曦看看這散發無形壓力,神態和藹的半仙,不假思索道:“我想知道兩三年前,有一個到我們星宇來的月光族女孩,是誰害得她魄核潰散,逃往瑤光南部叢林的。”
這個問題朱曦問秀秀多次,她都以各種理由搪塞,所以他一直放在心上沒解開。有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雖然更希望解除詛咒,可連秀秀的母親都沒辦法,他知道這半仙肯定也幫不上忙。
“這……”半仙凝神思索,說道,“這問題我一時也沒辦法回答。這樣吧,在你離開這仙境之前,我一定給你答覆。可好?”
朱曦一禮道:“非常感謝!有你這句話,我很開心。也不枉我差點灰飛煙滅的拼死一搏了。”
“少年,你叫朱曦吧。你很特殊啊,四級神魄登頂,剛纔那一幕也嚇了我一大跳。”半仙凝神道,“可是按照規定,我不能插手你們的試煉。我還是差點就忍不住了,也幸虧沒出手啊。”
朱曦微笑道:“我是很特殊,奇遇不少。但是請放心,我不是狂妄有野心的人。我有自己揹負的命運,還麻煩你能幫我傳達。”
朱曦知道他這一動靜,必定會引起關注,與其被動不如主動,主動示好總比不必要的猜忌來得好。”
半仙微笑點頭,說道:“果然不凡!雖然可惜,當我會做到的。我叫穆林,帝國十大法師之一。像你這麼特殊的魄師,帝國也有不少,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可以來天璣黃粱帝都找我。”
說着遞過一塊赤色牌子,又說道:“這是我的腰牌,等你了結自己的事情之後,我還是希望你能加入帝國神軍。”
朱曦接過令牌,微笑道:“等所有事情完成,即使不加入帝國軍,我也會去帝國拜訪你的。”
穆林大法師哈哈一笑,說道,“我這次的任務已結束,該去幫你查查那事啦。明天就會開始練氣神海的試煉,你也該下去好好和夥伴慶祝慶祝,那倆個小傢伙等急了。哦,這是一份仙境的地圖,你應該用得着……”
穆林大法師隨之一揮手,一團黃色光球裹着朱曦向雲下飛去。
黃光裡的朱曦向橙影深深鞠了一躬,方纔轉身。不久就到一羣翹首望他的魄師身前,衆人即使是白臉魄師也向他微笑表示恭喜。
“朱曦……”莫寧掠來,微笑道,“你的名字變成金色的了,排第一啊。”
莫寧沒看到朱曦生死攸關的那一幕,喜笑顏開自是正常。香芹也過了來,微笑道:“奶奶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你的實力不凡啦。不過我想不明白,你那時,又怎麼會掉進荷塘的呢?”
朱曦一愣,沒想到她居然記掛這事情,一時神色怪異起來。莫寧也一樣訝異,不過很快呵呵笑起,對香芹說道:“你不知道朱曦其實很奇怪的嗎?有時候讓人哭笑不得,時常…時常……”
“莫寧!還沒說你倆怎麼樣呢。”朱曦一見莫寧支吾,怕他扯遠,馬上說道,“一個升了兩級,一個剛升過又升了一級。你們說說要不要請我吃東西來着。”
“沒問題!”香芹小臉都樂開花了,笑道,“只要你能吃,我一定請!”莫寧看看單純的香芹,說道:“你可要想清楚啦。這話一出口,是不能收回去嗒。”
香芹皺眉道:“怎麼啦?當然算數啦,我像騙你們的樣子嗎?”朱曦微笑道:“好啦,一般我只是半飽。你倆請客,我可要放開啦。”
朱曦三人聊着的時候,不少魄師已開始移動,往不同的方向去了。也有想問什麼的,先前莫寧和香芹的解答顯然不能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可見三人聊得開心,一時欲言又止,只好在一旁等着。
朱曦三人好不容易聊完,那些好奇的魄師就圍着朱曦問這問那,朱曦本就善良,自是能說的都會說些,既沒架子也不會嫌煩,這樣一來也就積攢不少人氣。也有人想到拉攏朱曦三人,不過每個行宮都跟進仙境的魄師有各自的約定,即使惋惜不捨,也只能相繼離開。
“朱曦,他們說除了你之外,其他區也有魄師進前十的。他們說這是從沒有過的事,以前每年有人能進前二十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們去看看吧。”莫寧和香芹自是早已看過,這時見衆人都已離去,朱曦有空,便說道,“接下來,這些人肯定都是我們最強勁的競爭對手,要好好記記纔好。”
對此出現三個,朱曦有點奇怪,但還不至於詫異,點頭道:“高手如雲,真是沒說錯呢。這行宮的少年精英真是層出不窮啊,雖然不知道是誰,也不認識,看看也好。”
“這第四的九武,還有第六的姜衛,這第十的伊漠。”香芹指着橙色的三個人的名字,說道。
“九武,姜衛,伊漠…伊漠……”朱曦唸叨一遍,說道,“我記住了。這是半仙給的地圖,莫寧你和香芹一起看看。”
莫寧一聽,心裡很是高興,接過地圖,便和香芹一起仔細看着。
朱曦盤坐着,他的神魄還沒恢復一半,心裡還對先前的一幕有些後怕。特別是想起常秀還在等着他,萬一他真遭遇不測……
又想起她母親給的蓮花瓣,暗道這絕對是極其珍貴的寶物,心裡感激之餘,也明白了這是對他和秀秀之事的肯定。但讓他奇怪的是,爲什麼之前常秀會出現在腦海,音容笑貌,卻多了一絲魅惑。
再想起穆林大法師的話,對帝國多少懷着些感激。取出赤色令牌,只見一面鐫刻着類似權杖的法杖,另一面是古樸端莊的“星宇”兩字。
莫寧和香芹看完地圖,見朱曦手裡拿着一塊古樸的金屬牌子,皺眉想着什麼,便沒打攪他。朱曦看了眼低聲交談的兩人,出了口氣,靜下心來,繼續閉目恢復神魄。
朱曦睜開眼,發現莫寧和香芹都在等他,便講起天梯頂部的事。兩人一陣唏噓,神色都不大平靜,他們知道常秀的話題對朱曦來說無比沉重,任何寬慰都顯得蒼白無力,能不提自是儘量不提。
莫寧說道:“朱曦,我們先到失落之城休息,我倆請吃大餐吧?”
朱曦一聽大餐,肚子一陣咕嚕嚕傳來,“說好了,一個一個請,不能一起啊。”
“沒問題!”香芹微笑道,“我升了兩級,請兩餐吧。”
“香芹真好,幫我洗衣服,還請我吃兩餐……”朱曦掰着手指。
莫寧忍不住笑了,“我怎麼感覺貓爺也是這種語氣說話來着。”
“生魚片!”朱曦瞪了莫寧一眼,“你請生魚片加烤乳豬吧!”
“有的話沒問題。”莫寧笑道,“怎麼說我也進兩百名內了,香芹也上了榜,這麼好的成績,想吃什麼都沒問題。”
朱曦點頭滿意,忽然神色緊張,急急說道:“趕緊去失落之城!萬一遲了,被他們吃完了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