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秋天註定是豐收的季節,好多農家小院,麥垛堆得很高,看着這一番壯觀的景象,農民眼裡流露出豐收的喜悅。
這可是他們一年的心血,在那個看天吃飯的時代,彷彿這些就是他們全家人的希望。誰家的麥垛堆得高,說明這家人糧食收穫的多,這可是那個年代炫耀的資本。
每到天晴的時候,他們便老早的起來,打掃院場,撿掉地面的石子,把不平整的地方剷平,有洞的地方也會堵起來。
將麥垛一捆捆地拆開,均勻地攤在地面上,彷彿就像攤煎餅似的,厚薄一致,做好了這些,便準備吃早飯了。
吃完飯,他們要將鋪好的麥子翻一遍,在太陽底下不斷的暴曬。這時開始軋場了,將石磙套在提前做好的木架子上。
先說說石磙吧!它一般是大青石鑿的呈圓柱體的形狀,表面有一道道楞,也有一道道溝壑,這樣處理是爲了方便碾壓糧食。一頭大一頭小,兩頭有洞,兩頭都有不太粗的木樁,用的時候套在提前做好的木架子上。木架子又與兩條繩連接,栓在項圈似的東西上,再把這個項圈似的東西套在牲口的脖頸上,這就是軋場。
軋場的往往左手牽着撇繩,右手拿着鞭子,肩膀挎一個破籃子,這是用來接牲口拉糞用的。軋場人站在中間,吆喝着牲口,那石磙就不停地跟在牲口後面轉動着。
一遍一遍,石磙跟在牲口後面慢悠悠地滾動着,發出吱吱扭扭的聲音,軋場人發出悠揚的吆喝聲,聲調拉的老長老長,聽着蠻有意思的。
直到穀粒完全脫落,接下來軋場的人可以完全休息會兒,拆下石磙,這時牲口也可以休息會兒,軋場人一邊用草帽扇着風,一邊端着杯子,須溜鬚溜地喝着茶水。
接下來是其他人忙活的時候了,一個人拿着木槎將麥草挑到一邊,另一個人將麥草捆紮起來,摞到柴房裡,留着過冬牲口吃,或者引火用。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大竹掃把將穀粒掃在穀場的一角,頂風揚場,這主要是利用穀粒與雜質的重量來分離雜質。一遠一近,穀粒與雜質就分離開來了,將雜質掃到一邊,穀粒堆在一邊。
用簸箕將穀粒篩選幾遍,最後將它們打包。這打下來的麥子除了可以可以磨麪粉,還可以煮酒。
新打的麥子顆粒飽滿,抓起一把,放在嘴邊,一陣麥香撲鼻而來。
打好的麥子經過幾個大太陽晾曬後,扛着一袋子,在村頭的石碾上磨碎。
村頭的石碾那兒有一棵杏子樹,每當糧食豐收的季節,杏子就熟了。據說那棵樹生長在那裡好多年了,粗壯的枝幹要幾人合抱,一般人爬不上去,村裡的小孩便拿着一根竹竿,將一個個杏子打下來,用衣角揣着。
石碾上落了好多葉子,家人便把上面的葉子清掃了一遍,撒上麥粒,一個人拉着石碾在前走着,一個人一邊在後面跟着掃着,掃了一遍又一遍,去掉麥皮,篩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完全變成麪粉。
新收的麥子磨的麪粉就是清香,外曾祖父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口吃的。
準備好麪粉在案板上,用碗接一些溫開水,裡面撒一點兒鹽,,直到完全融化在水裡。
一邊加鹽水,一邊不斷攪拌麪粉。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揉麪了,麪糰在案板上不斷的揉着,直到表面沒有一點兒坑坑窪窪,變得十分光滑,然後找個盆蓋住,密封起來。
接下來就是竈裡燒火,鍋裡鏟一些臊子,臊子融化了放一點辣椒麪,蒜拍碎放到鍋裡,將半碗酸菜倒進鍋裡,翻炒一會兒,然後打撈出來。
鍋裡倒入水,我一邊幫外曾祖父架着柴火,外祖父便將揉好的麪糰繼續揉着,麪糰在外祖父的手裡一點點展開,一點點變薄,這時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
外曾祖父將面塊一刀一刀的切開,掀開鍋蓋,一點一點的揪成塊,丟到鍋裡,翻滾的開水將面片淹沒了。
煮了幾分鐘後,面片一塊塊的浮到了上面,這會面片就熟了,將炒好的酸菜倒入鍋裡,再撒上鹽,加一點調料,一鍋酸菜面片就做好了。
一人一碗刺溜刺溜的吃着,新收的麪粉就是筋道,沒要幾口已經喉嚨滑下去了。
吃完飯便到村口寒暄一番,散散步,凝望着遠方,思索着,一切都沉浸在思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