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閆最終還是找到了閆樂雙家門口。好在他還有閆樂雙家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後就見到她的侄女像個木頭一樣坐在地上,也不哭也不笑,他來了之後也沒有任何反應。
老閆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喊了她幾聲,閆樂雙擡起頭木訥的看着老閆,開口說道:“大伯,你來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爲什麼你不接電話?爲什麼又變回了這樣的模樣?振作不起來,又失眠了?”
“大伯,我覺得我完了。”
老閆焦急的表情展現在臉上,開口迴應:“到底怎麼了?你好好說,我聽着呢,我給你出主意。”
“我覺得我沒有自己了。我所有的思想和舉動都被掌控了。”
“是不是任鈺小姐讓你做了什麼事?”老閆心裡隱隱有了一些答案,只是他也不敢說破,“別害怕,你告訴我。”
“AH總經理任雪以出車禍的事,是我乾的。”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糊塗啊!就算你再想報復任總 ,也不能做這些會犯法的事情啊!”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大伯!”閆樂雙終於大哭了起來,聲嘶力竭的衝老閆大喊:“我一開始不想,可任鈺說,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去辦最安全!事成之後也不用擔心封口的問題,我恨任雪以啊大伯,我恨她就這樣拋棄了我這顆棋子。”
老閆老淚縱橫,想着自己之前給侄女出主意,讓她對任鈺態度好一些,相信任鈺,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的心狠手辣,一點都不像之前的任鈺小姐。
造成現在的局面,老閆自認也有些問題。
“現在怎麼辦?任鈺小姐那邊怎麼說?”
“事成之後,她告訴我不用擔心車子的問題,她都處理好了。我問她,任雪以要是死了怎麼辦?她說……”
“她說什麼?”
“她說,死了最好。這樣就直接跳過她之後的計劃,她就能坐上任雪以的位置,同時,再幫我帶回AH。”
“再也沒說什麼別的了?”
閆樂雙搖了搖頭,眼淚鼻涕一大把,看着老閆開口道:“大伯,怎麼辦?我會不會被警察抓起來?我看新聞上報道,任雪以受重傷,現在昏迷中,警察已經在調查這件事了,她身邊的嚴昊向來很忠心,一定會去查這件事。”
閆樂雙越說越激動,說完便開始瘋狂抓扯自己的頭髮。
老閆見狀,抓住她的手,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你別害怕,有大伯呢。我會回去找任鈺小姐談一談,這些事,你千萬要保密,對誰都不要說,知道嗎?”
閆樂雙點點頭,把唯一的希望壓在了老閆身上。
醫院裡,柯萱終於有了力氣,跳動的眼皮在展示自己的力量。她想要快些睜開眼睛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儘管身體還非常的疲憊。
耳邊傳來陌生的聲音。
“任雪以,你聽的到我說話嗎?”
柯萱想要點點頭,但是脖子上似乎打了石膏,一點也動不了。
“來,聽得見我說話,就握拳頭。”
隨後柯萱的手被護士小姐的手握着,試圖讓通過接觸來讓她知道現下應該做什麼。
護士小姐見有些起效,便繼續開口說道:“來,用力,使勁的握拳頭。”
柯萱聽見她的聲音,使勁的握起了拳頭,隨後又因爲實在堅持不住了,又鬆開。
護士小姐轉過身子看着身後的人,開口說道:“去告訴醫生,任雪以醒了。”
醒來之後的每天幾乎都是在醫院度過,把大大小小的檢查做了一遍,今天又是重新去拍了一個CT,最後纔得到醫生的同意,允許每天處理工作三個小時。
嚴昊來的時候,我正靠在牀頭吃飯,他很恭敬,語氣裡卻帶着一些慶幸。
“任總,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嗯。謝謝你這段時間的辛苦,一直在我出院之前,都得麻煩你來回往醫院奔波。”
嚴昊搖了搖頭,說道:“不辛苦,這都是我份內的工作。”
柯萱衝他笑了笑,隨後示意他把手裡的文件袋拿過來。
嚴昊會意,邊把東西遞過去邊開口道:“上面幾份是公司日常需要您千字的文件,下面是你車禍相關的信息,這應該是目前爲止最全的消息。”
“你看過了嗎?”
“大致瞭解一些。”
“你有什麼看法?”柯萱翻閱着資料,“不用擔心什麼,你大膽的說。”
“結合目前我們手裡所有的東西包括貨車的黑匣子記錄來看,開車的人是閆樂雙沒錯。”
柯萱擡起頭看向嚴昊,臉上有一些驚訝。
“你竟然找到了黑匣子?”
“是的。不過是段修文先生那邊的人幫忙找到的,功不在我。”
柯萱這時是完全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睜大眼睛看着嚴昊,有些意外的開口道:“段修文?關他什麼事?”
“聽他助理說,想要幫忙而已。”
柯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再提段修文的事。
接下來的時間裡,嚴昊把如何找到貨車,又是如何輕易地就找到了黑匣子的整個過程告訴柯萱,柯萱聽到最後都沒有開口,嚴昊也不好說什麼,只當是她還在思考。
“你覺得這算不算一個擺在檯面上讓你去看、去找的證據?”柯萱不等嚴昊接話,就自顧自地往下說,“這種輕鬆的程度就像是等着你們去找一樣。你會找到,警察也會找到,只不過看誰先找到而已。”
嚴昊有些不明所以,開口問道:“所以,這是閆樂雙自己留下的?可是她有什麼這麼做的理由嗎?”
“閆樂雙肯定不會這麼做,肇事者是她,她這麼做就是自投羅網,再加上你調查到老閆三番兩次的到警局託人詢問我的情況,就知道他們一定是不想這件事暴露。這些檯面上的證據一定是她背後的人做的。這個人要報復我,同時還要迷惑我的視線,讓我把後續起訴的注意力都放在閆樂雙身上,這樣就可以在一旁看着我和閆樂雙互相撕扯,她漁翁得利。”
聽到這裡,嚴昊已經明白了上司說的人是誰了,但是他不好輕易開口說出這個名字。
柯萱放下手裡的資料,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可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計劃,害她吃了那麼多苦,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