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遠古傳承

在美髯真人與蟠龍真君的鬥智鬥勇中,最終還是美髯真人獲得了勝利。

蟠龍真君的看家本領便是霸體訣,修煉強悍肉身,他一手丹藥煉製也是技藝高超,小太陽復活時受了功德,落下如此病症,但往後十多年的修煉,他自身天賦過人,加上蟠龍真君各種珍貴丹藥的輔助,現修爲已然超過了蟠龍真君,只是修爲不穩定,忽上忽下,高的時候蟠龍真君都不是對手,低的時候,只好像一個身體鍛鍊得格外強壯的普通人。

但這一域靈氣稀薄,所孕育出的生物連這一種族最低的標準都未達到,就好似人族,鍛鍊到極限也不過能舉百斤重物,差小太陽沒有修爲的普通肉身可扛數十萬斤重物也太遠了。但如蟠龍真君這般的存在並不少,大多都是一方山神,遠離世俗,受人祭拜收受功德成長,若出現在世人眼中便是仙。

但如今神仙也內卷,有人變着法的讓世人請進了大城市,修建豪華宮殿受數十萬人祭拜,香客絡繹不絕,功德無量,也讓遠在荒山野嶺的山神徹底的斷了香火。

斷了香火倒不算什麼,這些個山神也無所謂謂。畢竟受人祭拜,拿了功德就需幫人成願,盡是些想要升官發財的宏願,從不考慮因果關係,成願起來心有餘而力不足,是一門苦差事,小小功德雖能提升點點修爲,但實在不如一處靈氣濃郁之地提升得更快,除得名聲外與待遇外,所得好處對於修煉只杯水車薪。

但最讓這些山神頭疼真正憂慮的,就是自己這一脈無後,基本一個山神位屬於一方洞府,一人一門,也就是一派,身上僅有的看家本領怕到死也跟着落下地府,失傳了。

就蟠龍真君這一脈的好友,美髯真人,幻樂仙子,歸結相士,就有四人,除幻樂仙子一門有一女兒可親傳,其他兩人都是孤家寡人老光棍,幻樂家的小女兒倒也天賦異稟,美髯真人也有想要傳授刀功的想法,但人只對獨門玉笛賦感興趣,何況還是親女兒,終歸是別人一脈,而不得傳授。

後來有了小太陽,天賦卓絕,讓一向不喜傳授的歸結相士都眼饞萬分,想要將山河棋傾囊相授。小太陽的身世雖然悽慘但很是奇妙,平日管蟠龍真君也只是叫聲師傅,尤其小太陽對於刀法劍術的悟性超凡,這便讓美髯真人發了瘋的鐵了心要傳授小太陽刀功。

幾百年了,蟠龍真君幾人也切磋了幾百年,沒有分出個勝負但誰也不服誰,蟠龍真君舉手便能轟塌一座大山,美髯真人隨手一刀也能開山斷石,歸結相士可以天地爲棋局萬物爲棋子,隨手就能碾碎羣山;幻樂仙子一曲幻樂也能將羣山化爲灰燼,爭了鬥了幾百年,早沒了好勝之心。

自七年前蟠龍與美髯兩人在蟠龍山切磋,被小太陽觀戰當場演練出美髯領悟數載的八部絕學,雖是有型無神,卻也是神童無異,因爲美髯在學習這套刀法時,光是型便練了三年。在小太陽手裡不但能完整演練,甚至美髯還發現,小太陽竟能將施展過程中令招式銜接乏力的部分進行優化,堪稱天才。

從那以後他無時無刻不想要傳授小太陽自家絕學修羅地獄,但以往蟠龍總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小太陽身邊,無論美髯真人如何求蟠龍真君他都不讓自己傳授他刀法,無論如何威逼利誘,都無法讓蟠龍點頭。

但美髯真人知道蟠龍真君好色,幻樂仙子又屬於那種前凸後翹,容顏絕美的人間尤物,沒錯蟠龍真君見到他,眼睛都直了,嘴角口水直流,更是變着法的死纏爛打。

蟠龍山的主人蟠龍真君去爲真愛尋寵物,瞬間將他平時視爲至寶的小太陽丟給了自己,美髯腳下生風,向後山流水轟隆隆的瀑布去了。

小太陽脫去衣袍,就穿了一條大褲衩,他的肌膚白皙到瑩瑩發光,宛如璞玉,一頭烏黑長髮披散在肩頭,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雙大而黑亮的堅毅眸子。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他的五官好似刀刻的一般俊美。身材高大修長卻不顯粗獷,一塊塊線條清晰的強健肌肉爬滿全身,宛如天成。

此時小太陽站在瀑布的水流衝擊下睜不開眼,他雙手握着木刀,靜靜感受水流,然後將木刀猛然一橫,順勢在一瀉千里的瀑布開了一道兩米長的口子,瀑布曇花一現般出現一個缺口,然後又迅速合上。

小太陽只是靜靜感受,不時出刀,每一刀都能切開水流,只是維持僅一瞬。

“小太陽!”美髯衝着他喊了一聲,心裡暗道:“想當年我能切斷水流,也已到了人仙境,如今突破至真仙境,對刀法的領悟反倒停止不前了。”

小太陽正全神貫注的修煉,聞言迷糊轉頭,睜開黑亮大眼,看清楚站在岸邊的男人,頓時大喜,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去,眨動着明亮的大眼睛,道:“咿呀咿呀,美伯伯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小太陽的大眼睛在美髯真人身上上下打量,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美伯伯剛來,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美髯故意將手伸進衣袖中,滿臉笑意,僅是看着小太陽就覺得心情大好。

“嗯……嗨呀!猜不到吶!”小太陽很聽話,手指咬在嘴裡,外頭看向天空,認真思索了好片刻,小臉憋得紅撲撲的,搖頭笑道,兩隻大眼又眯成了月牙,看着美髯。

稀稀疏疏的,美髯手中掏出一串冰糖葫蘆,但細看又與糖葫蘆有些區別,暗紅色果子表面有一道道金色紋路,像是人體經脈一般,有輕微光華流轉。

“嗡”的一聲,就在小太陽接過糖葫蘆時,糖葫蘆在他手心發光,浮現出一個個奇怪的文字,像是以金屬澆鑄而成,擁有一種金屬光澤與質感。

“哇!美伯伯,這是什麼呀?”小太陽不禁大呼,出聲問道。

“這是洗髓果做成的糖葫蘆,也是最遠古的傳承,是超凡入聖的生靈終時孕育出的果子,其中蘊含了神秘莫測的力量,多少人想要可惜都尋不到。就是凡人吃下後,也能將最劣質的身體洗淨,一旦你將其奧秘領悟,將強大不知多少倍。”美髯一邊解釋,還有幾分帶哄的意思:“吃了它,很甜的。”

“好呀!”小太陽很聽話,將蘊含光華的洗髓果吃下一顆,他不斷咀嚼,洗髓果便化爲一道道金色能量,進入他體內,小太陽渾身血液開始沸騰,小臉更是紅撲撲的,他的頭頂還有縷縷青煙冒出,美髯真人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失望神色。

洗髓果美髯真人曾有五顆,此果不單有洗髓換骨的神效,還能讓快死之人起死回生。他自己也吃過一顆,吃下後渾身金光燦爛,就連骨骼都會被印染成金色,渾身光華流轉,體內污濁之氣也會被盡數排出體外,從此脫胎換骨。但小太陽吃後這般模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砰!”的一聲,小太陽體內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嚇了美髯真人一跳,隨後他的頭頂更是濃煙滾滾,就好像煉丹時炸爐了一般。

“感覺怎麼樣?”美髯見小太陽神情只是有點微醉,並無大礙,便有些焦急,更多期待的問道。

洗髓果進入小太陽身體,頓時引得他的氣血翻騰血液倒流,他自身骨骼經絡隱隱浮現金色光華,若有人能內視他的身體,將會看到他的身體最初便是瑩白髮光的,有些透亮,這種洗髓果的金色能量沒入小太陽體內,就好像細流匯入江海,並沒有發生實質變化。倒是引得他氣血倒流,不斷碰撞自身瑩白髮光的骨骼與經脈,最後“轟”的在他體內爆裂,導致一些細小經脈斷裂,大腦充血,暈暈乎乎地。

確切地說,洗髓果進入他體內有害而無一利!

“飽了!”小太陽打了個飽嗝,吐出一口濃煙,標誌性的將眼睛笑成了月牙,看着美髯道真人。

美髯真人有些茫然,看着小太陽臉上的紅暈一閃而逝,愣了好半天才道:“沒了?”

“嗯嗯,沒了!”小太陽乖巧點頭,這時他的頭暈也恢復了過來。

美髯真人顯然有些大失所望,這五顆洗髓果放在任何一域,都是引發大戰的寶物,對仙王以上境界更是好處非凡,他自己吃下一顆,直接使處在羽化境數十年的修爲猛然提升,短短几十年便飛昇成仙直達到真仙境,讓他普普通通的肉身直接跨越了數個級別,達到了天才級別。

但這一域靈氣稀薄,任他如何努力,也無法突破達到仙王級別了,或許再活個幾千年,他也會老死,一生修爲與感悟也化成一顆洗髓果。

他擡頭望向天際,有一朵雲似人形狀,好似在向他招手。

美髯真人臉上有一絲迷茫,也有一絲惆悵,還有一絲黯然,臉上一直保持的那抹笑容也消失了。

他內心迷茫,紅顏已逝,永生又有何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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