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一個已經去過了的地方，已然屬於昨天。哪怕山川再巍峨，湖水再清流，風沙再幽怨，天路再蜿蜒。雖然有無盡的深深流連，卻也怕變成一種羈絆。回到了成都，眼下也只有“深秋嫩綠的垂柳”，當然還有未來，餘路還要走很久。
2020年9月底，成都的研學公司裡。
剛上班的孫晗，一下子就發現多了幾個不認識的同事。正好姚總也出來笑着說了句“擺擺龍門陣”，徑直進了辦公室，姚總主動說：“孫老師，休息的這幾天怎麼樣，去哪裡玩了嗎？”孫晗也簡單聊了幾句，便直入主題：“姚總，咱們是進了幾位新同事嗎？我剛纔好像看到有不認識的新人在了。”
姚總緊接着，“哦，對對，咱們是新進了4位同事，他們原來是一個團隊的，算是由團隊負責人鄭老師一併帶過來了，有額外負責課程的兩位老師，和負責後勤行政的蔣老師。正好孫老師，我也跟你商量下，咱們公司架構稍微調整下。”姚總繼續着話茬，“咱們還是從職能出發，現在算是兩支團隊了，市場營銷李老師和新過來的蔣老師，咱們都算共用。課程、運營和執行這塊呢，新過來的鄭老師算是一共有3個人，但你這邊，實習生離開後現在就剩你和馬老師2個人了，你也趕緊跟人事王老師配合着趕緊招人啦。”
孫晗心裡一沉，雖不至於表現出不滿，但依然有些疑問，“姚總，您的意思是讓我和新來的鄭老師，兩支團隊並行嗎？從產品研發角度，是否應該區隔一下呢？”
姚總：“其實呢，孫老師你也知道，本來咱們公司是打算按國際部和國內部這樣去劃分的，但是疫情還不知道要多久，所以你之前也一直在弄的都是國內研學和營地教育產品。其實請鄭老師他們團隊過來，他們也是很有實操經驗的，也有現成的很多已經執行過的產品了。你這邊前幾個月做出的產品，當然是很好，這個沒問題的哈，但是畢竟暑期咱們沒執行啊，後續眼看就要做學期中研學了，如果能有個有實操經驗的團隊輔助，肯定事半功倍。”
姚總頓了頓，繼續着：“至於你說的怎麼區隔一下，我覺得要不先這樣吧，鄭老師前兩天剛入職，我倒是已經看了他們現成的產品名錄了，其實跟你這幾個月做出來的，幾乎沒什麼重疊的。孫老師你一直在海外，之前又在上海，要不像這種一線城市的、包括內蒙那種很有特色的內容，都還是你負責，鄭老師呢我會跟他說，先讓他把他的現有產品逐一去更新改良就行。萬一額外再需要做全新產品的話，那就到時再商量吧。”
孫晗：“姚總，招聘新人肯定也需要時間，其實從7月開始已經在招聘中了，至今還沒有很合適的人選，如果現在分了兩支團隊，我們這邊的確人數偏少，但是您放心，之前模塊化產品已經做了很多內容，即將準備着的學期中研學，包括一些研學手冊，我們也已經在製作當中了，我們這邊即使人少，也不會耽誤進程的。那我想再具體問一下，如果就針對學期中研學來說，現在已經有具體校區了，那請問我們兩支團隊，該如何對應去劃分呢，比如是請您來安排每個團隊分配到幾個對應校區去做嗎？”
姚總點了點頭，“目前我是想先這樣試試吧，確認10-11月做學期中研學的校區名單，前兩天剛溝通好，當時你沒在，我就安排鄭老師他們先開始做幾個地方了。這個不是讓他們先挑哈，孫老師你也別介意，正好那幾個校區，他們有現成的產品能關聯上。一會我把其他幾個校區發給你，孫老師你先看看，如果沒什麼問題，直接開始就行。”
孫晗也不便多說什麼，心裡默默也在思考着，無論如何，還是先看到分配給自己這邊的校區名單再說吧，希望別再出什麼問題就好......看完了姚總髮來的分配校區名單，果然不得不再次進到總經理的辦公室。
孫晗迎面直接說：“姚總，您發來的校區名錄我看到了，有個問題跟您再商量下。”
姚總擡頭，微笑着稱好，“好啊，進來孫老師，你直接說就行。”
孫晗：“姚總，我記得您剛纔說確認做學期中研學的校區，今年10-11月裡一共會有6個，但是您剛纔就發了我2個校區啊，這個想再問下您還是。”
姚總連忙說：“哦，孫老師，這個啊沒發錯哈，是這樣的，一共有6個校區確定了是沒錯，但是鄭老師那邊畢竟人多啊，外加他們只是把現成的產品更新下就行，但你這邊人少，又面臨全新產品內容，工作量明顯要大，所以我才先給你這邊安排2個校區。”
孫晗微笑着先感謝了下，但依然試圖據理力爭，“姚總，首先是團隊內的人數多少雖然有對比，但並沒有太大的差異，外加前面幾個月我們的工作狀態和完成情況，您也都知道，這方面我個人感覺完全不是問題。再有時間對大家來說都是一致的，您提到鄭老師那邊只需要簡單更新，這個我反倒認爲是各自對內容端的態度和麪對學校的把握程度，纔會導致內容研發的難易，理論上只要更新了，就會費時費力，並不存在很容易很快速的事情。”
孫晗直視的目光如炬，繼續說了下去：“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鄭老師那邊未必會省時省力的可以趕工出來更多的數量，除非是質量上可能未必會精益求精，當然了，除非是校方有相關的需求，或者說畢竟我也還沒看到他們的現有產品，也可能真的是關聯性太高，的確不用花太多時間。但我個人還是希望您能重新考慮，我覺得若是平衡數量的狀態，我們也一定是可以承擔的。”
姚總也微笑着繼續，“孫老師啊，我知道你在海外很多年，包括上海那邊，可能都是講究要競爭啊之類的，但是咱們這吧，我也不是要讓你們相互競爭哈，就是各自做好就可以了，你自己也好、帶團隊也好，一直是有口皆碑的，真的是太努力太積極了哈，還是注意勞逸結合啦。要不這樣吧，除了6個已經確定了的校區，還有2個現在處於猶豫狀態的，我把兩位對接校長微信推給你，你可以嘗試去聊聊看，萬一有哪一家同意參與進來，那就正好還是你來負責直接做就行。”
話說到這個程度，也總算多指出了個出路，孫晗也不便再計較和強迫下去，只好說聲感謝後便出了去。
這一邊的孫晗，旅行歸來便遭受了個不大不小的不算打擊的刺激。另一邊樓上辦公的張嵐，倒也遇到了歸來後第一天裡的狐疑。一向沒太多交集的線上營運總監Jessica一見張嵐早晨進了門，便直接追進了辦公室裡。
“早啊張老師，怎麼樣，休息的還不錯吧，看起來滿面春風的哈。”簡單寒暄了幾句，Jessica也算直接進入了正題。一邊把張嵐誇上了天，一邊說着自己的各種掣肘和艱難，簡而言之，就是希望張嵐的團隊能做個示範和成爲表率，最好能承擔一分部線上的營運工作。
這話題聊下來，張嵐也發現，原來這只是Jessica自己的想法，提前跟自己來研究一下，總經理和副總經理兩位，暫時是不知曉的。如果自己同意了，Jessica還希望是由自己主動去找總經理，主動爭取這個事情下來。但萬一爭取下來了，聽着後續的話茬，貌似張嵐及其團隊，要承擔的可肯定不止是一部分的小小內容了。張嵐心裡愈發冷冷的，暗暗的默唸一句“這不是拿自己當傻子一樣嗎......”
嘴上倒也沒太多的明示和表態，只是一直微笑着，時不時點點頭，偶爾接一下Jessica的話頭，完全一副消耗時間的樣子。Jessica倒是也沒強求太多，暫時彷彿只是一副“反正我跟你說到了啊，反正你得給我好好考慮着，反正你也說你會考慮的了，那我就結束了，懶的跟你說別的了”的樣子，這倒也好，不算太難纏還，不多時便結束了話題。
晚上，成都租住的房子裡。
兩個人，一邊各自簡單收拾着前一晚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一邊聊着天。“嵐嵐，今天我回去公司就又出了新了。你那邊還好嗎？”“我也差不多，不過都還是你先講嘍，我都好奇着呢。”孫晗把公司裡的新團隊來襲、總經理的分配、自己如何跟總經理去據理力爭，逐一講着，激動時差點沒把手裡正收拾着的東西甩出去。
張嵐笑着拽着孫晗，“你悠着點哈，我怕你砸着什麼再。”又緊接着，“你們那還真是隔三差五總得有點變化發生，還都不算小。你這說得我都不好意思講了，我那邊其實還好，也就是一直什麼沒交集的那位Jessica登門主動來找嘍。”彼此聊着一整天的見聞和感受，也都默默下定了決心要乘風破浪、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