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城堡上的戰鬥

洛維今天戰鬥很累,比當初和巨人亞妮戰鬥時更辛苦,在利威爾懷裡哭了幾聲,就不知不覺睡着了。利威爾低頭看了看洛維還帶着淚珠的小臉,拉上他披風的帽子。

“兵長,接下來怎麼辦?”埃爾德跟在利威爾身邊問。

幾乎已經繞着整個南部跑了一圈,遇到的巨人都斬殺了,但一整天下來,以“巨人入侵”爲前提算的話,他們斬殺的巨人少得可憐,最大的一批還是剛剛救下洛維時斬殺的。

巨人入侵不可能數量如此稀少,否則5年前瑪麗亞之壁就不會陷落了,而且還沒有接到任何牆壁破洞的信息。駐紮兵團從早晨開始就繞着城牆尋找破洞,照理說,早就該發出信煙彈了,總不能讓調查兵團毫無頭緒的四周亂跑吧?

利威爾看了看暈暗的天色,拉起披風:“趁天黑之前,先找個地方過夜,一切明天再說。”

巨人長年不進食也不會死,沒有生殖系統,沒有消化器官,沒有痛覺,要說它們的弱點,除了後頸外,就是隻能在陽光下活動,一旦進入黑夜,巨人也會陷入沉睡。只不過有些巨人立即沉睡,有些巨人卻能堅持到後半夜。

但這個弱點對人類沒有任何意義,因爲人類的照明工具只有油燈和火把,一進入夜晚就什麼都看不見。即使想在夜晚作戰也不可能,可見範圍太小,不知不覺走入巨人口中都不知道。

如今天色將暗,巨人的活動即將停止,調查兵團也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會。

另一邊,時間倒回和調查兵團分開的時候,南小組整隊離開康尼的村莊,走在最後的康尼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你……回來了……”

那聲音,似乎來自仰躺在他家的巨人口中。康尼轉頭,愣愣看着巨人蔚藍的瞳孔,那雙眼睛,好熟悉。

“啊……剛纔……”是……巨人在說話嗎?

“喂,康尼!”萊納用力拍打康尼:“動作快,不然要跟不上他們了!”

“啊,萊納。”康尼叫道:“你有聽見嗎?剛纔那傢伙……”

“我什麼也沒聽到!”萊納打斷他的話:“現在不要顧着說話,專心執行任務!”

“可是,剛纔我聽見……雖然很難想像……”康尼的聲音微微顫抖:“我覺得……他跟我媽媽……”

萊納扭過頭,無法直視康尼的臉,閉着眼打斷他:“康尼,你還沒搞懂現在是什麼狀況嗎?現在我們的行動可是影響着幾十萬人的性命哦!還是你認爲那種不合理的妄想比較重要?身爲士兵就該盡力執行任務吧?”

“是啊……沒錯……”康尼咬咬牙,加快馬速:“我知道了!”

萊納和貝特霍爾德策馬跟在康尼身旁,不時側目打量康尼,目光中意義不明。

南小組沿着城牆尋找破洞直到晚上,燃起火把,小心翼翼的前行。火把只能照到前方1米以內的範圍,不知道破洞在哪裡,不知道巨人在哪裡,也許下一秒,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被巨人包圍。

儘管懷着如此的恐懼之心,也沒有一個人提出撤退,身後是幾十萬的無辜平民,他們不能在這時候放棄。前方突然出現點點星光,納拿巴舉手示意部隊停下,不一會星光接近,原來是同樣舉着火把的米克小隊。

米克小隊裡的新兵有艾倫,三笠,阿爾敏,原本還有洛維,但洛維爲了引開巨人,現在不知所蹤。

雙方交換情報,確認對方都是沿着城牆一路過來,按這樣的走法,等於是已經走完整個南區的城牆,但沒人發現缺口。本來應該再確認一次,但已經跑了一整天,馬匹和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也只能先選擇休息幾個小時,爭取在日出前再跑一次。

在城牆附近有一個廢棄的城堡遺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造的,牌子上寫着厄特加爾城,但沒人聽說過這個名字。城堡裡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衆人在箱子裡還找到了酒。

點燃篝火,衆人剛坐下沒一會,又聽到外邊的馬蹄聲。沒一會,另一個小隊也陸續進來,他們是北小隊,也是在通知村民避難後,沿着城牆尋找缺口到了這裡,順便進來休息的。

北小隊的新兵裡有讓,赫麗斯塔,尤彌爾,薩莎。新兵和老兵自然而然的分住到兩個房間,讓走進房間,脫下斗篷,左右看了看,問艾倫:“喂,艾倫,洛維呢?”

“啊,洛維他……”艾倫臉上滿是擔心,垂下眼:“他爲了引開巨人,離開大部隊了,現在還沒回來。”

“你說什麼?”讓揪住艾倫衣領:“混蛋,你居然讓他單獨去引開巨人?那你現在在幹什麼?你們就這麼把洛維丟下了?”

這事根本和艾倫毫無關係,也不是他命令洛維乾的,但誰叫讓最看艾倫不順眼。

“讓!”阿爾敏阻止他:“冷靜點,洛維未必有事,這裡是牆內,即使找不到我們,洛維也可以向駐紮兵團求助。”

衆人都不太擔心洛維的安全,畢竟他實在表現得很強悍,但迷路的可能性卻很高——還好這裡是牆內。

“嘖!”讓甩開艾倫,在火堆旁坐下,還是滿臉不爽的神情。

艾倫已經習慣讓的針鋒相對,以前他還會和讓吵幾架,但經歷那麼多事後,他正逐漸變得成熟穩重,至少不會再因爲任何小事跟朋友們爭執。因爲也許明天,後天,只要巨人還在肆虐,他隨時都可能失去自己的朋友。

“說起來,薩莎呢?”阿爾敏問讓。他們這些新兵中,現在獨缺了洛維和薩莎。

赫麗斯塔笑着回答:“薩莎現在和父親在一起,隊長特許她保護自己家鄉的村民一起撤退。”

“是嗎?太好了。”阿爾敏露出微笑,想起康尼也說過他是南區的人,於是轉向康尼:“康尼,你的家鄉……”

已經……不需要再問什麼……

從康尼的臉上已經得到答案,大家想盡量避免提起康尼的傷心事,但康尼心中有着重重疑問,卻忍不住要說出來:“我的村子已經毀了,被巨人徹底踐踏過。”

無視衆人震驚擔憂的眼神,康尼垂着頭,面無表情的說:“可是沒有一點血跡,找不到一個遇害的村民。只是,我一直覺得很在意……倒在我家裡的巨人無法行動,那爲何會躺在我家……而且……總覺得那傢伙跟我媽媽有點像……”

“康尼,你還在提這件事啊?”萊納打斷康尼:“我看,你是不是瘋了?”

“啊哈哈哈,康尼你在說什麼啊?”尤彌爾大笑:“難道你想說你媽媽是巨人嗎?那至少她得像艾倫這樣吧?而且艾倫是軍部研究的人形兵器,難道你媽媽也是?你這想法太不合邏輯了。”

艾倫對外的說法是軍部研究的人形兵器,康尼對事情的真相一無所知,被尤彌爾嘲笑,他也只能抱住頭:“啊啊,吵死了,我也覺得我是瘋了……”

艾倫一言不發,目光緊緊盯着萊納和貝特霍爾德。自從懷疑他們是巨人後,艾倫便藉着日常的關係監視他們,但什麼也沒發現。直到剛纔,在康尼說話時,艾倫發現他們的神情變了,顯得非常緊張。

再回想剛纔康尼說的話,艾倫掐住自己胳膊強迫自己冷靜。

不會的……不可能……

利威爾的部隊進入南區太深,撤出時,天色已經完全黑暗。點燃火把繼續前行,突然發現前方有燈火閃耀,走近了,發現是一個城堡廢墟,廢墟中的幾個房間亮着火光,顯示裡面有人居住。

利威爾估計應該是米克那幫傢伙,帶領士兵們進入,站在城堡外放哨的果然是納拿巴,看到利威爾立即啓動立體機動跳下來敬禮:“利威爾兵長。”

“嗯。”利威爾抱着洛維下馬:“米克呢?”

“分隊長在城堡裡。”

“嗯。”利威爾徑直走到城堡門口,一腳踹開大門,看到坐在地板上的米克,眯起眼滿帶殺意的盯着他:“喂,米克,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城牆的缺口呢?”

他們跑了一天,就等着駐紮兵團和米克他們找到城牆的缺口,但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信號,而且洛維這小鬼居然被丟下了,米克到底在幹什麼?

米克擡頭,首先看到的是利威爾抱在懷中的人,雖然披風遮住了臉,但從嬌小的身形看,是洛維無疑。“利威爾,洛維怎麼和你們在一起,他沒事吧?”

“只是累到睡着。”利威爾把洛維放到火堆旁,問米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米克搖搖頭:“沒找到缺口,我們打算暫時休整,在日出前4小時繼續尋找。”

“嗯。”利威爾點點頭:“交給你們了。另外,洛維怎麼回事,爲什麼單獨一個人,他差點被巨人吃了。”

米克垂下眼,歉意的看向蜷縮着睡得深沉的洛維。少年皮膚太嫩,所以臉上哭過的痕跡特別明顯,他一定遭遇了很多危險。“本來應該是我去的,他代替我引開巨人。”

“這樣嗎。”利威爾不再質問,本身這件事誰也沒錯。都是士兵,在面對巨人的時候,沒有誰是不能犧牲的。

艾倫等新兵在準備休息時,突然聽到城堡外傳來馬蹄聲,趴在窗口看到利威爾率領的部隊進來,利威爾懷中還抱着一個疑似洛維的人,艾倫坐不住了,和阿爾敏,讓一起跑下樓。

“利威爾兵長。”敬禮過後,讓立即問:“請問,洛維他……?”

“只是睡着而已。”

“那我可以帶他……”

“去吧!”

讓新兵們把洛維帶上樓,利威爾和米克坐到一旁,交換今天的情報。從碰到的巨人數量和米克對城牆的查探結果來看,利威爾有種直覺,城牆根本沒被破壞。

唯一不解的是,巨人又是從哪來的?

新兵們正靠在火堆旁閉目休息,突然見艾倫和讓,阿爾敏跑下樓,沒一會抱着洛維回來,赫麗斯坦立即擔心的爬起來:“讓,洛維怎麼了?”

“沒事,睡着了。”讓將洛維放在火堆旁,把自己的披風墊在他腦袋下。

尤彌爾戮了戮洛維的臉:“這傢伙,睡得可真沉。”

“尤彌爾。”赫麗斯塔低叫。

“沒辦法。”艾倫接口:“他今天可是獨自引開了9個巨人。”

“不是吧?”康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小子也太亂來了。”

因爲幾個小時後還要繼續執行任務,衆人爭取時間休息,除了輪值的哨兵,所有人都靠在火堆旁睡覺。利威爾嫌棄地板不乾淨,找了張乾淨的椅子擦了幾遍,才靠着椅背閉目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的米克突然動了動鼻子,驚醒過來:“喂,所有人快起來,有巨人!”

利威爾睜開眼,立即走到門外叫:“納拿巴,所有哨兵進來!”

夜色深沉,除了城堡內的篝火帶來的光亮,看不到任何東西。衆人全部退回城堡,爬到塔頂上。雖然什麼也沒看到,但大家相信米克的鼻子。

米克仰頭在空氣中嗅了嗅:“在很多巨人在靠近,至少十頭,很接近了。”

此時恰好月光從雲層後透出,衆人清楚的看到一羣無聲接近的巨人,這座城堡廢墟居然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巨人包圍。

立威爾站在高塔邊沿,低頭看着向他們聚集而來的巨人,皺了皺眉:“奇怪,太陽下山過了那麼久,爲什麼這些巨人還在活動?”

這座城堡廢墟的其他建築並不高,早就被巨人踩在腳下,唯有這座高塔高達二十多米,暫時沒有被巨人抓住的危險。

一隻十米級巨人猛然撞向高塔,想把高塔撞塌,而底下矮小的二三米級巨人正在打破城堡下的房門。

利威爾揮手下令:“新兵們到樓下解決闖進城堡的巨人,其他人準備戰鬥。”

新兵們領命下樓,讓猶豫了一下,把仍舊睡得死沉的洛維放到塔頂角落裡。只是幾個兩三米級的巨人,即使不叫醒洛維應該也沒關係吧!

利威爾看了看洛維,也懶得叫他,小鬼今天斬殺的巨人已經夠多了。

巨人突如其來的包圍除了一開始讓衆人驚訝外,也就再起不了一絲波瀾。比起他們壁外調查時在平原和巨人相遇,這些巨人數量即少,他們又在佔據優勢的高塔上,戰鬥經驗豐富的調查兵團只出動了5個士兵,就幾乎解決掉所有巨人。艾倫等新兵守在樓下對付鑽進來的兩三米巨人,也是輕輕鬆鬆毫不費力。

利威爾雙手環胸,一動不動的站在城堡邊沿看着底下的戰鬥,旁邊的米克問:“你在想什麼,利威爾?”

利威爾眯起眼:“我只想知道,誰能讓這些巨人在晚上活動。”

就在準備解決完巨人時,突然聽到嘭的一聲巨響,下面的馬廄被一塊巨石砸中,當場砸死幾匹馬。緊跟着,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砸向高塔上的士兵們。

“米克。”利威爾躍起,米克緊跟着他,兩人將瓦斯氣開到最大,對着空中飛來的巨石用力一踢。

卡嗒!

兩人的腳上都發出骨折的聲音,但總算將巨石踢下去。

“是誰?”利威爾顧不上腳傷,一落地就站起來,目光森冷的看向巨石飛來的方向。這一塊巨石如果砸下來,在場至少要死亡一半的士兵。

巨石是從城牆的方向飛過來,月光下,利威爾看清了牆頭上的東西,愣住:“那是什麼?”

坐在牆頭上的,是一隻從沒見過的奇怪巨人。和所有巨人赤-裸的身體不一樣,這隻巨人身上有着濃密的毛髮,模樣像一隻猿猴,身形目測大概15米左右。除了四肢以外,那隻巨人的身體應該是白色的毛髮,但此時毛髮上卻鮮血淋漓,佈滿一塊一塊的傷口。因爲白色毛髮太顯眼,即使是在夜晚,也看得清清楚楚。

最顯眼的地方,是他腹部上一個巨大的血洞,還有一隻斷了的右臂。看到那隻斷臂,利威爾直覺看向還在睡夢中的洛維。

他記得,之前救下洛維時,洛維哭着說“巨人跑掉了”,當時他以爲說的是普通巨人,也沒放在心上。但結合之前巨人們尤如被驅使般圍攻洛維,加上現在這羣巨人也是被驅使而來,那麼洛維之前說的“跑掉了”的巨人,不會就是這個猿之巨人吧?

彷彿回答利威爾的疑問般,猿之巨人對着城堡的方向發出了陣陣吼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憎恨。

本來要放存稿箱的,不小心發出來了……哭……

我就補充說明一下,這是明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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