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宇軒說的沒錯,秦老爺子在一個小時之後就醒了過來。
翟宇軒和林副院長得到了消息,就立刻趕了上去。
秦老爺子的眼睛已經暗淡無光了,彷彿隨時都會古燈燃盡一般。
“這麼多人?”秦老爺子虛弱的問了句。
“嗯。”秦鳴點了點頭,眼眶有些微紅,這讓翟宇軒非常的驚訝,誰能想象的到,如此鐵骨錚錚的男人,看着受苦受累的父親,也會有流淚的時候?
“爸,這是我請來的醫生,翟宇軒翟先生,還有林副院長。”秦鳴做着介紹道。
“醫生?”秦老爺子苦笑,道,“我還需要什麼醫生嗎?大限已至,大限已至啊!”
翟宇軒稍微皺了皺眉頭,治病救人,他一點都不怕,但是他怕的是,要被救的人不想活了。
“你想死嗎?”翟宇軒看着秦老爺子問道。
“什麼?”秦老爺子一愣。秦鳴和林副院長也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翟宇軒。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翟宇軒會突然說出如此放肆的話,秦老爺子是什麼身份?在整個華夏,哪裡有人敢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你想死嗎?如果你不想的話,那就可以不死,但是如果你想死,我想不管我怎麼做,恐怕都救不了你。”翟宇軒認真的說道。
“不想死,就可以不死?”秦老爺子瞳孔一瞬間收縮,瞪大眼睛看着翟宇軒。而站在一邊的秦鳴和林副院長,也都不可思議的看着翟宇軒。
就在一個小時前,翟宇軒也是束手無策,但是現在秦老爺子剛醒,他就說自己有辦法了,這怎麼可能?要知道,從開始到現在,翟宇軒都沒有好好的檢查過啊!他哪裡來的自信?
“是的。”翟宇軒點了點頭,說道,“先前我只是猜測,但是現在你醒了,看着你的眼睛,我確定了。”
“我爸他這是怎麼了?”秦鳴聽翟宇軒這麼說,立刻着急的問道。
“中毒,但是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蠱毒!”翟宇軒篤定道。
“蠱毒?”林副院長愕然,道,“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蠱毒?”
翟宇軒看了他一眼,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的。”
林副院長趕緊點頭,苦笑道:“我只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以前在書上,倒是看到過一些,只不過我一直都認爲那些早就已經失傳了,沒想到現在還能確確實實的出現。”
“呵呵,下蠱確實存在的,不過大部分的巫師都在苗疆,那裡是蠱毒之士的聚集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那邊的奇花異草比較多,可以配出神秘的配方。”翟宇軒解釋道。
“等一下,什麼是蠱毒?”秦鳴在這一方並不是很瞭解,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就是以神秘方式配置出來的巫化了的毒物。蠱毒的種類非常的多,最具有盛名的就是金剛蠱,蛇蠱,蟲蠱等等,讓人防不勝防,因爲很多蠱毒甚至都是人類的肉眼看不見的,而且它們不會懼怕高溫,也不會害怕毒劑,因爲它們本身就是劇毒之物,這在古書裡就有很多的記載,起於戰國時期。”翟宇軒解釋道。
“嗯……可是老爺子並沒有去苗疆地帶啊!甚至我們家連苗族的人都沒有!”秦鳴好奇的問道。
翟宇軒看了他一眼,道:“他們可以培育,下蠱之人,卻未必
是他們。”
秦鳴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從翟宇軒的語氣和話語中,他知道,這一次老爺子中的毒是非常嚴重的,想要解毒的話,恐怕難度也很大,因爲他能感覺的到,翟宇軒此時的語氣一點也不輕鬆!
“那秦老爺子中的到底是什麼蠱啊?”林副院長着急的問道。
苗疆蠱毒,分類那麼多,想要驅除蠱,就必須要對症下藥。
“青竹蠱!”翟宇軒說道。
“青竹蠱?”林副院長好奇的問道,“這個又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寄居在竹子上的一種幼蟲,很小很小,沒有米粒大,但是卻劇毒無比,煉製這種蠱毒,必須要用無毒液炮製九九八十一天。”翟宇軒說到這,又擔心他們不知道什麼是五毒液,索性自己解釋道,“無毒夜就是五大毒物的毒液。”
“……”秦鳴和林副院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詫異。
聽了翟宇軒的話,他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五毒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東西,現在還都匯在了一起,創造出了更加可怕的玩意!
“想要解毒的話,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找到下蠱之人,讓他用自己的方法,驅除蠱毒。”翟宇軒說道。
這其實就是收蠱。在苗疆,誰家出了事情,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會站在門口拼命的咒罵着那個有可能下蠱的人,嘴裡唸叨着:“着蠱了,着蠱了,那個某某某,你要是不把蠱放出去,你全家死光光……我明天就挑一擔子屎去你家潑,讓你家斷子絕孫。”
那下蠱的人一聽,擔心害怕了,就會把蠱給收回來。這樣是最簡單的解毒方法。
秦鳴苦笑。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夠找到兇手的話,他們早就知道了,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
“那第二種方法呢?”秦鳴問道。
“藉助外力!”翟宇軒說道,“不過這也非常危險,我可以毫不避諱的說,如果方法錯誤,讓秦老爺子身體裡的蠱察覺到了危險的話,它會直接破體而出,到時候的話,就是回天乏術了。”說到這,翟宇軒無奈的嘆了口氣。
秦老爺子倒是很樂觀,笑着說道:“看來這一次,我是有活下去的機會了,沒事,小子,只要能救我,你就大膽的做!死馬當活馬醫嘛!”
翟宇軒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不敢啊!您的身份擺在這,我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估計我要比你先下去。”
秦老爺子也知道翟宇軒話裡的意思,笑了笑,卻並沒有多說。
“翟先生,你又把握嗎?”秦鳴看着翟宇軒問道。
“不知道。”翟宇軒說道。
“不知道?”秦鳴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真想把翟宇軒狠狠的抽一頓!你丫這是逗我玩?
翟宇軒說道:“我確實不知道,如果真的是我知道的那樣,那我確實有把握,但是萬一有什麼差錯或者有變故的話,那我就沒有把握,完全就是拼運氣了。”
秦鳴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不是兒戲,怎麼能拼運氣呢?再說了,秦鳴也不會相信翟宇軒的運氣到底有多好!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秦鳴問道。
“沒有了。”翟宇軒一攤手說道,“我又不是傻子,如果我真的還知道些什麼,
怎麼會繼續藏着掖着呢?反正我現在把我知道的都說了,至於到底是怎麼選擇,這就要看你們家的意思了。不過,秦先生,我希望你們能先出去一下,我想和秦老爺子談一談。”
“好。”秦鳴現在也確實該出去了,他現在要出去,和家裡的人商量一下,並且把先前翟宇軒說的話,再次重複一遍。
等秦鳴和林副院長都出去之後,翟宇軒才坐了下來。
“老爺子,爲什麼不說呢?”翟宇軒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老爺子問道。
“說什麼?”秦老爺子一愣。
“告訴我們,到底是誰下蠱的。”翟宇軒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秦老爺子哈哈笑道,“我要是知道的話,現在有必要繼續躺在這裡嗎?”
“你知道。”翟宇軒認真的說道,“你一定知道!青竹蠱有一種特性,就是必須要吞下去,您不可能連自己吃了什麼都不知道,或者說,你和誰吃了飯之後發現了這樣的情況。”
“……”秦老爺子沒說話了。
“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問,反正命是你的。”翟宇軒說道。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秦老爺子擡起腦袋,說道。
翟宇軒繼續說道:“青竹蠱會在人體潛藏一個星期,在第五天的時候,被下蠱的人會醒來一次,但是時間不長,不過超過兩個小時。七天之後,你可就一命嗚呼了。”
“哈哈!沒事,那我還有兩天的時間呢?我相信你。”秦老爺子說道。
“你爲什麼相信我?”翟宇軒一愣,倒是有了些興趣,問道。
“藝高人膽大,如果你對自己也沒有信心的話,就不會把你的發現說出來,因爲這樣一來,秦家會對你抱更大的希望,到最後你沒有治好我,希望就會變成絕望,他們會更加的恨你。”秦老爺子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道,“不過,我想你還會繼續拖兩天。”
“我爲什麼要拖?”翟宇軒雖然這麼說,但是眼神卻有些躲閃。
“因爲你要讓秦家記住你,記住你這個天大的人情!”秦老爺子說道。
“……”翟宇軒沒再理他了。
和這樣的人說話,真的非常的痛苦,因爲自己想什麼,他們都會明白,這就是老成精了。
“小子,你很不錯,正好我還有外孫女和孫女,你喜歡哪個?告訴我,我幫你做媒,你這樣的人,要是娶了別人,可真是一大損失了!”秦老爺子認真的說道。
“算了吧,我有女朋友了。”說完,翟宇軒就走了出去。
秦老爺子眯着眼睛,看着翟宇軒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此子,真非凡人啊!”
說完,他靠在牀上,舒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呢?爲什麼一定要這麼着急呢?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以爲你做的很隱秘,但是,一切都太明顯了!你,還是太心急了……”
……
“不行!我絕對不同意!”翟宇軒剛下樓,就看到秦昊站了起來,拍着桌子,激動的說道,“這絕對不可能!那小子能有這辦法?”
“我相信他。”秦小雷說道。
“我也相信。”秦鳴看着秦昊,不悅道,“老三,你有什麼不相信的?你不相信,你去治啊!”
“……”秦昊頓時沒了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