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是你沒有！”
尹亞龍批評道，捏着這份文件認真看了幾遍，向李志凡問道，“這首鋼琴曲確定是你自己創作的作品嗎？”
“當然！”
李志凡十分坦然，不過尹亞龍的口氣和表情也不像是懷疑自己，於是直接說道，“我給團裡打個電話問問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就是潮陽文藝團的？”
尹亞龍一愣，“怎麼不早說？趕快給你們領導打電話，問問怎麼回事兒！”
李志凡的電話已經播出去了，是打給樑田的。
可這麼重要的關頭，樑田手機居然關機了！
這不禁讓李志凡心頭一沉，該不會這事兒跟樑田有關吧？
再聯想到他昨天電話裡的語氣，越來越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打了兩遍，都是關機，索性直接打他辦公室裡的座機。
這回是通的，響了兩聲，那邊有人接了起來，“喂？你找誰？”
聽口音就不是樑田，李志凡也沒顧上什麼禮貌，直接問，“樑隊呢？”
“樑隊生病請假了，你找他什麼事兒？”
這個聲音聽着很耳熟，但李志凡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也沒個可對號入座的人，但更加疑竇叢生，怎麼樑隊在這個緊要關頭生病了，不禁問道，“你是誰？”
“我是器樂隊副隊長趙海軍！”
這句話傳入李志凡耳裡，讓他頓覺渾身沒來由的一冷。
趙海軍復職了？
不過這並不是關鍵，他也被停職好久了，復職也屬於正常現象，可是他不在一隊辦公室，怎麼跑到樑田的辦公室了？
“喂？說話，你到底找樑隊什麼事兒？沒事兒我掛了！”
那頭的聲音打斷了李志凡的沉思，放下手機直接掛斷了電話。
尹亞龍一直在旁邊看着，見李志凡的神情突然變化，不禁蹙眉道，“怎麼了？”
“沒事兒！”
李志凡擺擺手，想了想，乾脆直接給團委打個電話問問，於是在通訊錄裡找到團委辦公室的電話，打了過去。
那頭響了好久纔有人接電話，“喂？潮陽文藝團團委，你找誰？”
“我問一下，你們給版權局發的關於《給愛麗絲》版權歸屬不明的文件，是怎麼回事兒？”
李志凡也甭管對方是哪個孫子，直接上來就問，語氣也比較硬。
那頭明顯一愣，“呃，你是版權局的？那個……咳咳，這首鋼琴曲是我們團裡一個員工創作的，他這段時間出國交流，還沒正式上班，所以爲了防止版權被人搶注，我們就發了這份文件，哎，那天咱們不是通過話了嗎？”
李志凡看了身邊的年輕女人一眼，但她的目光卻有些躲閃，應該是工作疏忽。
從團委得到這個消息，李志凡略微放鬆了一些，說道：“您好，我正是器樂二隊的李志凡，這首鋼琴曲就是我創作的，現在就在版權局服務中心，麻煩您跟他們解釋一下吧！”
“哦？”
那邊一愣，隨之傳來一陣乾笑，“嗨，志凡啊？你先回來吧，這事兒咱們明天上班再談，或者你現在過來也行。”
“回去談？”
李志凡好不困惑，“回去談什麼？現在電話裡幫我解決就完了唄？”
“咳咳，那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也不是電話能說清的，對不？人家版權局那邊也要走流程的！”
如果是提前知道這個情況，肯定得走流程，但現在鋼琴曲已經上傳了，事情都辦完了，出了這麼檔子事，尹亞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內部解決就算了。
當下伸手示意李志凡把電話給他，接過後，尹亞龍說道，“喂，您好！我是版權局服務中心主任尹亞龍，哦，是這麼回事兒，既然你們都是自己人，流程這些就免了，我這邊直接銷燬這份文件就行。”
“哎，別呀……”
那邊團委的人卻是急道，“你們怎麼能這麼草率的處理？大家都是公務人員，章程條例上寫的清清楚楚，對有爭議的事件，更不得濫用私權，沒有我們團委的簽字，小心我舉報你！”
“你……”
尹亞龍被噎的說不上話來，十分氣惱道，“行，那你們過來走流程！”
說完，就把手機還給了李志凡。
那頭態度如此堅決，這讓李志凡的心情大起大落，對着電話那頭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咬牙掛斷電話，直接打給了陶季平。
陶季平是團委書記，一把手！
只要他說話，解決這事兒肯定沒問題，也不需要再跟下面的人多廢話！
當下，一個電話又打了出去。
陶季平今天也休息，正在鄰居家裡下棋。
接到李志凡的電話後，不禁疑惑道，“你別急，什麼？團委發的通知？你沒看看誰籤的字？”
“沒有簽字，但是有團委辦公室的公章！”
李志凡也轉過彎來，“陶書記，您走的時候，這公章交代給誰了？”
“我……”
陶季平也惱了，這不是亂來嗎？
當下說，“行了，我現在親自過去幫你解決，等我半個小時，回團裡取了文件就往過走！”
“啊？”李志凡沒想到陶季平這麼幫自己，當即感激道，“謝謝陶書記，那我等您，您慢些！”
電話掛上了，尹亞龍看着李志凡，“這個陶書記是誰？”
“是我們團委書記，前段時間我出國交流，就是他帶隊的！”
“哦！”
尹亞龍忽然呵呵一笑，但沒多說什麼，有些事只有他們這類政務人員才清楚，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就下班了，他們要來就快點兒！”
等了十幾分鍾後，李志凡一直握在手裡的電話響了。
本以爲是陶季平到了，卻沒想到居然是董其採的電話。
“他打電話幹什麼？”
李志凡雖然有惑，但還是接了起來，“董主任，我是李志凡！”
“呵呵，志凡啊！你現在還在版權局呢？”
那頭，董其採語氣笑呵呵的，也揣摩不出他什麼心思。
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版權局？
難不成是團委的人想讓他來勸自己？能勸的了麼？
“哦，在呢！”李志凡淡淡的回道。
“那行，你別急，我馬上就過去！看在我是你老領導的份上，待會兒給些面子！”
面子？李志凡搖搖頭，隱隱預感，有暴風雨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