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八戒巡山

八戒道:“看師父是坐,巡山去是走。終不然教我坐一會又走,走一會又坐,兩處怎麼顧盼得來?”

悟空道:“不是教你兩件齊幹,只是領了一件便罷。”

八戒又笑道:“這等也好計較。但不知看師父是怎樣,巡山是怎樣,你先與我講講,等我依個相應些兒的去幹罷。”

悟空道:“看師父啊,師父去出恭,你伺候,師父要走路,你扶持,師父要吃齋,你化齋。若他餓了些兒,你該打,黃了些兒臉皮,你該打,瘦了些兒形骸,你該打。”

八戒慌了道:“這個難!難!難!伺候扶持,通不打緊,就是不離身馱着,也還容易,假若教我去鄉下化齋,他這西方路上,不識我是取經的和尚,只道是那山裡走出來的一個半壯不壯的健豬,夥上許多人,叉鈀掃帚,把老豬圍倒,拿家去宰了,醃着過年,這個卻不就遭瘟了?”

悟空道:“巡山去罷。”

八戒道:“巡山便怎麼樣兒?”

悟空道:“就入此山,打聽有多少妖怪,是甚麼山,是甚麼洞,我們好過去。”

八戒道:“這個小可,老豬去巡山罷。”

那呆子就撒起衣裙,挺着釘鈀,雄糾糾,徑入深山,氣昂昂,奔上大路。

悟空在旁,忍不住嘻嘻冷笑。

唐僧罵道:“你這個潑猴!兄弟們全無愛憐之意,常懷嫉妒之心。你做出這樣獐智,巧言令色,撮弄他去甚麼巡山,卻又在這裡笑他!”

悟空道:“不是笑他,我這笑中有味。你看豬八戒這一去,決不巡山,也不敢見妖怪,不知往那裡去躲閃半會。捏一個謊來,哄我們也。”

唐僧道:“你怎麼就曉得他?”

悟空道:“我估出他是這等,不信,等我跟他去看看,聽他一聽,一則幫副他手段降妖,二來看他可有個誠心拜佛。”

陳凡聞言一笑。含笑道:“悟空說的不錯,八戒這一去,只怕是偷懶睡覺去了。”

看過西遊記的他,自然知道這豬八戒說是巡山,實則偷懶睡覺,被悟空戲耍了一番。

只不過這山上的兩個妖王。來歷卻是不俗,乃是太上老君身邊的兩個道童。

雖說是道童,但是能在老君身邊伺候的,便是親近之人。

這兩個道童偷拿了太上老君的寶貝,下界玩耍,化作妖王,由於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太上老君也未曾發現。

隨着唐僧肉的消息傳來,這兩個道童也起了心思,想嘗一嘗唐僧肉。

兩個妖王手裡的寶貝,皆是不俗之物,能被精於煉器的太上老君,無數年來收藏的寶物,豈能差了?

就是真仙修爲的孫悟空。也吃了一些虧。

陳凡正在思索着,要不要趁機取上幾件寶貝?想必那太上老君理虧之下,也無可奈何。

孫悟空或許到了手的寶貝能被太上老君要回去,畢竟那是太上老君祭煉過的寶貝,但是陳凡卻有手段,將寶貝變成自己之物。

正在陳凡神遊天外,思索着可能性的時候。悟空已經戲耍了八戒一番之後回來了。

唐僧道:“悟空,你來了,悟能怎不見回?”

悟空笑道:“他在那裡編謊哩,就待來也。”

唐僧道:“他兩個耳朵蓋着眼。愚拙之人也,他會編甚麼謊?又是你捏合甚麼鬼話賴他哩。”

悟空道:“師父,你只是這等護短,這是有對問的話。”

悟空當下把八戒鑽在草裡睡覺,被他施展七十二變戲耍,被啄木蟲叮醒,朝石頭唱喏,編造甚麼石頭山、石頭洞、鐵葉門、有妖精的話,預先說了。

說畢,不多時,那呆子走將來,又怕忘了那謊,低着頭口裡溫習。

被悟空喝了一聲道:“呆子!念甚麼哩?”

八戒掀起耳朵來看看道:“我到了地頭了!”

那呆子上前跪倒,唐僧攙起道:“徒弟,辛苦啊。”

八戒道:“正是。走路的人,爬山的人,第一辛苦了。”

唐僧道:“可有妖怪麼?”

八戒道:“有妖怪!有妖怪!一堆妖怪哩!”

唐僧道:“怎麼打發你來?”

八戒說:“他叫我做豬祖宗,豬外公,安排些粉湯素食,教我吃了一頓,說道,擺旗鼓送我們過山哩。”

悟空道:“想是在草裡睡着了,說得是夢話?”

呆子聞言,就嚇得矮了三寸道:“爺爺呀!我睡他怎麼曉得?”

悟空上前,一把揪住道:“你過來,等我問你。”

呆子又慌了,戰戰兢兢的道:“問便罷了,揪扯怎的?”

悟空道:“是甚麼山?”

八戒道:“是石頭山。”

“甚麼洞?”

“是石頭洞。”

“甚麼門?”

“是釘釘鐵葉門。”

“裡邊有多遠?”

“入內是三層。”

“你不消說了,後半截我記得真。恐師父不信,我替你說了罷。”

八戒道:“嘴臉!你又不曾去,你曉得那些兒,要替我說?”

悟空笑道:“門上釘子有多少,只說老豬心忙記不真。可是麼?”

那呆子即慌忙跪倒,哪還不知道先前乃是師兄變化戲耍他,又偷聽了他的‘計劃。’

悟空道:“朝着石頭唱喏,當做我們幾人,對他一問一答,可是麼?又說,等我編得謊兒停當,哄那弼馬溫去!可是麼?”

那呆子連忙只是磕頭道:“師兄,我去巡山,你莫成跟我去聽的?”

悟空罵道:“我把你個饢糠的夯貨!這般要緊的所在,教你去巡山,你卻去睡覺!不是啄木蟲叮你醒來,你還在那裡睡哩。及叮醒,又編這樣大謊,可不誤了大事?你快伸過孤拐來,打五棍記心!”

八戒慌了道:“那個哭喪棒重,擦一擦兒皮塌,挽一挽兒筋傷,若打五下,就是死了!”

悟空道:“你怕打,卻怎麼扯謊?”

八戒道:“哥哥呀,只是這一遭兒,以後再不敢了。”

悟空道:“一遭便打三棍罷。”

八戒道:“爺爺呀,半棍兒也禁不得!”

呆子沒計奈何,扯住師父道:“你替我說個方便兒。”

唐僧正在生氣八戒說謊,陳凡卻是笑道:“悟空,你且繞過他,讓他再去巡山就是了。”

陳凡準備取走,或者說謀奪那幾件寶貝,卻是不準備與之前遇到妖精一樣,與孫悟空一起以力降妖,而是準備與原著一樣,讓八戒再去巡山,被妖精捉了去。

熟讀西遊記的他,自然可以找到機會謀取寶貝。

陳凡說情,悟空點頭道:“大哥說不打,我就且饒了你,你再去與他巡山,若再說謊誤事,我定一下也不饒你!”

那呆子只得爬起來奔上大路又去。

你看他疑心生暗鬼,步步只疑是行者變化了跟住他,故見一物,即疑是行者。

走有七八里,見一隻老虎,從山坡上跑過,他也不怕,舉着釘鈀道:“師兄來聽說謊的,這遭不編了。”

又走處,那山風來得甚猛,呼的一聲,把顆枯木颳倒,滾至面前,他又跌腳捶胸的道:“哥啊!這是怎的起!一行說不敢編謊罷了,又變甚麼樹來打人!”

又走向前,只見一個白頸老鴉,當頭喳喳的連叫幾聲,八戒又道:“哥哥,不羞!不羞!我說不編就不編了,只管又變着老鴉怎的?你來聽麼?”

這一番行者卻不曾跟他去,八戒卻自驚自怪,亂疑亂猜,故無往而不疑是行者隨他身。

…卻說那山叫做平頂山,那洞叫做蓮花洞。

洞裡兩妖:一喚金角大王,一喚銀角大王。

金角正坐,對銀角說:“兄弟,我們多少時不巡山了?”

銀角道:“有半個月了。”

金角道:“兄弟,你今日與我去巡巡。”

銀角道:“今日巡山怎的?”

金角道:“你不知,近聞得東土唐朝差個御弟唐僧往西方拜佛,一行五衆,叫做陳凡、孫行者、豬八戒、沙和尚,連馬六口。你看他在哪處,與我把他拿來。”

銀角道:“我們要吃人,哪裡不撈幾個?這和尚到得那裡,讓他去罷。”

金角道:“你不曉得。我當年出天界,嘗聞得人言,唐僧乃金蟬長老臨凡,十世修行的好人,一點元陽未泄,有人吃他肉,延壽長生哩。”

銀角道:“若是吃了他肉就可以延壽長生,我們打甚麼坐,立甚麼功,煉甚麼龍與虎,配甚麼雌與雄?只該吃他去了。等我去拿他來。”

要說兩妖也是太上老君身前的道童,奈何沒有天庭職位在身,生死薄上沒有消去姓名,雖然有着天仙修爲,壽元終究有限,如若不能突破真仙,卻還是難逃一死。

金角道:“兄弟,你有些性急,且莫忙着。你若走出門,不管好歹,但是和尚就拿將來,假如不是唐僧,卻也不當人子?我記得他的模樣,曾將他一行畫了一個影,圖了一個形,你可拿去。但遇着和尚,以此照驗照驗。”

金角又將某人是某名字,一一與銀角說了。

銀角得了圖像,知道姓名,即出洞,點起三十名小怪,便來山上巡邏。

正是道童下凡,被唐僧肉迷了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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