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來,“君子三樂”實在是有些寒傖。這樣的快樂太容易得到了吧?算是有追求有抱負的人生麼?當走過人世的坎坎坷坷,當閱歷歲月的雨雪風霜,鉛華洗盡,刪繁就簡,我們發現,這些樸素的快樂看似尋常,卻難能可貴,這樣的快樂纔是真快樂、大快樂、長久的快樂。放眼周邊,多少人“子欲養而親不待”,給予自己血脈的雙親不幸早早離開人間,從此只能木然地望着牆上的掛像,空留“事有疑難可問誰”的遺憾;多少人手足情深的一奶同胞深受煎熬,由此陰霾籠罩惴惴不安;多少人平日作了虧心事,風吹草動疑厲鬼,活得膽戰心驚誠惶誠恐;多少人學成滿腹經綸,卻終未遇上心有靈犀的衣鉢傳人,一肚子學問跟隨自己化作一縷輕煙。置身此境,這樣的人生有快樂可言麼?
若是鎮南王以此言上奏皇主,看似告訴皇兄什麼事才能讓他快樂,實則告訴他,若是連親兄弟都不信任,世上還有有什麼可樂之事?
洪仁那份輕視之心,漸漸轉無,如今是一種重新的審視,歎服的抱拳道:“朱公子還才智,好學識,佩服”
朱子明嘿嘿笑道:“哪裡哪裡,只是些肺腑之言罷了。”
“肺腑之言”燕玄凌感慨道:“朱賢侄的肺腑之言,真是令人深思。”
看到他站了半天,燕玄凌連忙揮手示意道:“朱賢侄快請坐,讓你站了半天,真是失禮了。”
朱子明當然是站累了,但也是要學着做作一番,擺了擺手道:“無礙,無礙”旋即坐到了書桌下面的太師椅上,洪仁也是緊跟着坐到了他的對面。
書房沉寂了片刻後,燕玄凌正色道:“洪仁,此事便商議到這裡吧,按照朱賢侄的意思,我會寫一封奏摺上去,奏明皇兄。”
洪仁點了點頭:“王爺,那我便先退下了。”洪仁知道朱子明此番前來,必然是王爺請他來的,王爺有話對他說,自己便不好在這裡呆着了。
燕玄凌知道自己的謀士非常明事理,呵呵笑道:“我找朱賢侄來,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你不需要避嫌。”
“是,王爺,”洪仁抱了抱拳,不再做聲,心裡暗忖着,王爺找來朱子明,所謂何事呢,只知朱子明與世子郡主都交好,叫他此番來世子府,是爲了探尋他的爲人?
燕玄凌不急於說出找來朱子明的原因,而是向外頭的下人喊了一聲:“來人,上茶”
當三杯熱氣騰騰的香茶放在三人的桌子上時,王爺纔不緊不慢的開了口,而且第一句話就讓朱子明差點被摔在地上去:“朱賢侄,你覺得雨蝶如何。”
“”如此一句話,實在讓朱大官人情何以堪,這怎麼聽起來像似招女婿的,朱子明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訕訕笑道:“小郡主乖巧懂事,挺好的。”
燕玄凌目光炯炯道:“意思是你喜歡她?”
越聽越覺得有招婿的味道,朱子明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王爺此話怎講?”
而坐在對面的洪仁已是尷尬的快無地自容,原來王爺談的是家事,而且還是有關郡主的,此刻洪仁真是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說的是男女之事,自己該走的
鎮南王輕輕哼了一聲:“你是跟本王裝糊塗?”
朱子明頭都快大了,這鎮南王怎麼越扯越遠了,自己和小郡主雖說關係融洽,但自己一直是拿她當***看待的,喜歡怕是談不上吧,難道
此事朱子明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起在世子府茅房的事情,難道小郡主對她老爹說了自己打她屁股的事情,要知道,古代女子可碰不得,更別說打屁屁那種羞人的事情了。
郡主的身份本就是高貴不可侵犯,打了她的屁屁,即使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但朱子明卻是幹了這種大不逆之罪。
朱子明不敢輕易斷定鎮南王是否知道了這件事情,心裡有些發虛,只得是裝傻充愣道:“草民真的是不明白,還請王爺說的明白些。”
燕玄凌微微有些怒了,眉頭輕輕的皺起:“難道你不知雨蝶已是對你暗生情愫了?”
子明驚愕了半晌,這妮子什麼時候喜歡自己了?可從老爹嘴裡說出來,肯真讓人聽得夠蛋疼的
王爺看到他這副滿臉驚訝莫名的樣子,似乎不是裝的,難道是雨蝶單相思罷了?這可不行,雨蝶乃是郡主的身份,單相思一個男子,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燕玄凌點了點頭:“看來你真是不知道此事了。”
朱子明抱了抱拳:“王爺明鑑。”
“這樣嘛”燕玄凌目光閃爍了一下,方纔問道:“朱賢侄,你即與胤禮交好,雨蝶又如此看重於你,你可原做我鎮南王府的女婿“
剛喝下一口熱茶的朱子明,被這話嚇得直接噴了,那噴出去的茶水化作了一道水柱,竟然是直接噴在了洪謀士的臉上,望着那一滴滴的茶葉水在他面頰上滑落,幾粒茶葉還搭在他的面孔上,無比的滑稽,朱子明此刻是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這是你妹的了,剛剛脫離沈家,免了做贅婿的命,怎麼王爺府又拉自己做上門女婿來,雖然這上門女婿檔次變高了許多,但也只是個高級贅婿而已,朱子明哭笑不得,難道自己就是做贅婿的命?
“王爺,這可使不得,”朱子明婉言拒絕道:“我朱子明何德何能,怎能當王爺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