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銅州。
王建昆家,王建昆神色嚴峻的坐着一根根的吸着煙,王若雲從房間裡出來道:“爸,行李我已都收拾好了。”
王建昆點點頭:“若雲,你先走吧,到外面等我,我過會就來和你會合。”
王若雲道:“爸,我們一定要走嗎?”
王建昆肯定的點頭道:“非走不可,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王若雲依依道:“爸,你可一定要來和我會合啊!”
王建昆又肯定的點點頭,王若雲這纔出了門。
女兒出去後,王建昆馬上打電話給邢遠征:“老邢,是我!”
“有事嗎?”邢遠征有點緊張的問道,他明白王建昆這時給自己打電話準是又出事了。
王建昆直截道:“你馬上準備一下,我們這就走!”
“怎麼這麼急?”邢遠征一驚。
王建昆道:“半夜吉興那裡已給我來過電話了,羅穎已被人救走了,我在那裡的全部關係也已都損失了。”
“什麼?”邢遠征大驚道:“是誰幹的?”
王建昆道:“可能是曲劍發現他老婆出了意外趕回來了,他有部隊的直升機相送,來回是很快的。老邢,已沒時間再猶豫了,我們趕緊走吧,不然就只有坐牢上斷頭臺的絕路了。”
邢遠征沉默了下,道:“好吧,我這就聯繫。”
王建昆又道:“還有,我們現在可能已被盯上了,走的時候你得做下掩飾。”接着他教了邢遠征一個脫身方法。
和邢遠征通完電話後,王建昆又打了一個外賣電話出去,不一會兒,一個人來敲門叫道:“外賣!”
王建昆開門道:“你先進來吧,等下我給你結賬。”
那送貨員不疑有詐,走進屋內,王建昆突然在他身後給了他一擊,那人立時被打昏了。接着王建昆脫下那人的員工服給自己穿上,戴上口罩拿起他的送貨箱扮成他的樣子從容的出去了,外面監視王建昆的人並沒認出他。
邢遠征家,邢遠征接到王建昆的電話後,把妻子叫來對她關照了一番讓她照顧家裡的話後,馬上又打電話叫來他的專車司機。他到底是市長,雖然現在被停職了,但專車待遇還是能享的。
邢遠征命司機把自己送往市政府,說還有一些事要回去辦下。當經過一個公共廁所時,他突然命司機在那門口停一下,說要去方便下。
邢遠征進入廁所後,他見裡面此時沒其他人,趕緊從廁所後牆的窗戶翻爬出去,逃進了後面的小區中……後面盯着邢遠征的人見他進入廁所後遲遲沒有出來,發覺不對趕緊跑進去查看,裡面哪還有他的人影……
半個小時後,邢遠征和王建昆父女在約定地點會合了,他們馬上趕到一家貨運公司。邢遠征和這家貨運公司的老闆有很大私交,以前這家公司曾面臨困境時是邢遠征讓銀行給這家公司破例提供貸款才幫這家公司轉危爲安的,是以這家公司的老闆對邢遠征是忠心耿耿。
邢遠征把他昨晚弄得的劉峰的批示給那個老闆道:“這是劉峰的批示,到海關後你們把它交給他們他們就不會檢查了。”
那老闆接過道:“邢市長,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們安全的送出去的,只是要先委屈你們在貨廂裡呆上一段時間了。”
“這沒關係。”
邢遠征和王建昆父女躲進了那個貨運公司的一輛卡車後廂中,卡車隨即啓動。王建昆還是有點擔心的問道:“老邢,不會有問題吧。”
邢遠征道:“放心吧,我已都打點好了。”
卡車開了一段路後,突然停了下來,邢遠征一愣:“不對呀,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王建昆神色突然大變,叫道:“不好,我們上當了,快離開這!”他話音剛落,廂門被打開了,只見那個戴鴨舌帽的卡車司機擡起頭露出了薛恆那張陰森森的臉,他冰冷道:“邢遠征,王建昆,你們的路已走完了!”
“啊……”一陣長長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吉興醫院。
曲劍四人在搶救室外着急的等着,突然搶救室的燈暗了,一個醫生出來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不過看起來病人很難挺過去。”
曲劍問道:“這個病人到底是什麼病情?”
醫生道:“初步看來她是因爲長期生活在恐懼中而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
曲劍四人相互看看,接着進去看病牀上的老太,只見旁邊的心電圖記錄儀上的波線震盪已非常微弱了,突然那老太睜開眼睛醒了,似乎有了點精神,不過一看就知道是迴光返照。曲劍心裡掙扎了一下,還是向妻子道:“穎穎,就趁現在問她點東西吧。”
羅穎也是強忍着難過俯下身問道:“阿婆,請問你是李素萍嗎?”
那老太微微點了下頭。
羅穎道:“李老師,你好,我們是省裡調查組的,現在來找你是想調查一樁過去的陳案,你願意配合我們嗎?”
李素萍停了下,還是點點頭。
羅穎拿出她從吉興中學檔案室翻出的那張邢遠征班級的畢業照給李素萍看道:“李老師,這是你以前教過的班級的照片,你還記得嗎?”她又指向上面那個在薛恆的秘密租房中看到過的女孩照片道:“李老師,我想問下,這個女孩是誰?她以前和邢遠征、王建昆、吳保明和周秉坤四人有過什麼仇怨?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李素萍突然激動起來,眼淚嘩嘩的流下,這時醫生跑過來道:“對不起,病人現在根本就不能受任何刺激,請你們先出去吧。”
曲劍無奈,只好道:“穎穎,我們先出去吧。”
羅穎轉身正要走,這時李素萍突然一下子坐起來一把抓住羅穎的手虛弱又傷痛道:“等等,我……我現在都告訴你們,再不說……恐怕就沒機會說了。這個女孩叫……叫邱蓮,她……她……”說到這裡她突然臉色一下子差了很多,一口氣提不上來的樣子。
羅穎趕緊道:“李老師,你別急,先休息一下吧。”
可李素萍突然又一下子倒了下去,她嘴還在勉力蠕動着,可聲音已發不響了,羅穎趕緊把耳朵貼到李素萍嘴邊,她只模模糊糊的聽到李素萍在說:“我……我是個懦弱……的人,我……我對不起邱蓮和路大明,求你們……一定要幫他們……”這時李素萍頭一歪眼睛瞪得大大的卻再也不能動了,旁邊的心電圖記錄儀已完全顯示成一條直線,她已過世了。
曲劍託醫院通知李素萍的親屬來給她辦理後事,他對妻子道:“穎穎,事不宜遲,我們馬上查下邱蓮和路大明的情況。”這時他手機響了,他便讓妻子和胡小剛閆琴先翻找邢遠征班級的檔案資料,自己到一邊接聽手機。
電話是向振俊打來的,他緊張道:“對不起,老連長,我們晚到了一步,邢遠征和王建昆都已逃走了。”
“什麼?”曲劍大驚了下。
向振俊道:“聽銅州公安局的同志說邢遠征是在外面上公共廁所時跳窗逃走甩開了他們;而王建昆則是打昏了一個外賣送貨員穿着他的衣服裝扮成他逃走的。”
曲劍停了片刻,神色卻漸漸平靜下來,問道:“周秉坤現在怎麼樣?”
向振俊道:“他還在他家裡,老焦已親自帶着人在盯着他了。聽他鄰居說這兩天他一直躲在家裡足不出戶。”
“知道了。”曲劍道:“老向,你現在也和老焦一起去守着周秉坤吧。等候我命令。”
“是。”
曲劍放下手機,羅穎問他道:“阿劍,又出什麼事了?”
曲劍哼道:“邢遠征和王建昆也溜了,銅州的這羣警察果然全是飯桶!”
“啊!”胡小剛叫道:“這樣豈不是三個主犯都已逃掉了?”
曲劍卻搖頭又哼道:“我看他們恐怕一個都逃不掉。”
羅穎道:“阿劍,你的意思是薛恆會對他們下手?”
曲劍點點頭:“薛恆肯定早已盯着他們多時了,他肯定也料得到這時他們會出逃,他一定會攔截他們的,說不定現在邢遠征三個人都已落在薛恆手裡了。”
閆琴急道:“那薛恆會殺了他們嗎?”
曲劍搖頭道:“至少目前還不會,如果他真要動手的話早就動了,我想他現在準備做的事就是算最後的總賬,還有一個周秉坤,他一定還會去抓週秉坤的。”
胡小剛道:“曲參謀長,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回銅州在周秉坤家周圍布控啊?”
曲劍搖頭道:“不,周秉坤那我已讓老焦和老向帶着所有的人去守着他了,應該不會有問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查清楚三十年前邱蓮和路大明與邢遠征四人發生過什麼事。”不知怎麼,曲劍這時心裡很不想抓住薛恆,他竟有些願意讓薛恆復仇。曲劍又問妻子道:“穎穎,查到邱蓮和路大明的資料了嗎?”
羅穎道:“邱蓮已找到了,不過路大明這裡面沒有,如果這個路大明當年也是他們同學的話,他們應該不在一個班級。”她把邱蓮的資料抽出來給丈夫看。
曲劍看着邱蓮的資料,上面顯示她當時是一個學習成績很優秀的學生,家住在吉興A村。曲劍看完後道:“走!我們去A村邱蓮的老家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