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梳理完這事兒,略一沉吟,便想着先把方德保出來。
主要是方德現在的精神狀態太差勁,黑眼圈子黑青黑青的,整個人精神狀態差嚇人,張正義懷疑方德若是再在警視廳待上幾日,說不得整個人要沒了,這玩意猝死的可能性可太大了。
說實話,這件事對方德的打擊不可謂是不大,要知道,方德已經跟木清領證了,木清就是他的合法妻子,被搞這麼一手,誰能不難受?
保出來,也就是保釋。
一般故意殺人案件的嫌疑人,很難保釋。
張正義安慰了方德一番,出了問詢室,準備試試能不能把方德保出來,順便看看警視廳這邊,那個木清的筆錄。
因爲張正義是方德的辯護律師,所以查看筆錄是很簡單的事。
這個案子只有兩份關鍵的筆錄,一份是方德的,一份是木清的,方德的那份口供跟他跟張正義說的沒甚麼區別,只不過其中辯解的語句多了些,而且佔據了大量的篇幅。
至於木清的口供,張正義微微皺眉。
太流暢了,太清晰了!
方德的口供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是想到哪說到哪,單單從一份口供中,就能看出方德的慌亂、緊張、不知所措。
但是木清的呢?
條理清晰,十分順暢,雖然也有一些關於慌亂、恐懼的詞句,但是張正義覺得這算不得甚麼。
木清是這麼說的。
她自己承認出軌了,她說她是在方德的脅迫下,方纔跟方德結婚的,無論是領證前還是領證之後,她都很後悔,所以她有些不甘願。
正趕上被害人李飛說要請她喝酒,所以她就去了李飛家中,然後二人就滾了牀單。
在熟睡中,木清聽到門響,然後就發現方德帶着個手套,拿着一把菜刀衝了進來,然後在李飛身上砍了六刀。
然後她就抱着衣服衝出了門,大喊殺人了,然後警視廳來人。
張正義看了這敘述,只覺得這敘述跟在講一個乾乾巴巴的故事,不,準確的說,是在完整的敘述一個劇本!
張正義心底一嘆,即便能猜到這件事兒裡有貓膩,但是也沒證據!
木清跟方德生活了不短的時間,一些皮屑、毛髮,用一些手段帶到現場栽贓嫁禍是沒問題的。
而且就算木清的口供像劇本,那又怎樣?還不允許讓人家記得清楚點?
張正義心底一嘆,這個案子不簡單!
張正義問了個工作人員,打算給方德辦保釋。
保釋需要開研討會,需好幾方人員參加。
其一,李飛的家人,李飛身中六刀,直接沒氣,是絕對的受害人,受害人沒了,但是家屬還在,所以家屬一定要參與。
其二,木清是本案的重要證人,是一定要出席詢問意見的。
張正義覺得自己牙花子有點疼,被害人家屬那邊兒現在情緒不穩定,九成九會反對,至於木清那邊兒,要是真是她陷害的方德,那她肯定巴不得方德死了纔好!
無論如何,都得試試,不然方德因爲精神方面的問題,猝死的可能性很大。
張正義寫了個申請書,警視廳很快就給了個回覆,座談會於下午三點舉行,警視廳在綜合考量各方意見後,會做出相應的裁定。
下午三點,張正義到了警視廳,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到了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內如今已經坐着三個人,一對面色慼慼然的老夫妻,一個我見猶憐頗爲清純的女的。
張正義一踏入會議室,那一隊老夫妻便惡狠狠的看着他,其中那個老婦人惡狠狠的道:“你居然要保釋一個故意殺人犯?你學的法律都到了狗肚子裡面去?你爹媽是怎麼教育你的?”
張正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聲道:“究竟是不是方德殺的李飛,如今還未有定論,你能代表審判廳?你能代表警視廳?就這麼給人定罪?另外,我父母確實是沒了,所以沒來的及教育我,李飛是有爹媽的,但也不見他道德高尚,去勾引人家有夫之婦,下賤!”
這倆老夫婦讓張正義氣的臉色鐵青,張正義心下冷哼一聲,他一開始本來顧及這對老夫婦死了兒子,想說幾句貼心的軟話,結果這老婦人上來就問候他父母,這能忍?
幸虧警視廳的工作人員很快就到了,不然張正義估計得跟這對老夫婦吵一頓!
“張律師,你說要保釋犯罪嫌疑人,請說說你的理由罷。”
張正義點點頭,“首先,我的當事人其實是受打擊最大的,他深愛着我們面前的這位木清小姐,認爲她是可以共度一生的良人,供給金錢,給予關懷,我不認爲我的當事人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張正義抽出幾張紙道:“大家都看看吧,這是我當事人的銀行流水,最近一段時間,我當事人的積蓄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錢,都是這位木清小姐花的,足足五頁的購物紀錄,裡面竟然連五件我當事人的東西都沒有!”
衆人看了看,才發現原來這位看似柔弱清純的小女子,竟然這麼能敗家!
張正義長嘆一聲,又拿出一頁紙,“這是我當事人過去一年的活動記錄,就這連半頁都沒有,我當事人完完全全就是個老實人!”
那對老夫婦臉色不好看了,張正義冷笑道:“結果呢?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花着我當事人的錢,去找另外一個男人,我從道德的角度說他們兩人一句真下賤,這不過分吧!”
木清面色陰沉的盯着張正義,張正義毫不懷疑,要是眼神能殺人,自己已經被片兒成片兒了。
那對老夫婦則是怒聲道:“我兒子都死了,你還要罵我兒子,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張正義猛的一拍桌子:“你們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兒子跟這個叫木清的亂搞,我當事人至於倒現在這種地步?”
這麼猛,着實嚇了衆人一跳!
張正義環視全場,“好了,背景說完了,我們來談談案件。”
“我認爲本案有兩種情況,其一,我當事人沒有殺李飛,其二,我的當事人殺了李飛。”
張正義說這話的時候盯着木清,他發現自己說方德沒殺李飛的時候,木清打了個冷顫。
張正義冷聲道:“我們先來說最壞的情況,那就是我的當事人殺了李飛。假如,我是說假如。那麼我的當事人爲什麼要殺李飛,你們能告訴我,一個不愛活動,不愛花錢,只愛上網的老實人,爲甚麼要幹這麼恐怖的事?”
木清咬着牙道:“可能是他遊戲玩多了,在遊戲裡殺瘋了,這才......”
“閉嘴吧,垃圾!”張正義冷冷的罵了一句。
木清懵了,爲什麼,爲什麼他敢在警視廳裡罵人??
張正義冷笑道:“你頁有臉說這種話?不守婦道、破壞婚姻,你哪來的臉說這話!”
工作人員輕輕咳了聲,“稍微注意一下。”
誰不厭棄木清這種人呢?也就她自己把自己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