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門之人雖然不是真正的騙子,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擁有堪比最完美老千的機敏與鎮定。
相比於白目遠在場的其他人大多是‘經歷豐富’,聽了許田與白目遠的對話心裡都是覺得非常好笑。
他們既聽出了許田褒獎之中的刻意奉承,也聽出了白目遠的稚嫩以及對許田又愛又恨的崇敬!
立即有人附和道:“啊~這個主意確實好,我們一定要配合,絕對不留情面的對懷疑對象最嚴厲,最徹底的批評!那麼就從我先來吧!”
衆人皆是鼓掌叫好,彷彿正在看一場精彩的舞臺表演,而不是涉及生死的內奸剷除行動,似乎更沒意識到自己也可能被當做‘內奸’狠狠的批判一般。
說實話,除了白目遠沒有人認爲這個方法真的管用。但是‘老千’永遠是最懂得配合的人。
“哈哈,那我就先說了啊,被我批評到的人也不要心裡難過,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衆人又跟着起鬨,紛紛催促他快說,別墨跡!
“恩,我要批評的人就是老金,金胖子!你站起來!”
大金磚聞言,眼睛一鼓,完全沒料到自己第一個成爲被炮轟的對象。
大金磚‘氣鼓鼓’的晃着站起來,“我說你個老崔,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眼,說是不是因爲上次到我家金店用鐵圈圈偷換金戒指被當場揭穿了心懷不滿……”
老崔也站起來:“你趕緊閉嘴,知道現在正在批判你不?你丫的什麼態度!”
“額!是!我虛心接受!”大金磚一挺身,肥胖的身軀儘量筆直的挺着,大肚皮撅起來老高!脖子梗着跟仰頭望天一般。
“老金,我對你老有意見了,這一次不能不說了,我覺得如果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是‘內奸’的話,一定是你!”
大金磚苦着臉問:“爲啥呢?我可是啥也沒幹呢,總不能因爲愛吃肥肉吧!”
衆人鬨笑,許田也笑吟吟的看着這兩個活寶表演。白目遠和劉逸爽都眉頭微皺。
老千門的心理素質太好,這些天所進行的所有排查測試基本上都是在這種插科打諢的狀態中進行的,倒不是說他們不好好配合,相反他們都在全力配合,可是老千的天性便是‘掩飾’,插科打諢中偶爾隱含刀槍箭雨,但多數情況下都是爲了保全自己不被誤傷。
老崔是個有‘五縷長髯’不修篇幅的微胖中年男人,裝扮看起來與街頭給人測字算命的業餘老道一般。他並起二指歪着身子,點指晃頭的說道:
“老金你的缺點就是太愛錢了,你說說這些年你都摳門成什麼樣了?身家幾十億騙人家小賣部的煙錢。
上個月我找你去蹭飯,你請我在路邊攤吃就算了,我要喝酒你請我喝六塊七毛八的二鍋頭也就算了,我對你說,老金怎麼也得給包好煙抽吧,你看你爲難的那熊樣!”
老金委屈道:“我不是給你好煙抽了嗎?”
“我呸!我給大家揭發一下啊,這個老金太不是東西了,身爲同門他有錢,我窮,蹭他一包好煙抽不過分吧,對他來說連十牛一毛也算不上啊,你們猜他幹了個啥事?”
衆人紛紛笑着搖頭,老金摳門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幾十億的身家,同門都開了口了總不會不給吧?有人催促,“你快說啊,他要是做的過分了我們幫着你一起削他小子!”
老崔把寬大的葛衣袖子擼到肩膀子上,罵道:“老金你真他麼不是東西啊,當時你去小賣鋪買香菸我還以爲你轉了性了,心裡頭着實讚美了你幾句,結果呢?
你進門就問,老闆,中華煙多少錢一包?
老闆說,中華煙五十元一包。
那好,就給我來包中華香菸。老闆伸手給了你一包中華香菸。
我當時心裡這個開心,心想老金其實還是不錯的,給咱窮哥們買中華煙。
可是你接着又問,老闆,那蘇煙要多少錢一包?老闆說,蘇煙也是五十元一包。你就說,那我換蘇煙吧,不要中華煙了。
老闆順手換了包蘇煙給你。
心想蘇煙就蘇煙吧雖然名字不吉利,但是咱又不賭博,不怕‘蘇’。
嗨!你乾的那缺德事!”
大金磚連連擺手,“哎呦老崔別說了,我認錯,我對不起你,我爲富不仁,等出去了我就捐二十萬做慈善行不?”
“我呸!你幾十億的身家,二十萬做慈善你也好意思說出來,看來我是非得揭發你不可了!”
衆人都起鬨,連劉逸爽都笑着道:“對,狠狠揭發他,讓他這個守財奴多吐點血出來。”
老崔得意道:“哈,你聽到了吧,揭發你可是衆望所歸,我就如實講了,我要是說了一句假話,讓大傢伙拿鞋底子抽我嘴巴子!
那天,他拿了煙就往外走,老闆追了出來說,喂,喂,你還沒有付錢呢。
老金說,我不是拿中華煙換你的蘇煙嗎?怎麼還要付錢?
老闆說,你中華煙也沒有付錢啊!老金反埋怨人家老闆說,我又沒拿你中華煙,當然不用付錢啦,你這個老闆真好笑。
老闆登時就蒙了,我也蒙了,老金這是摳門摳出新境界來了!
等老闆醒悟過來老金已經走遠了,可是我還在那呢啊,等我反應過來要跑已經來不及了,我就草呢,我被這頓好打!現在我這腰間盤還疼呢!”
衆人皆是一愣之後,哈哈大笑,埋怨老金太摳,做事情不地道,陷害同門,臨陣先跑更是不仗義!
老金前後左右的作揖解釋:“我沒陷害他,見機行事是咱們千門的基本功啊,誰想到這小子這麼凹,連跑都不會,再說了他那個腰間盤可不是那次被打的,人家就是削了他幾個耳刮子,他的腰間盤是前幾年扒人家牆頭偷看大姑娘洗澡摔的啊!”
哈哈哈!衆人再次鬨笑。
老崔紅着臉:“笑啥,笑啥,反正我覺得這個內奸呢必定是一個貪婪的人才會爲了利益出賣同門,咱們這裡面我想不出有誰比老金更貪了何況他爲了一包煙就陷害我,所以啊,如果有內奸一定是他!”
“好!”
“說的好!”
“給他呱唧呱唧!”
譁~譁~譁~熱烈的掌聲響起,老崔紳士的欠了欠身表達謝意,宛如明星大腕兒謝幕一般。
掌聲落下老金苦着臉:“好好,我認錯,我對不起老崔,我捐出二百萬做慈善行了吧!”
“你真特麼摳門呀!那麼有錢才肯出這一點!”衆人都指着他笑罵。
老金一屁股坐下去,雙手把腦袋一抱,不吭氣了,一副你們愛咋地咋地老子就是不出錢的架勢!
衆人毫不留情面的噴了他好一會,許田笑呵呵的止住他們,換了下一個來說。
於是衆人一個接一個的站起身對懷疑對象進行‘無情’的批駁,氣氛熱情洋溢,轟轟烈烈!
隨着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批判的內容越來越離譜,白目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自以爲很好的計謀被這幫老千們攪和的面目全非,可是最可氣的是許田,他不但不予以制止,反而裝作認真的一個一個的讓他們胡鬧,這明擺着是打我的臉呢!
白目遠越想越羞憤,臉紅的跟紅旗似的,腦袋氣的嗡嗡作響。
“白目遠?”
“啊!”白目遠擡頭看到大家都停下來了,許田正和善的微笑着叫他的名字。
“白目遠,大家都說了,就剩下我,劉逸爽,你和大金磚還沒說了,要不,你先來?”
白目遠氣鼓鼓的站起來,心道,許田這是看大家鬧得差不多了,要直接打我的臉了,老子一定要真的挖出一個嫌疑人來給你們看看!
白目遠心裡是有幾個懷疑對象的,他說道:“我覺得老崔和老金都有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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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許田詫異。
衆人也都微微一怔,剛纔衆人站起來說話,從沒有一個人說過已經被說的,這幫傢伙都知根知底,隨便哪個人都能挑出一些囧事批判一番,剛纔老金和老崔都被批判過了,白目遠站起來又批判似乎有些不妥,這是玩真格的啊。
老金不滿道:“嗨,小子,我剛纔已經被糟踐過了,你有仇有怨的衝着門主去啊,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知道抓緊呢!”
白目遠梗着脖子說:“我就是覺得是你和老崔裡的一個,咋了你還不讓說了?不讓說我也要說!”
衆人看白目遠有些死乞白賴的了,便笑着讓他說。
老金也是自認倒黴的揮揮手“說吧,說吧,媽的,本命年是該穿個紅褲衩的。”
白目遠正色道:“這一年許門主給我們千門帶來了許多新氣象,我雖然跟他競爭……喜歡同一個女人,但是這一點不得不服,我們千門的兄弟姐妹們也都是盡心盡力跟着許門主做事,每個人幾乎都傾盡了全力把事情做好,可是老崔和老金他們兩個卻不上心,老崔每天都在馬路邊上測字算命曬太陽混日子,不把千門的事情當回事,老金則是一心的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