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聶凌風是個莽漢子，有可能會打人，但是趙有德也不示弱，他腆着大肚子，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快給我讓開，再敢攔着我，我就報警了”
聶凌風嘖嘖不屑地笑了兩聲，又繞着趙有德轉了兩圈，然後，掰了掰手指節，歪頭說道：“我說姓趙的，你的臉皮也太厚了吧，你都多大歲數了，還想娶劉燕，你心裡就沒有點數嗎，真不是個東西，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你要報警就報警啊，看我不教訓你一頓。”
趙有德被聶凌風罵得滿臉脹紅，渾身發顫，他是個軟骨頭，自以爲能屈能伸，是真正的大丈夫，但那是面對比自己地位要高的人才會這樣，要是姚軍這樣教訓他，往他臉上扇一巴掌，他除了陪笑臉之外，還會把另外一邊臉送上去，但是在他看來，聶凌風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死了老爹的廚子，就這樣的人還敢教訓自己，這口氣他可咽不下去。
所以，趙有德大怒道：“聶凌風，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就是你媽見了我，還得客客氣氣的呢，惹急了我，讓你家小飯館幹不下去，你還不給我走遠點，不要在這裡礙眼！”
說着，他也睜大了三角形的小眼睛，瞪着聶凌風。
聶凌風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大怒，喝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我爹也是你可以用來說嘴的，看老子今天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
說着，他向前一步，揚起蒲扇大小的巴掌，對着趙有德臉上就是一個耳雷子，拍了過去。
趙有德根本就沒有想到聶凌風會說動手就動手，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躲閃都沒有，勢大力沉的一巴掌可把他打蒙了，整個人天旋地轉的，牙牀都給打鬆了，嘴角都出血了。
“啪！”
又是一個耳雷子，好不清脆！
原來是聶凌風見趙有德被打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看着眼前的胖臉，頓時一陣噁心，又是反手一巴掌呼了上去。
這下子，左右兩張臉可就對稱了。
不得不說，趙有德的兩邊臉頰上印着紅紅的巴掌印，看着確實要比一開始要順眼得多了，有些人就是這樣子，破相權當整容。
吃了聶凌風兩個巴掌，趙有德還沒有反應過來，
聶凌風見了他這模樣，哈哈大笑，說道：“姓趙的，不要以爲你是縣裡教育部門的，我就怕你，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來找劉燕，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美得你，腌臢的東西！”
說着，聶凌風再次舉起手，又一個巴掌呼了上去了，趙有德現在傻傻的，如果不多打幾巴掌，怎麼對得起自己？
趙有德被打之後，一開始是腦袋一片空白，有多久沒人打過他了，得有幾十年來，扇人耳光的事情，他倒是經常做，他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每次在家裡頭，只要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揪着他老婆的頭髮，扇她巴掌。
當然，趙有德更喜歡在打在被衣服所掩蓋的地方，這樣的話纔不會被其他人看出來，打在臉上的話，印記要好幾天纔會消掉，那樣子的話就不能夠出門。
當然打耳光的快感不是打其他地方可以比擬的，一巴掌呼下去，那一聲聲的脆響，是趙有德最喜歡的音樂篇章，曾經一度讓他非常沉迷，但是他喜歡的是打別人耳光，而不是被別人扇耳光。
吃了聶凌風兩個耳光，他終於反應過來了，氣得身子直髮抖，見到第三個耳光又來了，他本能地向後一躲，雖然動作笨拙，有些踉踉蹌蹌的，但是聶凌風的巴掌卻是落空了。
聶凌風見一擊不中，有些氣惱地說：“老不要臉的癩蛤蟆，居然還敢躲？”
說着，聶凌風冷笑兩聲，直接朝着趙有德撲了上去。
趙有德是個老油條，雖然不擅長打架，年齡也大了，但是眼力勁兒卻是是厲害，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聶凌風的，頓時想了一個主注意，他咬着牙，低下了頭彎下腰，也顧不上面子了，像一頭髮瘋的大野豬似的，張開雙臂，朝着聶凌風衝了過去。
聶凌風根本沒有想到趙有德會反擊，猝不及防下，腰部已經被他緊緊抱住了，趙有德實在是太重了，分量得有200斤，聶凌風被這麼一撲，登時就站立不穩了，直接被他撲倒在身子，趙有德一擊建功之後，熊態畢露，跟聶凌風扭打在一起。
不一會兒，兩人在地上扭成一團，不停地翻滾，像皮球一樣滾來滾去，就像是兩隻紅了眼的瘋狗似的，聶凌風也是氣急了，趙有德雖然年老體衰，但是架不住他夠狠，分量足，一身肥肉就跟棉花似的，怎麼都不好用力。
地上的灰塵將兩人的衣服、頭髮都染上了一層灰色，而碎石子也磨蹭着兩人裸露在外的皮肉，磕的有些生疼，趙有德的那嶄新的西裝上留下了道道的痕跡，還破了好幾處，這兩個人一邊扭打着，嘴裡也都沒有閒着，還在不斷地痛罵對方。
“老不要臉、老不死的、老棺材板兒、老龜蛋兒、老王八羔子……”這些充滿了“老”字的詞從聶凌風嘴裡不斷的吐出來。
這時候的趙有德也是顧不得僞裝了，他本來就是一個粗鄙的人，現在也開始罵粗話了，張口就是：“什麼小崽子、小混蛋、小王八蛋、小狗子、小豬蹄子……”
這可就熱鬧了，也幸虧這會兒周圍沒人，兩人越大越滾得離省道更遠，所以也沒有引起衆人的圍觀。
兩人展開平生所學的各種罵人的話，從國罵到粵語，從粵語到客家話，從客家話到哀話，從哀話到潮汕話，集中還夾着軍聲、學老等等各派的方言，簡直是一鍋亂燉大雜燴。
潮水縣這地方，人員複雜，說什麼方言的多都有，要不是這兩人都屬於不學無術的，可能他們罵着罵着，還能多出幾門少數民族的語言。
他們一邊翻滾，一邊武鬥，還不忘嘴鬥，簡直是街頭小混混的集大成示範，各種陰招損招迭出，插眼封喉，猴子偷桃，抓波龍爪手，絕後龍抓手，斷子絕孫腳，奪命剪刀腿……各種陰狠的招數層出不窮，好在兩人都心有戒備，打的是有來有往，倒沒有誰家的香火竈子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