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廳一個臨時被改造成主臥的房間內，才洗完澡的塔莉亞奧古剛從浴室裡出來，就看到布魯斯韋恩又站在傳遍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好些事，臉上一陣陰晴不定。過了好一陣，她才擺出溫柔的樣子，來到他的背後，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腰。
“親愛的，你的腦子裡有什麼想法嗎？”她輕輕地問道。“別對我隱瞞。我們即將會成爲世界上最古老的組織的統治者，你應該興奮與期待纔對，而不是對着窗口不知道想着什麼。我之前讓你隔斷過往，那些不開心的事以及那個不開心的表情都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而不是整天沉着臉算計來算計去。告訴我你的擔憂，然後我想辦法將你皺着的眉抹平。”
歪過頭看了塔利亞一眼，布魯斯韋恩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對她笑了笑，隨後又回到之前那副表情。
“是的，我在擔憂。”他沉聲說道，“不管我們承認與否，卡爾莫度的確已經威脅到我們了。而這種威脅，即使我當上了雷霄古，也不會消除，也不會改變他比我強的事實。”
聽了這話，塔利亞也不笑了，緩緩地點了點頭。她比布魯斯韋恩更早想到這個情況，只是一直忍住沒去深入思考而已。畢竟，雷霄古一事還沒徹底敲定呢。事情得一件一件來。目前他們需要莫度的支持，她可不打算做那些可能會引致雙方徹底翻臉的事。昨天就雨果斯特蘭奇的問題而向對方做出試探，已經是她這段時間裡做出的最冒險的決定了。結果差點就動手了，還好對方剋制了下來。
“我想他已經很好地表達了他的態度和底線，我們現階段不應該再惹他了。”想了想，塔利亞這麼說道，“我們還需要他。哪怕不需要他在我們與另一派決鬥時出手，光是有他站在我們這邊，也能在長老會上加分。不管有什麼，我們都必須先忍着。等你當上雷霄古，長老會那邊就管不了我們，我們能做的就多了。”
塔利亞的話沒能徹底說服布魯斯韋恩。後者抿着嘴，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想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雖然有點不滿，不過塔利亞還是順着布魯斯韋恩的話問道。
布魯斯韋恩斟酌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我們已經全境佔領哥譚有快六十個小時了吧？電話、網絡、交通、電視媒體全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而我們將消息傳回南達帕巴也有四十八個小時以上了。直到現在，長老會那邊不但還沒有派人來徹底認證我們的成果，也沒有讓我們毀滅哥譚。我懷疑這裡面發生了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變故。”
他的這話讓塔利亞一驚。後者在想了片刻之後，重重地搖了搖頭。
“不，我昨天才跟長老通訊了。他說在得知我們的成果之後，還需要一點時間來審覈。他告訴我，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最多會是三天。也就是說，最多也就是二十個小時之後，長老會就會宣佈你是新一任的雷霄古了！”
“是嗎？這是他的說法，而據我所知這種指定人選來進行就雷霄古之位進行角逐的事在刺客聯盟內並沒有先例。也就是說，一切規矩都只是他說來，我們聽。這種徹底受制於人的情況讓我很反感。”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更別說我有了一個更合理的猜測。”
“什麼猜測？”塔利亞隨即追問。之前她是在情況幾近絕望的時候得到長老會的幫助，因此潛意識不會去懷疑長老會。但如今聽布魯斯韋恩這麼一說，她也意識到裡面可能會有問題了。
“我懷疑，情況並沒有如我們之前以爲的那樣已經塵埃落定就等着長老會接收並驗證我們的成果。”布魯斯韋恩冷着臉迴應，“我懷疑，我們的……不，我懷疑我的競爭對手還活着。”
塔利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被這話刺激的一下子毛管豎起，整個人都僵了起來。
“佐羅？這不可能！”她激動地喊道，“我明明看到他那成了碎塊的屍體的！你也看到了！”
她這是有多希望布魯斯韋恩可以對她說那只是開玩笑而已，多希望有人能給她證明佐羅真的死了。從另一方面來說，看來佐羅也在她心裡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哪怕她平時不會承認，也不會表現出來。無他，說起來佐羅已經破壞過一次她自認爲天衣無縫的計劃了——貝恩核武器事件那次；另外，佐羅還組織了反擊，破解了她以爲不可逆轉的局面——齊塔瑞入侵哥譚那次。而如果這一次佐羅真的沒死，那她懷疑自己對佐羅的顧忌要上升到恐懼層面了。
可惜的是，布魯斯韋恩沒有給她她想要的承認和保證。
“是啊，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但爲什麼我總覺得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布魯斯韋恩緩緩搖了搖頭，看着她說道，“或許……我們都見識過魔法的能耐，甚至還有一個魔法大師站在我們這邊。只是……他真的站在我們這邊？”
塔利亞猛地離開布魯斯韋恩身邊，走到酒櫃邊上，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一口氣灌了下去，然後才重新看向布魯斯韋恩。這時候她的雙眼、她的表情裡已經沒有之前的溫情了——哪怕是裝出來的。
“你想說什麼？”
布魯斯韋恩也不在意，依然是淡淡地看着她：“我想說，不，我想問的是，如果我們看到的那個傢伙的屍體，是莫度想要讓我們看到的呢？”
“這……”
“莫度本來就不是像銅虎，想西瓦女士的那種，他只是你臨時找回來的一個人，假借刺客聯盟的名義，利用我們的人力物力，去做他想做的事。別忘了，他可是從傳說中的至尊魔法師一脈叛逃出來的，我發現我無法給予他更多的信任。另外，他昨天的確說過，讓我們別逼他戰刀我們的敵人那邊……想想看，如果佐羅已死，我沒有了競爭對手，如果我成爲雷霄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的話，那麼我們的敵人還有什麼能買來他的援手？”
“不，不不，情況應該不至於到這種境地。昨天那只是他的氣話而已。還有，哪怕佐羅真的還活着，哪怕我們看到的畫面都是魔法所致，也不代表就是他釋放的魔法。畢竟懂魔法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說到這裡，已經有點發抖的塔利亞再次狠狠地灌了一杯酒。而在這杯酒之後，她不再抖了，因爲酒意上涌而變紅的臉色已經換上了一層堅毅。“ok，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見她這個樣子，布魯斯韋恩也來到酒櫃前，給她倒了半杯酒，遞到她手上，然後自己也來了一杯，同樣灌了下去。
“曾經的我習慣在事情發生之後計算所有可能遭遇的變化，然後一一做出針對性佈置。現在雖然我已經隔斷過去，但那種習慣不失爲一種高明的處事方式。所以……告訴我他的弱點，你還有你背後的那位長老代表對他的所有了解。還有古一，我們有什麼方法可以聯繫到她？因爲一旦他真的跳到我們的敵人那邊，我需要有辦法第一時間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