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匯聚。
或是鄙夷,或是不屑。
或是嫉妒,或是欣賞。
此言一出,大殿內瞬時寂靜。
然後便是一陣山呼海嘯的議論爆發出來。
“囂張是性格,嘶,江師兄好一個男兒本色!”
“男兒本色?我看這傢伙是紈絝本色纔對。”
“可不是,也就是江漸離能夠如此厚顏無恥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言辭褒貶不一。
但是但凡有野心有野望的弟子,心中無不是想着,也有朝一日。
能夠像江漸離這樣,在萬衆矚目之下,仍能夠如此瀟灑桀驁。
江漸離對衆人的議論充耳不聞。
白衣勝雪,波瀾不驚。
“糟糕,少爺這般風姿我居然沒有保存下來。”江十六暗自遺憾。
胡令奇等人也被江漸離這狂妄的話語驚呆了。
尤其是三大長老,更是怒不可支。
“這小王八蛋是真的無法無天!”
胡澤心中咒罵不止。
他倒是不敢明目張膽的罵出來。
遺傳學這東西,他不得不考慮進去。
“咳咳,,,後三項指認暫且不提。”韓山極打破了尷尬,又擔心江漸離繼續胡攪蠻纏,是以直截了當說道,“不過前三項指認,你可是認下了的。”
“沒錯。”
見得江漸離認下,衆人心頭一喜。
“廢掉蘇流風,並且剝光其衣服,刻意侮辱。”
“又出手斬殺海闊莊,連帶數十一元宗弟子。”
“你可是要蓄意挑撥本宗與吹花掩月宗,一元宗之間的關係?引起宗門大戰?”
韓山極聲音沉穩,並沒有再次虛張聲勢,仗勢唬人。
因爲他發現,江漸離這廝簡直就是一塊滾刀肉,油鹽不進。
他也懶得繼續浪費那些氣力脣舌了。
江漸離聞言不驚反笑,迎着衆人目光反問道:“本宗與吹花掩月宗,一元宗之間的關係,還需要我來挑撥麼?”
“這個,,,”
韓山極等人微微尷尬。
整個天元大世界都知道,婆蘭宗和一元宗是死對頭。
而吹花掩月宗又是一元宗的鐵桿盟友。
婆蘭宗想要更進一步,必然要幹掉一元宗。
反之亦然。
三者之間的關係清晰明瞭,着實不需要誰來挑撥。
“況且我擊殺海闊莊,也是爲了營救宗門弟子,誰讓某個老狗袖手旁觀的?”
江漸離繼續開炮,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而蘇流風想要廢掉我,我自然不會客氣。”
“難不成我就站着讓他打麼?那我還修得什麼武道,回家養豬算了。”
“而且我還特意找人將其送回了吹花掩月宗,避免那孫子死在半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說到這兒,江漸離環顧四周。
言語玩味道:“幾位大長老,有什麼大招就趕快放出來吧。”
“大家都很忙,沒必要因爲這些小事浪費時間。”
江漸離可不信,區區這幾項莫須有的罪名就能夠扳倒自己。
溫如故不是一手遮天的高宗趙構。
江漸離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岳飛。
實際上江漸離也十分疑惑。
這些傢伙到底準備了什麼大招。
什麼能夠扳倒自己,甚至於影響到江川的大招。
他苦思冥想,自覺倒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過失。
不過以原主人尿性的龍傲天性格,在自己完全沒有考慮到的前提下,給自己留下了幾多隱患,倒是也不無可能。
“額,,,”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韓山極這才擺手示意,一位執事迅步而出。
不多時,一道身影飄然出現在大殿當中。
那人影瀟灑風流,身段凹凸有致,居然是個佳人。
貌美似妖,氣質如蓮。
膚如凝脂,領如蝤蠐。
明眸皓齒,脣齒嫣紅。
這是一個兼備妖嬈與聖潔的佳人。
“好一個翩翩佳人,姿色可以傾城。”
“宗門內居然也有這般佳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師伯門下。”
“這樣的佳人,宗門內也是屈指可數,據我所知似乎只有牧師姐能夠與之媲美。”
陣陣驚呼,獻於君贊。
“唐熙兒,她不是在閉關麼。”這是一個江漸離熟悉又陌生的佳人。
以往原主人與唐熙兒之間的幕幕畫卷展開。
歡喜?真摯?
刻骨銘心?懵懂無知?
二人之間的感情似乎十分複雜。
但江漸離並不認爲,那種複雜的感情可以稱之爲愛。
“江漸離,你可認得此女?”韓山極詰聲質問。
江漸離點了點頭,沉默無言。
始終只是看着唐熙兒。
雖然後者到現在爲止,甚至未曾看過自己一眼。
漠視?愧疚?
江漸離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現在的唐熙兒,和記憶當中的佳人大相徑庭。
她已經進入神通蘊靈境界了,渾然一副天之驕女的模樣。
韓山極心中冷笑幾聲,目光示意功法長老荀千尺。
後者會意,清了清嗓子:“唐熙兒,本座問你,你所修行的松鶴梳羽功,魔猿舉鼎功,金鐘履罩功,紅袖綾羅掌,,,,到底是何人所傳?”
松鶴梳羽功,取松鶴舒展羽翼之真意。
筋肉如羽翼舒展,骨骼如松鶴挺拔。
可以淬鍊武者筋脈骨骼,周身百骸。
,,,魔猿舉鼎功,金鐘履罩功,紅袖綾羅掌,,,
這幾門功法,無一不是婆蘭宗最強的煉體期功法。
而且這些功法,只有婆蘭宗核心弟子,方可修習。
而實際上到目前爲止,唐熙兒也不過是掛着一個婆蘭宗外門弟子的身份罷了。
她是沒有任何資格修習這幾門功法的。
可是看眼前的唐熙兒。
氣勢混橫,靈氣綿延。
很顯然,她並沒有因此被宗門廢掉。
甚至於,她身上的氣息,遠比以前雄渾的多。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你背叛了我,對麼?”
江漸離這才知道功法長老荀千尺,緣何出現在此。
唐熙兒聲音中正平穩,不起波瀾:“這幾門功法,乃是江師兄所傳授。”
“你可知道污衊宗門核心弟子該當何罪?”
“弟子有足夠的證據,並且願意承受誣告之罪。”
二人一問一答,混不留情將江漸離推向深淵。
“好了好了,老荀,可別嚇着我的乖徒弟。”胡澤滿臉得色得望着江漸離。
江漸離聞言一滯,而後盯着唐熙兒,從牙縫當中擠出一句話來。
“就因爲區區一個長老弟子的身份,你便將我賣了?”
“我江漸離在你眼中,便是這麼不值錢麼?”
唐熙兒扭頭微笑,如三月桃花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