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光下,營帳中。
刃心將小少將安頓好正準備離開,這時卻有一隻手拉住了他。
“刃心……不要走……”
聲音吐氣如蘭,在想想現在似乎也沒什麼地方去之後,刃心一時竟然也是心軟了。
刃心回身,便聽小少將道:“謝謝你。”
聞言刃心的面上也是浮現笑意,這一句謝謝雖然不能說明什麼,但還是令刃心的心裡一寬,這至少說明他的所作所爲還是得到認可的,這樣一來他就沒什麼遺憾了,當下刃心也沒有離開,而是輕笑道:“不用謝,其實……”
刃心這邊正準備說什麼,卻是聽小少將這裡的話風變了:“刃心這麼厲害,難得的卻是這麼有男子漢氣概。”
小少將說着,還不待刃心來得及笑,便聽她口吐真言:“所以可不可以先把我的酒壺還給我,嘿嘿……”
刃心的笑容在這時已經變爲無奈,這是已經睡着了,刃心現在明白了,原來她說的是夢話。
不過酒後吐真言,夢裡的話,也不一定就做不得數了,既然小少將清醒的時候不一定會對刃心說這種真心話,那刃心就姑且將這當做是她對他說的。只是即使這樣,刃心接下來給小少將的回答還是無情的:“不可以。”
“都已經喝了這麼多了,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起來呢。”
刃心自己一邊說着,卻是將抓着小少將抓着他的手鬆開來,然後想了想,還是離開這裡爲好,繼續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和一個已經睡着了的人說話,這纔是太奇怪了,而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時間長了難免令人誤會,至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但令人無可奈何的卻是,就在刃心真正下定決心準備離開的時候,那邊處於雲霧之中的人,適時適景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刃心不要走嘛,不喝就不喝了,不要生氣,留在這裡陪我一會兒其實我也可以滿足了。”
這個要求,其實也不過分,刃心再度開始猶豫,他需不需要這麼做?即使這樣做好像沒有什麼意義。
刃心停住了腳步,他來到了燭火下,便再度看到了花容月貌的一副容顏,如果不是見識過這個女人在戰場上的惡,只看樣貌的話還會以爲這是哪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吧,其實刃心本來也沒有打算留多久,等到她徹底睡着後就差不多可以離開了,但只是這麼一小會兒,還是令刃心一時身陷險境。
只聽小少將接下來惡聲道:“不過刃心可不要有什麼壞想法哦!你要是敢動手動腳,我就讓你沒手沒腳!”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刃心便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手腳,這還沒動手人刃心便已經覺得手腳發涼,這個女人也太危險了,但接下來還有更危險的。
“嘿嘿嘿……不會是被嚇着了吧,放心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就算是我能對刃心怎麼樣,那也要呂將軍和謙信公同意才行,哈哈……”
一個人睡着了還能說這麼多話,刃心還是挺奇怪的,說夢話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如同今天這樣,有些了不得的個人隱私一旦說出來,那還是很要命的,刃心只得慶幸他沒有這種壞習慣了。不,他有這個習慣嗎?真的沒有嗎?
“呂將軍和謙信公都是我很欽佩的人物,我當然不會對這兩個人的刃心做出什麼無禮行爲。”
聽到這句話刃心是心裡冷笑而又無奈,小少將對他現在已經夠無禮了,而因爲玲綺和謙信這兩個人才得到小少將敬重的刃心,這個主次是不是有些顛倒,但小少將始終是個武將,軍營裡的事情就是這樣,刃心固然高高在上,他也做出了很多英明的決策,但真正衝鋒陷陣,“天下無敵”的呂玲綺和光芒四射的上杉謙信,纔是這些戰士嚮往的大將軍,甚至於謀士方面大概也會以雪姬以這樣的人作爲首席,因此刃心只是使用這武力和謀略的人。
如果說這些沒什麼,卻是這個兩個人的刃心令刃心皺眉,如果這樣的事情不止是小少將這麼一個人認爲,這樣的人就算不是大多數也足夠令刃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了這裡,刃心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離開或者叫醒小少將詢問一些事情了,雖然小少將現在不一定能醒的過來,但也就在刃心準備試一試時,更加勁爆的話題來了。
“所以其實在這個時候,刃心就算對我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我也可以姑且當做沒發生了……不過只限今晚哦……嘿嘿……”
這話可是將刃心給嚇到了,她能當做沒發生,刃心不能,其他人也不能。
也不知道爲什麼,刃心在這個時候身心是猛然一冷,隨後他幾乎是立刻回頭,這一刻他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哪怕現在他的身後什麼都沒有,但沒看到不代表沒發生。
這個時候刃心可是再也顧及不了這邊的小少將了,這個女人的感謝他可以接受,但某些好意還是可以省省,畢竟從話語前提來看,她不介意更多時候還是由於玲綺和謙信的“威信”,但卻恰恰是這個,小少將隨之而來的一句差點害死了刃心。
刃心清清楚楚的看到此時此刻的營帳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可刃心卻知道,剛纔是有的,即使可能只有那麼一瞬間,但就算是一道目光,一個眼神也足夠令刃心“膽戰心驚”,這俗話說的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在軍營當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線的情況下,刃心當然不會傻到去做那種事情,但架不住人言可畏,人心更加可怕。
何況那一句“兩個人的刃心”真是將本就薄弱的窗戶紙徹底捅破,就差見血了,本質則是這個事情不能發生。
刃心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營帳外面四下查看那個不知道有沒有在哪裡的身影,但卻又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刃心的心裡雖然焦急,可又是高興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令人擔憂,擔憂的卻不止是他一個人,這說明還是有人在意的,有人在意就說明她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樣一來刃心也就可以放心了,因爲她沒有離開過,刃心只需要證明他也沒有就是了,雖然在事實上本來就是這樣,刃心還沒想好怎樣去證明一個本來就已經存在的事實,但沒有對立的虛假如何驗證真實這樣的問題,總算是一個最好的結果,這個難度比起“兩個人的刃心”可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