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水生選擇了再次閉關,奧爾比斯山中就多出了一幕壯觀的景象。每當旭日東昇或是夕陽西下之際,整個奧爾比斯山中天地元氣就會劇烈的翻滾起來,形成一條條鏈狀白練,如同百川歸海那樣,源源不斷地匯聚到西北角山谷。
衆多青冥‘門’弟子都知道那是掌‘門’閉關所在,因此每每此幕發生時,都會向那裡投去敬佩的目光。但幾年之後,衆人就由驚異變成了習以爲常。只在偶爾時,閒眺一下西北角的山谷,來瞻仰一下這位久未‘露’面的掌‘門’。
這樣的狀況,一持續就是三十年之久。
這一日,‘豔’陽高照,萬里無雲。按理說,青冥‘門’衆修士的心情應該不錯。但這一日出‘門’的修士,大多覺得心緒不寧,彷彿心底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樣。但卻如何也無法記起。
在這樣怪異的氛圍之下,終於有腦袋活絡的修士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了。原來,清晨朝陽之時,山內的天地元氣並未發生異動!
難道說,掌‘門’他即將出關了?
三十年的苦修啊,終於還是讓我突破到了出竅後期的境界。蕭水生昂首仰望明淨如洗的天盤,‘激’動在心中吶喊道。不由的,他想起了這三十年來刻苦修行的情景:
每日清晨一到,在朝陽初展的時候,化身青冥的他就要飛上高空,以天地龍吸大法,持續吸納天地元氣三個時辰,然後再‘花’上三個時間將它們煉化成法力。經歷過兩個步驟後,日頭就已經轉到了西邊。傍晚再如此循環一次,一日的時間就匆匆流逝掉了。
而當要回味起其中那枯燥乏味的滋味,蕭水生忽然渾身一個哆嗦,努力從緬懷中掙脫了出來。那種可怕的感覺,他實在不想在經歷一遍了。試想,每天飛高飛低的折騰出老大的動靜,然後在一遍又一遍單調的打坐煉化,短時間倒沒什麼,但日子一長,身心上無疑都會遭到嚴重的摧殘。
難得他能以極大的毅力‘挺’過來,而且還是三十年之久。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修煉方式效果的確是驚人的好。在通常的情況下,直接優於了晶石與丹‘藥’提升,甚至還遠遠地超越了逆轉五元神功每日的修煉速度。當然,前提是在他化身成爲體型巨大的青冥下。
難怪古人有云,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蕭水生搖了搖頭,再次凝望了一會,三十年來朝夕相處的環境,拔身往掌‘門’神塔中飛去。
法力大進的他,只‘花’了一溜煙的功夫就落在的塔前。正要傳音塔內的巧凝霜,卻瞥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塔基之上,蛟芳菲那優雅的身姿從後面閃了出來。迥異那高雅的舉止,她臉上卻掛着難以言語的惱怒。她一雙妙目死死的盯着他,飽滿而雪白的‘胸’脯也因爲她劇烈的喘息而上下起伏着。
蕭水生面‘露’微笑,道:“難道蛟道友知道在下今日出關,特來恭喜蕭某的麼?如此,蕭某就不勝感‘激’蛟道友的盛情了。”
蛟芳菲臉上惱意更勝,乾巴巴的搖了搖頭,僵硬的說道:“本宮並不是爲此事而來。蕭道友,我且問你,三十年前,你曾答應過我的事,難道已經忘得的一乾二淨了麼?”
“三十年前,我曾答應過你一件事?”蕭水生假意流‘露’出思索的模樣,等眼角餘光見到她快要暴走的模樣,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道友是指那件事,敖老鬼與我仇深似海,這三十年來我自然是時刻銘記在心了。”
蛟芳菲聞言臉‘色’稍霽,但她依舊不休不饒的問道:“那你爲什麼還一再拖延,至今距離你應承我那日,已經過去了三十餘年。怕是你報仇的念頭根本沒你口中的那樣強烈吧?”
蕭水生臉上笑容不變,搖頭道:“蛟道友。恐怕你是誤解了。道友應該還記得,蕭某曾對你說過,須得做完三件事之後,方會找上敖老鬼。如今三件事只勉強完成兩件,當然還不是找那敖老鬼報復的最佳時機。”說是勉強兩件,倒也不是虛言欺騙蛟芳菲。除卻齊國修真界局勢穩定這件事算完成外,另外那件結盟秦國的天星宗一事卻因爲羅白起的隕落而作罷。但也算是達成了蕭水生要平穩的初衷。
蛟芳菲氣息一岔,當初蕭水生是這麼說過。可她以爲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誰知對方竟拖上了三十年。也怪她開始沒有問清,她只要默認了這個啞巴虧,不甘的問道:“那道友所謂的第三件事,究竟又是何事呢?不會要再‘花’上個百年吧?”
“這個嘛,倒不便告訴蛟道友。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蛟道友,三個月之後,蕭某必定前往虛反境。相信這個答案,應該會讓道友滿意了。”蕭水生頓了頓,見蛟芳菲流‘露’出雀躍的神‘色’,他繼續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想確認一下。道友手中的那個回返虛反境的方法,不知還行不行的通呢?”
蛟芳菲得到了確定期限,顯得心情極好,她很是自信的說道:“
放心吧,那個通道雖然位置隱秘難尋,但已被牢牢記在了心中。大概的位置我可以先告訴你,是在齊國遙遠的南方,一個名爲南洋羣島的附近。”
“南洋羣島?”蕭水生面‘色’古怪的重複了一句,隨後他緩了緩口氣,追問道:“如果我想帶凝霜她們幾人一起走,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以她們目前的修爲,恐怕不行。除非……”蛟芳菲遲疑了一會,轉而道:“你可以等報復了敖俊逸之後,再折回這裡。憑你目前的修爲,應該‘花’不了多久的時間。再者,你是青冥‘門’的掌‘門’,總歸要回來的。”
蕭水生聞言卻搖了搖頭,篤定的道:“我不會再回來了。此去虛反境之後,我會找一個人問清我的身世。然後正式回去我的故鄉。因此,我要把她們全帶走。你直接將那個‘除非’說出來吧。”
蛟芳菲不由暗恨自己多舌,徑自說不行不就可以了。這樣反倒橫生枝節。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坦白道:“如果想要連她們一起帶走的話,就非得要避水珠那樣的至寶。可蕭道友,避水珠一般只有千年以上的深海虎蚌才能孕育的出來。而深海虎蚌,相信你也清楚它的罕見程度吧。”
聽了她的話,蕭水生愣了一陣,隨即心情大好了起來,只留下了一句‘三個月後跟着我們一齊返回虛反境的豪言壯語’後,就推‘門’進入了塔中。
剩下蛟芳菲在原地驚疑不定的變幻着臉‘色’。
見到了巧凝霜,兩人自然是好一陣的纏綿。隨即蕭水生又簡單的詢問了一些三十年來青冥‘門’與齊國修真界的形勢。在獲知兩者都在蒸蒸日上的發展後,他也就不在過問。短暫的離別了巧凝霜,他又去了一一江‘玉’清、月如與狄青青的居所。
等到將四‘女’全都安撫了一遍,他就離開了青冥‘門’,向九維國進發,對於那裡的洪荒真寶,他可是在內心神‘交’了許久。
一路上,他刻意留心了一下週圍。事實果然如巧凝霜所言,經過這三十年安逸且資源相對豐富發展,各派的修士數量明顯增長了許多。平均他每掠過一百里距離,就有機會碰上兩三個修士。雖然還遠遠比不上天尊‘門’執掌時的盛況,但總算是個不錯的開端。
‘花’了三天的時間,他趕到了九維國的邊境。尋着了那個仙鶴狀的怪山,蕭水生遁光一隱,就落在了上面。他先是用神識掃了一遍方圓百里的情況,確認再無其他修士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袖袍一揮,那寬大的虎蚌殼穩穩當當地落在地面上。蕭水生再對它一點,蚌殼打開‘露’出了仙鶴器靈雪殤那有氣無力的面孔。不過,當它看清了周圍的環境後,‘精’神徒然一振,一雙鶴目盯着身下的山石熠熠發光。
“嗚嗚,太好了!沒想到我才過了三十幾年便能再次見到這片土地。”良久,雪殤忽然號啕大哭了起來。
蕭水生眉頭一皺,把它虛攝到了身前,不耐道:“好了,雪殤。沒必要哭哭啼啼的。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再次回到的本體中去了。現在我就要開始收取洪荒真寶了,你給我準備好。”
雪殤一愣,盯着他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剛纔說什麼?你要收取洪荒真寶了,那個才三十年——要出竅後期”它震驚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這些話留着以後再提。我現在已經是出竅後期的修士了。如果你說的那個秘法沒有差池的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是你的主人了。”蕭水生平靜的說道。
“好好,”此時,雪殤再沒有當初那般不甘不願了。似乎蕭水生能在短短的三十年內從出竅前期修煉至出竅後期,對它的衝擊很大。它先是要求蕭水生將電網放大一尺,好讓它有充足的空間展開雙翼。
蕭水生爽快的答應了它,但在放寬電網的同時卻依舊加密了網格,避免讓它有逃逸出去的機會。
雪殤似乎不以爲意,開始在電網中一邊舞動,一邊‘吟’唱咒訣,沒過多久,它的雙眼就變成了紅寶石般的猩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