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果兒聞慌忙俯身跪下,顫聲道:“雪兒多謝帝君施藥!如此,雪兒便告辭了!”畢起身又福了一福,便想離去。
卻被昊天一把摟入懷中,緊緊抱住,“雪兒,纔來了不過片刻,就要走?若是擔心你師父便大可不必,谷槐自會照顧好他的!你便在天界多住些日子吧,這麼多年沒見,都不想天哥哥嗎?”語氣中帶着嗔怪,手勁稍稍一鬆,低看着懷裡一臉窘迫的她。
“還請帝君自重!雪兒此次前來只爲師父取藥一事……”她一語尚未說完,便被昊天打斷,“好了,你師父那我自會多派些仙侍去照顧的,你只管在這好好住下,聽話!”
他是天帝,他執意將她留下,她又如何敢擅自離去呢。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師父醒來時,找不見她不要生氣纔是。
是夜,昊天在凌霄殿大擺宴席,並喚衆仙一同爲蓮花仙子雪果兒接風洗塵。
席間,衆仙雖面上都對她笑意盈盈,滿是奉迎之態,心裡卻都各懷心意,不過念在天帝面上不敢作罷了。
人界有句俗語:“酒後吐真”。實則,此話用在天界也十分管用。
酒過數巡,已有數人醉的不省人事了,尚有幾個略微清醒些的,卻都在角落裡敞開了話匣子,議論紛紛。
“你們倒是說說,這個蓮仙除了生得美些,還有哪一處好了?爲何叫咱們的帝君這樣不能忘懷呢?真是……真是想不透徹啊!呃……”一身青袍,手扶白鬚,打了一個酒嗝的太白雙眉緊皺,語帶不悅的說道。
“就是啊,想來因爲這朵雪蓮,咱們仙界幾乎毀於魔界之手,如今帝君竟還這樣歡喜她,真是叫人不解,不解的很啊!”
“可不是嘛!她不過生的清麗脫俗些,與那魔尊糾纏不清,引得仙魔大戰,雖然魔尊身死,如今卻又叫帝君這般癡迷,若來日裡做了帝后,還不知要寵成什麼樣呢!唉!”
“我前些日子還聽說那忘憂上神至今沉睡,這都三百年了,怕是要隱沒了喲!唉!神界此番怕是隻剩咱們帝君一人了!想這雪蓮不在忘憂好好守着她師父,盡些孝心,卻又跑來九重天勾引帝君,真是失儀,失儀的很!你們說那忘憂上神這樣清俊出衆的神怎會收了這麼個不靠譜的徒兒呢?”太白滿面通紅,分明已醉了,靠在欄柱間說的口沫橫飛。
殿外祥雲飄渺,微風徐徐。
她不過是受不得裡面那些神仙們的醉話出來躲一躲罷了,腰身忽然被人從身後緊緊環住,濃烈的酒氣夾雜着凜冽的龍涎香自上方傳來。
“雪兒……你知不知道,我已爲你相思成狂!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你走了!”昊天將她身子掰正,下巴輕抵在她的額間,吐出一口酒氣。
他突然從身後將她摟住,她已十分不自在了,如今竟這樣面對面,訴說相思之意更令她羞怒不已,便用力將他推開,嗔道:“帝君醉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罷便示意他身後跟着的仙侍上前扶他。
“放肆!都給孤退下!”昊天紫散在胸前,如雕塑般的面容此間有些泛紅,寬袖一甩,怒道。
那些仙侍從未見過天帝這樣怒,一個個嚇得跪在地上哆嗦成一團,雪果兒只得揚手示意她們先退下。
漫天月華下,昊天雖着了一身淡金色錦袍,此刻卻顯得有些落寞,他實則不該如此的。
有些不忍,便上前攙扶着他御風往東平閣去了。
一路上遇到的仙侍都被她打了,因着他醉得厲害,卻又緊摟着她不願撒手,便只得陪着他靠在榻上,半晌不敢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面上一陣熱氣襲來,“噌”一下坐直了身子,額頭卻是結實的撞到了什麼,“唔”一聲再看,昊天眉宇輕蹙,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撐着額角,眼神迷濛的望着自己。
“那個……帝君,你……你沒事吧?”雪果兒滿眼尷尬,急忙伸手去摸他的下巴,卻被他一把拽在心口,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雪兒……做我的帝后好嗎?”昊天眼神迷離,分明酒醉未醒,呼吸間盡是酒氣。
雪果兒奮力推他,他卻紋分不動的依舊壓在她的身上,見她呼吸急促,便將兩隻手略微撐起了些。
“帝君,你醉了!”她極力屏住呼吸,不被他身上的龍涎香所迷惑。
昊天一手輕撫着她的面頰,柔聲低語:“我是醉了,自初見你時,便一醉不醒。”
“唔……”
他炙熱的雙脣突然覆上她的柔軟,狠狠的吻了下去。
恬淡的蓮香氣息似滲進了他的魂魄中,讓他難以自控,他要她做他的帝后,今夜便要。
不要!帝君!
師父……師父救我……
一滴冰涼的淚滑落在他的手背,她哭了?她不願意麼?她這麼討厭他麼?
爲什麼?寒雲可以,我就不可以?
不公平,他已神形俱滅,你爲何還不能放下?
想着便狠力咬了一下她的嬌脣,引得她一陣刺痛,脣齒一開,他便將吸吮住她柔軟清香的舌尖,一手將她禁錮在榻上,另一隻手已開始在她胸前遊走。她掌中真氣凝結,趁機一掌打在他的腰際,只聽得他一聲悶哼,雙手一鬆,她便飛速下了牀榻。
“雪兒!不要走!”方纔那一掌她竟使了全力,她究竟有多討厭他?居然凝結周身靈力,是想要殺他嗎?暗自運氣調息,不管她多恨他,多討厭他,他都不願放她離去。
雪果兒此刻人已在門口,聽得他一聲呼喊,身子一怔,並未停住腳步,仍舊預備禦風而去。
卻見眼前人影一閃,再看時,他已近在咫尺。
“不要走好嗎?”
他身子有些不穩,適才他毫無防備,那一掌看來確實傷到他了。顧不得太多,她依舊轉身欲走,縱使他是天帝,也不該如此對她。
手已被他牽住,只得回看他,吸了口氣,啞聲道:“帝君既已酒醒,雪兒就告辭了!師父還在等着雪兒呢!”
“雪兒!事到如今,你還不願面對我嗎?當日你我分明已訂下婚約,不過因着戰事耽擱了些日子罷了。明日辰時正是良辰吉日,便把婚事辦了吧!”昊天呼吸凌亂,語氣中竟帶着幾分懇求之意。
婚約?對了,三百年前,他們卻曾有過婚約,只是師父不是已經與他退了嗎?難道?
“雪兒不明帝君所,當日之事並非出於雪兒本意,帝君賢明,想來不會強人所難!”雪果兒一番話說得甚是決絕,毫無商量餘地。
昊天忽然仰天大笑,半晌才側淡淡說道:“雪兒真是愛說笑,我親自向你師父提親,他亦甚是讚許,怎會是我強人所難呢?”
雪果兒知他不會輕易放手,看來須得讓他知難而退纔是,便一狠心,又道:“雪兒謝過帝君厚愛,只是想必帝君也所耳聞,雪兒不僅心有所屬,且出身低微,實非帝君良配!”
“噢!心有所屬?可是寒雲?”昊天一臉不屑,聲音卻依舊柔和,“如今他已不在,雪兒何必再執念於他呢。我雖比他晚認識雪兒幾年,卻好歹也爲帝尊,難道竟連個死去的魔尊也不能比嗎?”
“他在與不在並不要緊,要緊的是雪兒心中有他。帝君還是放我離去吧!師父他醒了若不見我,該生氣了。”你當日既狠心傷我雲哥哥,便怪不得我今日絕了,雪果兒眸子裡已升起一股怒意,語亦很是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