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靜謐的小林子裡,一輛普通的馬車正緩緩行駛在官道上。馬車上的馬伕,頭戴斗笠,遮住了上半邊臉,只留下一大片鬍子和一張緊緊抿住的嘴,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而此時斗笠下的那雙眼睛,就像是探照燈一般,在馬車周圍一遍又一遍的掃描,毫不間斷。
“小姐,您此次出行實在是太過冒險了,萬一要是被天鷹城其他三方勢力得知的話,絕對不會錯過這次刺殺您的機會!”
說到這,馬伕的語氣明顯有了一絲責備和隱隱的擔憂。
“放心吧,我此次出行極其隱秘,只有我爹和我們一派的長老知曉,應該不會有所紕漏。並且,以三叔您的武力,即使來了殺手,也只會變成您的刀下亡魂。”
馬車裡的聲音十分稚嫩,卻充斥着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正是天鷹城徐家家主的小女兒,徐爲之!
據傳言,這徐家小女兒徐爲之三歲便開了靈智,最喜跟隨父親學習經商,到了八歲更是獨當一面,掌控家族旗下鹿會商盟,並且在其掌權期間,鹿會商盟憑藉童叟無欺的信譽在衆多商盟之中脫穎而出,儼然是個新秀。
當然,如此優秀的少女並不缺乏一大羣追求者,只是因其與任何人會面向來頭戴一頂銀色面紗,不露真容,因此素有“銀狐”之稱。
徐爲之掀開簾子,注視着窗外的草木,神情自若,只是目光中多出了一絲狠厲!此次出行,明面上的確是去解決鹿下商盟在江南遇到的棘手問題,而暗地裡則是想要藉助此次出行揪出家族裡的內奸,以此穩固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以便爲將來的商盟帝國做好打算。
徐爲之的嘴角緩緩上揚。
……
同樣是這片小樹林,一棵樹上,甘澤此刻正捧着老頭子送他的那本髒兮兮的小本本看的津津有味。末了,他狠狠地將其合上,皺了一下眉頭,自語道:“看來,男人喜歡看女人屁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爲啥我不喜歡看女人的胸呢?”
少年又重新打開那小本本,對比着書中所說,想起了小師妹的胸部,霍然明朗:“小師妹的胸太小了!”
“嗯,一定是這樣!”
少年暗中下了決心,一定要見識一下女人的大胸,據說還有D罩杯?
“嗯?有人?”
甘澤站起身子,向遠處略微看了一眼,便又重新趴在樹下,“完了,怎麼有個這麼多黑衣人?師傅說過,行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多管閒事!不行,我得爬的再高點,免得惹禍上身。”
不多時,甘澤便趴在了樹頂,濃密的樹葉將其身影掩藏起來。
與此同時,一輛普通的馬車正向這邊駛來,不多時,便與那羣黑衣人在此地相遇。
馬伕猛地一勒馬,手裡的長鞭一甩,衝着前方的的黑衣人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擋住我的去路?”
黑衣人自動分開,一位中年男子緩緩走出。初看這位中年男子,並未覺得有何特殊,是那種落在人羣裡轉眼便不認識的普通面相,只是不知爲何,卻給人一種威壓之感。
馬伕的眼睛眯了又眯,手中的趕馬鞭無形之中被一股真氣撕扯的筆直,像鋼筋一般,“原來是劉家的二爺,劉一水!”
劉一水,劉家家主的親弟弟,人稱二爺,據說境界十分高深。
馬車中的徐爲之明顯察覺到了一絲一樣,低聲問道:“三叔,這劉一水是什麼境界?”
因爲不喜歡練武的緣故,徐爲之對武學境界這些知識並不清楚,或許這一點便是她目前最大的紕漏。
馬伕也知道少女並不知曉這些,當下立即解釋道:“世人修真,實則修身。有後天十重與先天七重之說。”
“後天十重的修煉並不算難,很多人也都是這個境界。只是這先天七重一重更比一重難,向來被分爲七境,而這七境又有外四境內三境之說,分別是磨皮境,換血境,剔骨境,洗髓境,成海境,脫胎境和煉神境!”
“而世人統稱的先天一境實際上就是磨皮境,到了這一境界,皮膚硬如磐石,一般兵器無法在其身上留下一絲劃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劉一水這老匹夫恐怕就是這個境界,而且他的境界應該比我略高一籌。這次,咱們危險了。”
馬伕頓了頓,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道:“等會我和那老匹夫一戰,你尋找機會,趁機逃走,否則,你我都得交代在這裡。”
少女並未言語,此刻雖說臉色依然鎮定,只是瞥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心中不免有些惱火,“到底是誰?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筆?”
徐爲之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身影,目光漸漸沉了下去。
“馬三,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想和你過不去。你別忘了,你只是徐家的奴才,即使丟下主子,頂多被人罵那麼幾句,何必和自己性命過不去呢?”
劉一水也是久涉江湖之人,如果可以不把事情弄僵就輕鬆達到自己的目的,何樂而不爲?
“並且我在此承諾,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劉家可以招攬你,到時徐家想要找你的麻煩,也得掂量掂量。”
攻人先攻心,是爲上策。甘澤暗暗讚歎不已,心中不免對這黑衣人多了一絲敬佩。此時再看向低頭沉默不語的馬伕,多了一絲瞭然。
“看來馬車裡的人凶多吉少了。”甘澤心想:“不知這車裡的人該如何應對。”
場間的氣氛有些凝滯,忽然,馬車裡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三叔,你的家人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請相信我。”
“家人”兩個字格外的重音!
一絲冷汗滑落,馬三的目光陡然堅定起來,也不說話,只是摘下斗笠,一絲真氣灌注進去,正要搶先出手,卻忽然感覺眼前多了一個黑影,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心道:“這尼瑪二貨是誰?怎麼這麼黑?”
這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原本趴在樹頂的甘澤,之所以會摔下來,完全是被徐爲之的聲音驚到的,這尼瑪女的也太狠了!
甘澤知道,少女這一招只能是緩兵之計,無法保證以後這馬伕是否還會叛變。
場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而且還特別黑,無疑吸引了衆多目光。甘澤撓了撓頭,尷尬道:“不好意思,剛纔正在樹頂掏鳥蛋,不知道各位正在辦事,我這就走。”
“呵呵,我只是路過的。”
話雖這麼說,只是沒人信而已。不過也沒有人立刻動手,劉一水不是笨蛋,相反他十分清楚,進入先天以後,身體各方面都會有所加強,不僅僅是擁有一馬之力那麼簡單,就聽覺這一方面,便超過了家犬,方圓百米都可聽到。可是,眼前這黑不溜秋的小子,明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聽了這麼久,爲什麼會感覺不到?
只有兩種解釋,一是此人沒有任何修爲,普通人一個,不過這個解釋就是劉一水自己都不相信,那麼就只可能是另外一種解釋了,此人修爲深不可測!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劉一水開了口,打量着眼前的小子。
馬車裡,少女也掀開了簾子,看向那突然出現的少年,不禁秀眉一皺,心道:“這貨爲啥這麼黑?”
“在下王六!”
少年拍了拍胸脯,一臉傲然,似乎名叫王六很值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