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一共在天書閣呆了十天,總算是初步解決了靈技與功法的燃眉之急。
不得不說幾千上萬份玉簡任由挑選的感覺真是無比的富裕,而且天書閣內部並沒有多餘的禁制了,所以他一路從第一層走到第七層,但凡看得上眼的基本沒放過。
這裡囊括了全南境所有古老的靈技與功訣,因爲王室雖然衰微,諸侯趁勢崛起,但他們帶走的只是副本,最珍貴的原版其實都靜靜地陳放在天書閣的書架上。
蘅常公的分身秘術、海明公的蛟龍騰海印、尚雲公的《碧雨訣》、瑞亞公的天符秘術、天商公的《分星訣》,都可以在天書閣最高層看到。
畢竟兩千年前,這些東西本就是初代南王獎賞給諸侯的,那個時候的王室近乎蒐羅了全南境的奇珍異術,可惜歲月的力量改變了一切,如今的王室後人連天書閣的禁制都很難打開了。
玉凌其實可以理解歷代南王爲什麼要不斷加固禁制力量,這相當於是一個安全鎖。
因爲王室的功訣代代傳承,外人無法修煉便也不會惦記,但天書閣就不一樣了,如果某位南王尚還弱小的時候便能輕易打開閣門,那就意味着一場災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多少諸侯都覬覦着天書閣的收藏啊。
“南王陛下,你想要第幾層的靈技?”玉凌在合清殿裡找到了南焉河,他靈戒中幾乎所有的空白玉簡都已經被填滿了,裡面的信息足以讓南境諸侯爭得頭破血流。
“哈?還可以選層的嗎?我就說怎麼用了這麼麼久,雲盟主你不會都逛了一遍吧?”南焉河正拿着大筆在宣紙上揮斥方遒,聞言不由驚愕地擡起頭。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玉凌還以爲自己觸犯了什麼忌諱。
“這個……呃,朕還以爲每一層之間另有單獨的禁制呢。”南焉河干笑道。
“可能因爲大門的禁制足夠牢固了,裡面其實暢通無阻。”玉凌搖搖頭。
“這樣的嗎?”南焉河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他很快就被玉凌扔出來的一堆玉簡吸引了注意力。
“喏,我覺得這些靈技都還不錯,也比較適合陛下。”玉凌把小山般的玉簡往前一推,南焉河頓時瞪成了鬥雞眼。
“臥槽,這也太幸福了,容朕緩緩……”南焉河恍恍惚惚如夢似幻,全身心都是被知識海洋淹沒的滿足感。
“這次真的多謝陛下了,我知道這些東西本來只有王室後裔才能看,陛下願意帶我去天書閣,已經是犯了忌諱。”玉凌正色道。
“哦沒有沒有!”南焉河剋制着將自己埋入玉簡堆中的衝動,露出一個略有些狡黠的笑容:“雲盟主能進天書閣就算不上是外人,先祖不會責怪朕的。”
然後他就從桌子底下搬上來一排拜帖:“吶,雲盟主自己選選吧,都是咱南境有頭有臉的人物,平常那些中小商會都對我王室愛理不理的,這次沾了雲盟主的光,這些人每天都會來扔三次請帖,那態度前所未有的諂媚啊。”
“只是可惜了林樞,本來這個位置應該是他的纔對。”玉凌道。
“不不不。”南焉河連忙擺手:“雲盟主幾乎都用的是自己的陣法,就算是雲火墜星陣,威力也比林樞布出來的強多了,雖然朕很信任林樞的實力,但這次交流會端的是驚險萬分,在諸侯的打壓下他能不能進前三都不好說。而且……”
他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而且現在林客卿已經是你的忠實粉絲了,他決定將你的那些理論發揚光大,雲盟主有沒有感覺很開心啊?”
“我只感覺到了心虛……我不會把一個前途無量的陣法天才帶到溝裡去,變得前途無亮吧?”玉凌苦笑道。
“要對自己有信心,反正朕覺得你說的超有道理!”南焉河意興盎然地道:“還有咱們的慶功宴還沒辦呢,朕都已經想好唱什麼詞了,保準到時候驚豔全場!所有人都會……誒,雲盟主你別走啊?”
玉凌收起那一大堆請帖,以最快速度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自從他看過南焉河的書法繪畫作品,以及那慘不忍睹的《沉香賦》之後,他就已經不敢想象這位南王的唱功會是怎樣的freestyle了……
接下來十天,玉凌的生活便被各種行程充斥着,他好不容易抽空找到方子衿,讓他幫忙把那堆玉簡帶回百蠱星去,然後就緊接着繼續跟各大商會會長周旋。
這還是他篩選掉了十分之九請帖的結果。
像王城名氣最大的酒樓——錦繡堂,玉凌這些日子都快成了他們的常客,而且自從某位端茶送水的侍女鼓起勇氣要了簽名之後,玉凌就再也沒有閒下來過……
所以說,成名也有成名的煩惱。
不過諸侯們倒是很老實,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南凰星了,只留下一些列侯方伯的子女還在王城閒逛,畢竟平常大家哪會齊聚一堂,好不容易趁着交流會前後的時間,還可以多搞點社交活動,拓展拓展人脈。
當玉凌第九次跨入錦繡堂大門的時候,迎賓的侍女們不由嗤嗤地笑個不停,甚至還有人調侃道:“溫大人,今天又是誰邀請你啊?”
自從拿了個冠軍之後,玉凌就成爲了典耀客卿(最高級別的客卿等級),還落了個客卿府督正的六品官職。
按理說連升三品簡直荒謬絕倫、違背朝綱,但大南國官員沒有一個表示反對的——一方面因爲陛下經常亂來,他們習慣了,另一方面他們得知王室拿了冠軍之後,自己都高興得在屋裡手舞足蹈,連升三品算個屁事。
“子陽商會和白越商會的會長。”玉凌隨口回了一句,這幾天他已經把最主要的大商會會長見過了,而子陽兩大商會其實算是後起之秀,遠比不上老牌大商會的底蘊和名氣。但沒奈何他們每天從早到晚地往王宮投請帖,這鍥而不捨的精神連南焉河都有些害怕,據說要是玉凌不同意的話,他們還打算一路追到目白星去……
所以玉凌便將這兩個商會安排到了最後一天,再然後他就要準備動身去往邊境了。
“溫大人真有眼光,朱會長和樂會長算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子陽商會和白越商會從建立以來就一直相互扶持,就算有競爭也是良性競爭,我其實挺看好他們的發展前景的。”一位侍女掩口輕笑。
“這樣啊。”玉凌倒還沒來得及瞭解過多的信息,他只知道兩個會長分別叫朱放和樂觀義,算是白手起家的典型。
“溫大人請這邊走,是在五樓嗎?”一位侍女上前引路道。
玉凌點點頭,擡腳踏上樓梯,身後的一幫保鏢也迅速跟上。
當然,事實上這些保鏢只是做個樣子,其中真正靠譜的只有葛率這位知微大師。
剛走到五樓,玉凌就看見一羣人倚着欄杆相談甚歡,其中一位英氣逼人的少女身着紫錦華服,顯然是某位列侯的嫡女。
一位王廷侍衛立即傳音道:“是紫定侯的長女薛采薇,正在和她聊天的就是朱放和樂觀義。”
玉凌微微頷首示意知道了,紫定侯算是列侯裡最強的幾位,在評審員裡也佔據一個代表席,原本他是偏中立的態度,但交流會上大公們實在逼得太緊了,紫定侯代表只能被迫站隊。
薛采薇也注意到身後有人上來,便好奇地轉頭一看,目光頓時定格在玉凌身上,神情裡倒並無惡意,反而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溫大人什麼時候上來的?也不先通知鄙人一下,此番卻是要招待不週了。”朱放發出爽朗的笑聲,幾步並作前去,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無妨。”玉凌被薛采薇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稍稍偏轉,落到了她身旁的青年身上。
此人身材微胖,臉上一直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喜感,但即便他的目光滴溜亂轉,也不會給人賊眉鼠眼的感覺,反倒有些憨態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