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轉得太突然，湯元茂一時怔住了。
片刻後，才嚅囁着嘴脣開口問道：“恩師，你現在可是明星啊，賺的錢應該比我還多吧，怎麼還開口問我借錢呢？”
桑凝嘆了聲氣，擺擺手道：“一言難盡，總之我現在急需一萬六。”
湯元茂皺起眉頭，不停搓手。
桑凝見湯元茂一副十分爲難的樣子，便開口道：“沒事，我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別放在心上。”
雖然湯元茂對她很尊敬，但她也不能仗着這點上來就給人要錢。
果然，談錢傷感情！
“恩師，我不是不願意借錢給你，而是我沒有錢啊！”湯元茂怕桑凝誤會，趕緊解釋道。
這回換桑凝吃驚了：“不會吧，小湯，你要不想借就直說，你堂堂一個院長連一萬六都拿不出來，說出去誰信啊？”
“是真的！”湯元茂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孤家一人，用不了多少錢，我每個月的工資只留500塊，剩下的全部都捐出去資助山區兒童了。”
桑凝：“……”
“500塊，500塊夠用個啥？”桑凝的聲音不可抑制地激動了起來。
華國物價飛漲得這麼離譜，500塊怕是連一個月的菜錢都不夠！
湯元茂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夠了夠了，非常夠，恩師，你又不是不知道，研究院福利很好，不僅給我分了房，還包一日三餐，看病還有員工補貼，這500塊我有時候還用不完呢。”
桑凝：行吧，她被說服了。
像湯元茂這樣清心寡慾，一心只知道撲在研究上的人，確實沒有什麼花錢的機會。
“恩師，你要是不急，再等我兩天，我們馬上就發工資了。”
“不行，銀行已經發催債短信了，今天是還款日，要是還不上錢，就得逾期了。”
桑凝把手機拿出來給湯元茂看，頁面剛好停留在銀行的催債短信上。
湯元茂啞言，恩師這明星不當也罷！
“恩師，你等等，我現在就給你想辦法。”湯元茂說着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後，對面傳來了恭敬的問候音：“院長，您有什麼事嗎？”
湯元茂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小錢啊，你現在可以借我兩萬塊錢嗎？我急用，現在就要！”
錢楊警惕了起來，院長每個月只用500塊的人，怎麼突然就需要這麼多錢了，他可別是被詐騙的人盯上了。
“院長，您要這麼多錢幹嘛？”錢楊很謹慎，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借錢給湯元茂。
“小錢，你這是在質疑我的人品嗎？我們一起共事這麼久，你還怕我不還你的錢不成？”湯元茂的聲音有點不滿。
錢楊家庭條件不好，剛開始參加工作那會他沒少幫助他，結果第一次開口找這傢伙借錢，就慘遭滑鐵盧。
“院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您被騙！”錢楊一本正經強調道。
“你就別磨蹭了，一句話，借還是不借？”湯元茂也替桑凝心急，如果找錢楊借錢這條路行不通，他好找其他人想辦法。
“院長，您別激動，您發個卡號給我，我現在就您轉錢。”錢楊趕緊應了下來，他相信院長應該會有分寸的吧。
掛了電話，湯元茂找桑凝要了她的銀行卡賬號。
桑凝加上湯元茂微信，把卡號發了過去。
雖然很感激他的仗義，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小湯，我只要一萬六，你怎麼找錢楊借兩萬啊？”
湯元茂一邊低頭給錢楊發微信，一邊漫不經心回道：“您都到月欠一萬六的程度了，手上肯定也沒什麼餘錢，你找我借錢是看得起我，多餘的四千就當給您的零花錢了。”
“還有——”
說着，湯元茂擡起了頭，“這兩萬塊您不用還我了，從下個月開始，我每個月再給您打一萬塊零花錢，就當你也是我的資助對象之一。”
桑凝：感覺有被侮辱到，她一個明星還要反過來啃徒弟的老！
等錄完這檔不賺錢的節目，她得專心搞事業了。
錢楊收到湯元茂發來的微信，複製卡號準備轉錢，結果一晃眼就看見卡號前面備註着“桑凝”兩個字。
錢楊沉默了，所以院長找他要兩萬塊錢是爲了給喜歡的明星打賞？
他懷着無法言喻的心情將錢轉到了桑凝卡上，接着又給湯元茂發了一條微信過去：【院長，錢已經轉過去了，再是追星也得保持理智！】
湯元茂看見錢楊的微信，直接忽略了後半段，飛快擡起頭來看着桑凝：“恩師，錢已經轉了，您看一下到賬了嗎？”
桑凝點進銀行APP，賬戶餘額果然多了兩萬塊，她立馬轉了一萬六結清本期賬單，然後便和湯元茂告別了。
她在天文基地已經待得夠久了，再不走，其他員工該說閒話了。
湯元茂也沒留她，他這次來阿那鎮出差手上還有很多事沒處理。
反正他已經和恩師互留了聯繫方式，有什麼緊急情況可以隨時聯繫。
離開基地後，在下山的途中，桑凝隨便翻了翻微信，這纔看見那條已經被她忽略了很久的消息。
【今天直播很辛苦嗎？怎麼現在還沒睡？】
是厲玦州給她發的消息。
桑凝覺得這人有點磨嘰，她就是想找他要個賬單，還他的錢而已，怎麼老是喜歡閒扯呢？
他是真一點也不心疼錢是吧？
桑凝想了想，把卡上剩下的四千塊錢轉了過去，讓這麼磨嘰的人找賬單不知道還等多久。
【四千夠了嗎？要是不夠你再給我說。】
消息發出去，對方几乎是秒回：【夠了。】
厲玦州一直忙到現在才處理完手上的事，本來準備看桑凝的直播放鬆放鬆的，誰知道今天下午竟然沒有直播。
他看着桑凝的微信頭像出神，那是一隻炸毛的白色卡通貓咪。
正想着要給她發什麼消息才比較合適時，對方就先他一步發來了消息，他立馬就回“夠了”兩個字回去。
剛發完他就後悔了，這兩個字沒有引導式聊天的意思，更像是話題終結的意思。
他又陷入苦惱，還能發什麼消息補救，對方又發了消息過來。
【夠了還不趕緊點收下！（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