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的是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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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國主的死訊傳出去,本王保證,明天早上你就會站在雲國的刑場上,等着身首異處!”慕容元楹眯起危險的眸子,狠狠掐起司馬玉容精緻的下顎,眸色如血淒寒。

一鬆手,司馬玉容重重跌倒在地,目光凝滯。

慕容元楹絕傲佇立,自上而下冷看光環盡卸的女子,面上沒有絲毫憐愛,“你可知道走出這個大門,有多少人等着你父王死?等着你死?”

司馬玉容愕然擡頭,止不住顫抖,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容元楹神祗般驕傲的容色。

“從此刻起,你給本王記住,殺你父王的是蕭漠南,是大毓朝的護國公,並非本王!明白嗎?”慕容元楹無溫低吼,溫熱的氣流吹過她的耳際,卻一直冷到了心底深處。

熟悉的手撫過她美麗的臉龐,那一刻,司馬玉容看到屬於慕容元楹的無情。眼底一掠而過的殺意讓她止不住打了個冷戰,脣齒都有些微顫。手,沿着她的臉部輪廓滑至脖頸處,突然間,她感到冰冷的窒息,他已用力扼住了她的頸項。

他要殺她?

還不待她掙扎,慕容元楹卻出人意料的鬆開了手,仰面輕笑。爽朗的笑聲聽在司馬玉容耳裡,格外刺心。她一動不動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幻想着血色的匕首刺入父親胸口的慘狀,頃刻間淚如雨下。

猛然間,慕容元楹捧起她梨花帶雨的面孔,嘴角揚起輕蔑的笑意,一如牀榻上那個溫柔的男子,“從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會與你生死相依。”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我父王?”司馬玉容淚眼迷離。

慕容元楹的笑,凝在當場,“如今還有問清楚的必要嗎?”眸色一斂,慕容元楹輕輕攙起司馬玉容,將她溫柔的攬入懷中,口吻輕柔綿延,“本王說過,國主是蕭漠南殺的。你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本王怎捨得教你失去父親,教你難過?本王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想要保護你。你可知道,現在的雲國一個個都等着搶奪你父王的位置。如果沒有本王保護你,很難想象你將要面臨的是怎樣的折磨。你可知道,但凡你損傷分毫,本王都會痛徹心扉。於你,本王傾注了全部,如何捨得你難過?”

這樣的甜言蜜語,司馬玉容如何逃得過?這樣的溫柔至極,她怎捨得放棄?司馬敬已死,就算她糾結其中又有何用?難過是一時的,但慕容元楹的話卻是實實在在要面對的問題。一旦外頭知曉司馬敬的死訊,各方勢力一定會乘機而起,到時候她這個公主……

小心的拂去司馬玉容臉上的淚水,慕容元楹的吻無聲無息的落在她的額頭,“聽着玉容,按本王的話去做,或許你我還有一線生機。”

司馬玉容擡頭看他,這樣俊俏的容臉,這樣神情的回眸,這樣溫暖的話語,讓她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神使鬼差的,司馬玉容重重點頭,淚如泉涌。

“照着你父皇的筆跡擬旨,明日你我成親,齊邀各文武大臣務必入宮參賀。剩下的,便教給本王處置。本王保管你安安穩穩的坐上皇后之位,不教你父王的百年江山落入他人手中。本王不要三宮六院,以後的雲國後宮,獨尊你司馬玉容一人!”慕容元楹輕柔的吻着她的眼睛,這樣的小心,這樣的溫柔刻骨。

“你真的要娶我?”司馬玉容望着牀榻上鮮血淋漓的司馬敬,泣不成聲。

慕容元楹用指尖輕點她的鼻尖,“傻瓜,本王非你不娶,你連這都要懷疑嗎?”

緊緊抱住慕容元楹,司馬玉容忽然放聲痛哭,“父王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再也不能沒有你!楹哥哥,不要離開我,答應我,永遠都不可以不要我!”

“好!本王答應你!”慕容元楹抱着她,眼底掠過一抹徹骨的寒意,“此生絕不相負。”

司馬敬的屍身被禁在寢殿,對外司馬玉容宣稱養病。一紙聖諭,一場急促的婚禮,一場莫名其妙的下旨朝賀。

諭:

本王身感不適,怕時日無多。今有半子慕容氏堪爲託付,故而許配公主,賜以厚恩。待朕百年,承繼大統,然必得冊玉容公主爲後。婚期匆忙,意在爲本王沖喜,值此普天同慶,一掃前事陰霾。特諭百官來朝,文武來賀,任何人等不許推諉。違者,以忤逆論處!

一時間,整個雲國皇宮鑼鼓喧囂,鞭炮齊鳴,紅綢漫天,好一派喜慶氛圍。

望着梳妝鏡裡淚痕未乾的自己,司馬玉容只覺得憔悴,只覺得好想哭。父王慘死,她卻不能發喪,還要與人成親。這樣的不孝,哪裡盡到女兒的本分?奈何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就像慕容元楹所說,性命攸關,她不得不爲之。

斂了容色,司馬玉容衝着身邊的婢女喜兒道,“戴上吧!”

喜兒頷首施禮,將象徵着最高榮譽的鳳冠戴在司馬玉容的頭上。珠簾垂下,美麗的容顏若隱若現,教人看不清真實的表情。行動間,珠翠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記記敲在司馬玉容的心頭。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也不想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場面。她唯一清楚的,再過不久,司馬敬的死訊會傳出去,而那時,她已是慕容元楹的妻子。以正大光明的身份,與他站在一起,並肩天下。

喜兒與喜婆一左一右攙着司馬玉容,緩緩朝着天壇走去。進入那裡,是整個雲國的最高榮耀。

拾階而上,紅色的喜服耀眼奪目。長長的裙襬逶迤拖地,在寂靜的天地間發出細碎的聲響。左右兩側齊聚文武百官,一個個交頭接耳,冷眼看着急促到不能再急促的,雲國公主的婚禮。何況,沒有君王到場,怎麼能算公主出閣之禮呢?

心,顫了顫,司馬玉容越走越心虛。

驀地,一雙溫暖的手不失時機的握住了她的手,傳遞着暖透人心的溫度。擡眼間,卻是一襲紅色喜服的俊色男子,眉目間蘊着無限江山風情。嘴角勾勒出攝魂的弧度,陽光下,這樣迷人,這樣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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