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活着嗎

她,還活着嗎?

一秒記住,

長劍咣噹一聲出鞘,筆直架在司馬逸的脖頸上

。司馬逸冷眸,只迎上殺手冰冷無溫的眼睛,以及耳際迴盪的冷劍嗡聲。

司馬逸昂起驕傲的臉,俊逸的容色不改分毫。冷笑去看冰冷的劍鋒,距離自己的脖頸只有毫釐之差。

蘇城池的眼神練了一下,漫不經心的擡手,輕輕挑開置於司馬逸脖頸上的冷劍,“不愧是英王,當真是泰山崩於前而形不改色。本王佩服!”

斜睨蘇城池一眼,司馬逸亦漫不經心的開口,“平陽王的劣招,本王也佩服。”

“是嗎?”蘇城池笑的宛若勝利者,“若本王說,用若傾城來換英王的支持,不知可否得當?”

笑容瞬間凝結脣邊,司馬逸的聲音陡然間略帶顫抖,“你說什麼?”

“本王用若傾城做籌碼,換英王的雲國兵馬,這個交易,應該算是各取所需吧!”蘇城池挑眉,說得雲淡風輕,在司馬逸聽來卻宛若雷霆之擊。

不敢置信的望着蘇城池胸有成竹的模樣,司馬逸微微搖頭,沒有做聲。

忽然,蘇城池乾笑幾聲,“哦,本王倒忘了,想必靖王是不會告知英王實情的。其實赫敏公主嘛……就是若傾城她……”

蘇城池故意拖着語調。

“傾城怎樣?”司馬逸果然中計,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心裡不斷祈禱,祈禱着奇蹟的發生。因爲他自信,遇見若傾城便是生命裡的奇蹟,所以上天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對於若傾城,他甚至抱有一線希望。希望着情願再續,希望着紅顏重生。

蘇城池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注視司馬逸焦灼的神情。

四周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只能聽見各自的心跳與呼吸。那一刻,司馬逸的眼底漾開如絲的悱惻,帶着極致哀傷。

手一揮,室內的殺手集體退下,只剩下蘇城池與司馬逸面面相對,各自心腸。一個爲江山,一個爲美人。

司馬逸昂起容臉,正了容色,“還請平陽王賜教,傾城到底怎樣?”

收到司馬逸服軟的神色,蘇城池滿意的笑了笑,“不知靖王是如何答覆英王你的?”

眸子黯了一下,司馬逸深吸一口氣,“冷宮大火一朝起,魂魄難歸香玉隕

。”

“不錯。若傾城的墓如今就在宮裡,就在梅林深處,英王可想見一見?”蘇城池笑的尖銳。

驟然揪起蘇城池的衣襟,司馬逸整個人都略微顫抖,恨意闌珊的眸子迸發出憤怒的火焰,“你騙本王?!”

“英王是想從本王口中知道若傾城還活着的消息,是嗎?”蘇城池撣開司馬逸微涼的手,冷眼看着揪心的男子陷入無盡的痛苦漩渦裡。這樣的神色,依稀熟悉。那日他得知若傾城死訊,也曾這般黯然神傷,也曾這般厭棄一切。

可是現在,他的心裡只有權力紛爭,容不得兒女私情。

時間久了,也許連自己是誰都會忘記。

沉默了好久,司馬逸的胳膊無力垂着,終於擡起倦怠的眼簾,吐出肝腸寸斷的話語,“她……還活着嗎?”

話剛匍出口,司馬逸已難掩眼眶泛紅,眼底的晶瑩。袖中的五指緊緊握着,彷彿要擰出血來,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抑制內心哀傷的徹底。

也許她真的還活着,又或者,根本就沒有也許。

蘇城池的眼睛眨了一下,不說話。

司馬逸的身子重重跌坐在凳子上,眸色黯淡了所有光澤,整個人像鬥敗的公雞,沉浸在回憶裡難以自拔。微顫的脣抖動着,發出痛徹心扉的聲音,“只要你告訴本王有關傾城的消息,本王便應你所求,將雲國兵馬交付於你。”

蘇城池朗聲大笑,笑得有些心疼。那個改了容顏,換了心腸的獨孤辰夕,依舊不改的是她倔強的眼神。每每午夜思起,總能震徹靈魂,顫動心門。傾城,早晚有一天,你還會是本王的。

“好!”笑聲戛然而止,“很好!”蘇城池的神情有些怪異,似得意又似失落。似勝利者,又似痛心萬分,糾結之至。

司馬逸緩緩起身,期待着屬於自己的神話

。這個答案,他等得好心疼。

蘇城池的目光顫了一下,只因看到了司馬逸的堅持,那樣真,帶着刻骨的疤痕。長長吐出一口氣,蘇城池不緊不慢的開口,“若傾城還活着,而且就在宮裡。”

司馬逸驟然抓起蘇城池的手腕,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傾城在宮裡?不!不可能!不可能!”

“等到城破那日,你便能得償所願。本王答應你,若然大業可成,本王一定將若傾城許給你,由你帶回雲國。如何?”蘇城池說得輕巧,心卻如刺哽咽。

見司馬逸不信,蘇城池乾澀的笑了幾聲,眉色有些糾結,“若傾城在大火裡詐死離宮,卻因機緣巧合重回宮闈。也許命中註定,她離不開皇帝,離不開皇宮。難道你就忍心看她繼續煎熬,繼續承受折磨?”

司馬逸忽然淚落,笑得悽然,“不!本王一定要帶她走,無論她如何堅持!本王一定會!”

蘇城池的眼底有些嫉妒,有些哀傷,口吻都緩了下來,“她是從宮裡死了心出來的,如今又重蹈覆轍,其中的痛楚怕是無人知曉。原是造化弄人,她本該過得更好!”如果當初她沒有遇見慕容元策,也許今日她會幸福和美的依偎在自己懷裡,兒女繞膝,執手白頭。可惜,一切都因慕容元策的出現而變得面目全非。

心,狠狠刺了一下,鮮血淋漓。

司馬逸望着蘇城池,眸色如血,恨得咬牙切齒,“本王一定會帶她走,給她最好的一切。無論是誰,都阻攔不了。平陽王,若你敢騙本王,本王也絕然饒不了你!”

低頭癡癡冷笑,蘇城池笑的無溫,“如果本王告訴你,若傾城回宮,其中有着靖王的一份功勞,算不算本王挑唆?”

“你什麼意思?”司馬逸恨然。

“沒什麼意思,不過隨口一說。英王不如自己去問靖王,或許答案會更驚心動魄。”蘇城池笑得刺心。他何嘗不恨慕容元楹,沒有慕容元楹的攪局,也許他已經帶着若傾城去了邊境,也許不會像現在這般費盡心機奪位。

可是,多少命中註定說不得,多少愛恨離愁憶不得。動輒鮮血淋漓,回眸間惟見殘陽似血,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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