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後山,古書院。
對於方恆管事,方洪自己還是頗爲感激的,畢竟像這種足以連續工作一週,而且報酬整整有十四兩紋銀的活並不多見,像平時的任務,幸苦的工作一下午,最多不會超過二貫銅錢(十文爲一貫),所以對於方洪這個貧寒弟子這可是一份大禮。
......
“這位管事,弟子方洪奉命前來整理古書院的藏書。”方洪拿着方恆管事給自己的令牌,來到古書院門口,找到了這裡的管事。
書院的管事長了一對八字鬍,眯着眼睛一副賬房先生的樣子,瞅了方洪一眼:“方恆怎麼找了個下院弟子來整理藏書?算了算了,你隨我來吧。”
書院的八字鬍管事接過令牌後,瞧了瞧,然後將古書院的大門打開。帶着方洪往裡頭走,一邊介紹道:“古書院共有五層,一樓和二樓,都是方家弟子可以隨意查閱的,第三層,只有上院的弟子才能進行查閱,第四層,則需要上院弟子花費不菲的錢財才能夠查閱資料的,至於第五層,只有極少數的核心弟子才能上去。”
“而你要工作的地方,則是在地下一層。”
順着一節長長的樓道往下走去,順手點燃了一截截雪白的蠟燭照明。
方洪和八字鬍管事來到了古書院的地下一層,用鑰匙將門上的青銅重鎖打開,”嘎吱”一聲將門推開,裡面的光線十分昏暗,角落之中遍佈蜘蛛網,顯然此處少有人至此,八字鬍管事一邊將地庫裡的油燈點燃,還一邊叮囑道:“方洪啊,你是下院弟子,第一.二層你可以隨意上去查閱,但是第三層絕不是你能踏入的,不要驚動了禁制,明白了嗎?”
“是,弟子明白。”
見到方洪應允後,那個八字鬍管事這才離去。目送他離去後,方洪便將視線放到了地下書庫上,無數堆的舊書籍,雜亂無章的堆放在地上,足足有丈許高。還有一部分,一排排的放在書架上面。
這麼多書啊!
方洪不禁有些驚訝,搬了一個木凳坐下,開始耐心的對這些舊書進行整理。
他隨手將放在最前面的書本拿了起來,那是一本破舊還微微泛黃的線裝書,吹了口氣,然後將書面上的灰塵給拍了拍。
《可可菠蘿遊記》!
方洪好奇的將書翻開,隨便閱讀了下,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書是個叫作可可菠蘿的旅行家寫的,徒步周遊了許多國家,把一路上的奇聞趣事都給記錄了下來,什麼有一個會噴西域葡萄酒的涌泉,有一天居然不噴酒了,原因居然是泉眼裡有一隻會喝酒的辣蛤蟆,還有一個叫‘大力將軍’的蛐蛐,居然憑藉觸角打敗了一頭大公雞......
方洪大開眼界的同時,也不由的直搖頭,這個人到底得多無聊纔會把這些芝麻瑣事的有趣奇文寫進這本書裡去。
那些舊書還有許多不同的材質,有用宣紙的,有用竹筒的,有的甚至用上了古老的甲骨,上面淨是一些晦澀難懂的鬼畫符。就這樣,方洪在地下書庫裡頭,一本一本的仔細整理這些書籍,舊書庫裡頭很安靜,只有他一個人,他也樂得清閒。
就這樣,方洪每日上午便在自家後院修煉拳腳,每日下午便來地下書庫進行整理工作,這一干就是六天。
這一日,方洪也已經大致上完成了整理,正在進行最後得打掃工作時,突然在一個書架後方的夾層裡,翻出了一個沾滿灰塵的古卷。
“咦?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放在夾層裡呢?”方洪用衣袖輕輕的拂去古捲上的灰塵,奇怪的是,只是輕輕的一拂,古捲上的灰塵就不見了,這樣的事愈發讓方洪感到好奇,他將古卷慢慢的展開。
古卷的軸柄,是暗灰色的石軸,古卷的布質也很奇怪,似紙非紙,似布又非布。看似很軟,實則很硬,方洪試着用力扯了扯,以他淬體境第三層所用有的三百斤力量居然都扯不斷。
古卷裡頭居然是一副圖畫,說是畫可上面並沒有畫什麼,倒像是被墨水暈染的宣紙,如同九幽黃泉一般,幽遠,昏暗,一片漆黑。在這之間,只有有一條金色的巨龍蟄伏其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成爲了這幅圖唯一的第二種色調。
正當方洪仔細研究這副古卷中的圖畫時,‘轟’的一下,那條金龍彷彿睜開了雙眼,凝視着方洪,然後唰的一下,竟然就徑直鑽入了黑漆漆的九幽之中,瞬息之間,已經不見了蹤跡。
“啊!”方洪嚇了一跳,古卷被扔在了地上,過了半響,這才平靜下來,不可置信的將古卷再次撿了起來,映入眼簾的卻只有漆黑的一片,中間的那條金龍完全不見了蹤影。
難道是我的眼花了?方洪揉了揉雙眼,再次定睛看去,可怎麼也找不到那條金龍了。
方洪拿着古卷翻來覆去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難道自己撿到寶了嗎?如若不然,怎麼那條金龍會憑空消失不見了呢?方洪不禁猶豫了起來。
時值黃昏,八字鬍管事前來驗收成果。
“管事大人,今日弟子已經將地下書庫清理完畢,共有七千五百六十冊書合格,弟子已經將它們分類放置,有一千百三百冊是殘卷,另有三百一十冊屬於廢卷,需要丟棄。”方洪恭敬的向八字鬍管事報告地下書庫的整理情況。
“嗯。”八字鬍管事捋了捋鬍子,他對方洪還是很滿意的,這一個星期來,方洪也是乾的盡心盡力,從沒偷懶不說,還將地下書庫的衛生打掃的很乾淨,煥然一新。
“管事大人,弟子在廢卷一類看中了三本舊書,能否以三貫銅錢的價格買回去?”方洪此時心裡還是極爲忐忑的,因爲其他兩本書完全是爲了這個古卷打掩護。
八字鬍管事翻了翻這幾本書,一副奸商的模樣:“三貫銅錢太少,這樣吧,你花個一兩紋銀買這兩本書吧,至於這幅畫,黑不拉幾的,就當贈品送給你吧。”
這麼貴呀,方洪吃了一驚,早知道就直接要古捲了,但現在卻是爲時已晚,如果反悔的話,反倒會引起那八字鬍管事的疑心,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橫下心:“成交!”
領過了工錢共十四兩,扣得買書錢還有十三兩,目光轉向那個黑色古卷,不禁暗自祈禱:“古卷啊古卷,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