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陌生

自從凌宇塵確定要和田漪在春節的時候結婚, 他到Y市來的次數似乎是更加頻繁,每個週末都雷打不動要來,週五下午就到, 週日趕最後一班飛機回去。有那麼一兩次, 不是週末他也會突然跑過來, 匆匆和她見一面, 似乎只是路過, 一起吃頓飯又離開,所以在這個Y市潮溼陰冷的初冬裡,米小青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熱情。

確實是前所未有的熱情, 她必須承認,只要是凌宇塵肯要她的時候, 他對她都是非常好的, 可是這段時間則好得有些離譜, 簡直是分分秒秒都要在一起,她出門扔個垃圾袋, 他也要跟出來看看。而且他從前並不怎麼喜歡在公共場合膩乎,現在卻能在超市公園大街等各種大庭廣衆之下吻她,好像要把她吃下去一樣。至於晚上,那就更不用說了,溫柔纏綿的風格倒是沒有變, 只是需索的太多, 她實在難以應付, 儘管現在天天走路上班鍛鍊體力, 還是免不了暈過去幾次。

他越是這樣, 她越是害怕,這樣似乎是板上釘釘地說, 他結婚以後是不會來找她了,他要再次放開她了。也正因如此,儘管不面對他的時候,她內心的不安快要成爲一個黑洞把自己吞沒,可是每一次再看到他,她都更要緊緊抓住時光,心裡面也心疼他每週都要這樣跑來跑去,可嘴巴上卻絕說不出來,她,就是想要見到他,而已。

這樣纏綿而失真的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這天凌宇塵終於跟她說,下週不能過來,因爲一個大型產品展示秀定在年末,幾大主要珠寶商都要參加,他也得列席。米小青轉轉眼睛,好像很高興地說:“好啊!”自我感覺他情緒波動了一下,她才繼續:“我也要去參加的。”而他眼中閃過的灰暗瞬間就被光亮點燃,俯身細細地吻她。

確實如此,這個秀與其說是個秀,倒不如說是珠寶界的例行年會,米小青本來沒什麼興趣,無奈公司要求你她必須拿出一套設計來領銜,人也必須參加。這一下有了這麼個動力,她馬上就覺得不一樣了,興致大增,在上臺應該怎麼打扮這個問題上都費了好大腦筋。可是凌宇塵爲了準備這個活動,兩個人一分別就是半個月之久,以前分開兩年毫無音訊的時候也有,可是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她都覺得難忍受了,如果他現在突然推開她,她可怎麼辦呢?她經常在睡覺之前懷着絕望的心情思考這個問題,想着想着睡着了,夢裡就夢到他不見了……

而在這個年會之前,發生了一些意外,阮茉香因爲一些她自己的恩怨中槍,後背受傷住進了醫院,米小青得了空就經常去看看她。臨近新年,阮茉香的傷也快好了,米小青再去醫院看,她的精神就好了很多,只是眉目間好像忽然印上了深深的傷感,她兒子在一邊椅子裡面自己玩,一見米小青就極其熱情跑過來叫人索取擁抱。

她也熱情抱起孩子來親了兩口才又把他放回椅子裡面,放下自己買來的水果,轉身看看阮茉香,說:“你怎麼了,看起來怎麼這麼不高興?”

“沒什麼,就是陸若言同意跟我分手了,今天早晨來說的。”阮茉香狀似毫無所謂地回答。

她暗暗吐了吐舌頭,也不敢問她有沒有事,於是就短暫沉默了一下。

阮茉香也是明白她的,只是說:“別說我了,你最近是怎麼樣?這一陣都沒顧上關心你。”

“能怎麼樣?還是那樣,還沒斷呢。”她也說得無所謂,可是心卻狠狠揪了一下。

“你到底是個什麼打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一直等到必須還俗?”阮茉香還有心情逗她。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倒是真想出個家,六根清淨四大皆空,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她苦苦一笑,“我一直以爲這一次跟前幾次一樣,雖然會難過,可也過得去,可是我最近發現好像沒那麼容,我不知道自己還受不受得了再被他拋棄一次,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心裡面真的是很想要嫁給他!”

大概剛收了打擊沒底氣,阮茉香並沒像往常一樣金剛怒目地說教她,只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小青,我看着今天的你,時常想起十年前的自己,對一個人那麼的渴望那麼的死心塌地,就算得知他喜歡的不是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留在他身邊。我也時常想,如果我當初的個性不是那麼絕對,一直都跟陸若言走下去,會怎麼樣,可能也不過就是聯繫越來越少最後不了了之,可是我仍然是有些後悔的。你們確實不一樣,這麼長時間放不開的不是你一個人,也許你一直都沒有錯,像我這樣折騰,最後不也就是這樣一身空嗎?”

誰對誰錯,沒有結局的時候誰又知道呢?她只能對好朋友自嘲地笑一下,搖搖頭。

這時候阮天賜小朋友大聲說:“媽媽媽媽,你還有我,還有,小青阿姨,我喜歡你!”

這邊兩個大人,笑着笑着幾乎要掉眼淚了。

年會說到也就到了,地點定在三亞,實在是會享受,米小青扔下行李,躺在自己商務大牀間的牀上,瞬間覺得這活動也還不錯。不過到底還是要爲這個不錯付出一些代價,她穿着抹胸束腰的小黑禮服,踩着七釐米的高跟鞋,牽着高挑的模特走在T臺上,這時候她就覺得這活動不怎麼樣了。模特手上戴着她帶來的紅寶石手鐲,顏色偏紫的紅寶石配鉑金,有些地方還用磨砂的黃金裝飾,再搭配一些其它材質,造型參照的是牡丹一類花瓣繁複的花,雍容耀眼,又不失靈動,臺下掌聲四起。而她的眼睛只是撇一下最前排的某人,從他眼裡尋找應得的嘉許。這傢伙今天竟然穿了燕尾服!她心裡面在笑,表面上還是牽着模特,做她冷傲設計師的樣子。

這樣的公衆場合,自然是要裝作不太熟的,加之她和淩氏之前鬧了那麼個剽竊事件,走秀之後的晚宴前,當着所有業界人士以及媒體記者的面,她裝模作樣跟凌宇塵握手,說:“學長,你好。”凌宇塵的微笑永遠是這樣的和煦而沒有波瀾,握住她的手,也叫她“學妹”,只是鬆開的時候,中指有意在她掌心上緩緩滑過。

這就算是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了,媒體自然很好奇兩個人之間奇特的稱呼,只是宴會開始媒體就謝絕入內了,米小青很快就在楊思漢的保護下進了宴會廳,而凌宇塵則留在外面被糾纏了一會兒。

“凌總,剛纔你和Emily學長學妹相稱,難道你們從前就認識?”

“我們中學讀的是同一所,我比她大兩屆,就算是學長了,她那個時候經常上臺領獎,我印象深刻。”

“是您母親任校董的繁藝藝術中學嗎?”

“正是。”

“那麼你們作爲校友,經常有聯繫嗎?”“凌總你和Emily是那個時候就熟識了嗎?”“對於這次剽竊事件,Emily一直表現出不追究的態度,是不是跟凌總有關係?”現如今的記者全部都娛樂化,問題飛快地朝着八卦飆去。

這時候已經有工作人員上來攔着,往外趕記者,凌宇塵仍然風度翩翩,說着:“我和Emily小姐的關係,恐怕並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時間到了大家也辛苦了,有空再聊吧!”說完三步兩步進了宴會廳。可進了宴會廳,他卻怎麼也沒能找到米小青的身影。

事實上米小青進了宴會廳之後轉身就從後門溜了出去,她對這種場合實在是討厭,人這麼多,少她一個不算什麼,她跟楊思漢說一聲就想回酒店房間,可是出了門卻又改了主意。三亞的夜晚很美,尤其是他們住的這家酒店的庭院,各種熱帶植物吐着芳澤,空氣裡有植物香味混着一點海的氣息,擡頭能看到掛在天邊一個月牙。如此的夜晚從那麼惱人的場合偷溜出來,散散步,享受一個人的靜謐,不失爲是一種快慰,儘管她愛的那個男人好像必須留在那個惱人的場合上。

可是她註定無法獨自享受這美好的夜景和月光,走了一會兒就發現穿高跟鞋散步不是明智之舉,她坐在一條長椅上歇腳,遙遙地走過來一個婦人,很顯然是衝着她來的,近前一看,這不是她的陳校董嗎?

由於凌夫人並不在淩氏內部供職,她並不在受邀之列,跟來了也就算是隨行家屬,所以米小青根本不知道她來了,也就更想不到會這樣遇到她。她站起來有些慌亂地叫了一聲:“陳校董……”叫完了腦子纔開始她的來意,可好像已經晚了。

凌夫人倒是從容,笑着看着她,說:“以你和宇塵的關係,也應該叫我一聲阿姨吧?”

“阿姨……”她咬着舌頭叫出來,腦子不太夠轉可還是轉了起來,他媽媽找她做什麼呢?按照上一次的經驗,難道又要找記者陰她?

她小心地四顧看了看,換來寬慰的聲音:“放心,這次不會有人知道。”

“那麼您,要跟我說的是什麼?”

“我自然是要跟你談談,你和宇塵的事情。”凌夫人笑得人畜無害。

43.解釋37.詭異11.夢境41.穿幫40.驚變14.訣別11.夢境33.番外之楊思漢44.結局39.從前6.遠近4.年少4.年少1.泥潭34.結婚14.訣別19.犯賤32.反彈5.吆喝16.空洞32.反彈28.決心45.番外之婚禮9.滿足33.番外之楊思漢41.穿幫12.轉30.獨自34.結婚16.空洞1.泥潭25.逃避33.番外之楊思漢2.初識18.公關10.放心8.追隨26.陌生1.泥潭41.穿幫39.從前44.結局12.轉2.初識43.解釋12.轉40.驚變6.遠近5.吆喝43.解釋19.犯賤31.暴露14.訣別22.煙花33.番外之楊思漢39.從前12.轉28.決心12.轉24.聽話26.陌生25.逃避26.陌生1.泥潭18.公關41.穿幫11.夢境16.空洞34.結婚16.空洞20.極限35.以後37.詭異35.以後38.接受41.穿幫4.年少40.驚變32.反彈36.破釜42.證據35.以後8.追隨3.情敵37.詭異35.以後3.情敵36.破釜16.空洞10.放心10.放心37.詭異30.獨自20.極限38.接受16.空洞17.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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