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愉悅的竹馬

離千秋給我打了電話, 卻一直不說話。

我“喂喂喂”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手機屏幕,發現並沒有掛斷, 我以爲他不小心按錯了手機鍵, 不小心打電話給我了。

於是我便打算掛斷, 我剛想掛的時候, 離千秋說話了:“晚安。”

……特地打電話過來跟我說晚安兩個字?嫌電話費太便宜是不是?我一頭黑線。

我勉強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一點, 也回了他一聲祝福:“呃,好夢。”

“……”離千秋沉默了一下,然後低低地“嗯”了一聲, 便掛了電話。

真是莫名其妙的離千秋。明明不久前他還氣憤的不行,現在心情又好起來了。

我將手機放在桌上, 翻了一下書最終還是沒能靜下心看書。

現在的我總是猜不透離千秋, 那個夢如果是真的話, 那我該如何才能讓離千秋幸福呢?

那個夢很長很長,我只跟全泉泉說了其中一部分, 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我都沒跟全泉泉說。比如說,夢中的我和離千秋曾訂過婚,還有……他死後,我跟着殉情, 我祈求神讓我下輩子和他相遇, 我願意成爲他的奴僕, 助他找到幸福。

下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都陸陸續續離開教室了。前桌臨走前敲了敲我的桌子, 不解道:“你還在做卷子?你很想上大學?”

我正覈對着答案,聽到前桌的話, 我堅定地回答:“當然想上大學!”

“上大學有什麼好?你又不是學習的料?整天背書什麼的,有意思嗎?”

我擡起頭,白了他一眼:“不是學習的料就不能上大學了?”

雖然我不知道我上大學後能做什麼,但我相信上了大學後,我能讓自己變得更好。

前桌只得說:“那加油嘍!”

不用他說,我當然加油。我已經閉關修煉許久了,現在的狀態還是不太妥,但比以前一臉懵逼的狀態好上不少。

因爲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我也越來越緊張。

姚小月來找過我幾次,主要是想找我出去玩,當然,還得帶上離千秋。但是爲了學習,我還是忍着遺憾拒絕了美人的邀請。我讓她和離千秋兩個人去玩就好,不用帶上我,我還祝他們玩的開心。

可是離千秋不上道,沒有我在,他根本不會和姚小月單獨出去。對此,我打電話苦口婆心勸過他:“你和她不是朋友嗎?朋友出去玩一下又怎麼了?”

離千秋不理我,也不和我說話。我知道他不開心了,等我認命閉嘴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我和她不是朋友。我只是認識她。”

他這話說的就有點那啥了。姚小月爲了追他,不停地討好我,又不停地找機會和他相處。怕離千秋不肯和她出去玩,姚小月還要硬拉上我當電燈泡。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更何況是這麼漂亮的姑娘追他,他卻一點都不動心。我真是替姚小月感到遺憾。

不過我也沒什麼心情替他們兩個操心了,我在爲高三最後一次的模擬考而努力複習。因此我每天晚上都留在家裡做試卷。

我的自制力驚人,誰叫我出去玩,我都不出去。

離千秋也妄想過用燒烤引誘我出去,但我還是堅定地拒絕了。可惜離千秋作爲我這麼多年的死黨,也不瞭解我那熱愛學習的心,他還問我:“你受到什麼打擊了?”

對此,我非常鄙視地回答他:“鄙人沉迷學習中,不可自拔。”

離千秋問我:“我教你?”

由於之前離千秋總是教不會我,好吧,我總是學不會離千秋教我的知識,所以我這次非常果斷地拒絕了:“不用。”

離千秋估計是信不過我的智商,即使我拒絕了他,他還是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輔導我功課。

當然了,玻璃心的他總是一次次被我奇差無比的學習能力弄的生無可戀。

其實我也特別不好意思,所以我跟他說:“我還是習慣背題,如果你真的想幫我,你就幫我劃一下知識範圍吧!其實你不用每天都過來教我功課的,反正我又學不會。”

可能因爲我質疑他的教學能力,他有些不高興,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他把我的試卷全都做了一遍,然後用紅筆將重點的題勾出來,讓我背答案。他的答案比試卷配套的參考答案簡單多了,我揹着也省心許多。

可能離千秋也是很希望我能考上大學的,他很努力地督促我學習,每天晚上都陪我複習到深夜。

我媽看他那麼盡心地輔導我,不忍心看他每天晚上深夜獨自回家,便留他在我家住幾天。

當我背題背到深夜,然後忍不住快要睡着的時候,我總能注意到坐在我對面的他一頁又一頁地翻動着學習資料,他在幫我找試題最簡單的答案。

我撐着下巴,耷拉着眼皮看着他,問道:“離千秋,你說我這水平,真的有救嗎?”

離千秋擡眸看向我,他這幾天陪着我熬夜,也熬出了黑眼圈,可是他那雙烏黑的眸子還是十分明亮。

“有救。”他淡淡地開口。

被學習成績全校第一的學神肯定了,我頓時來了一點信心。我坐直身子,鄭重地點了點頭:“承你吉言。”

離千秋淡漠的神情微微柔和了些,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將我的頭髮揉成雞窩頭之後,他滿意地收回了手。

我拿出一張畫紙,用黑色簽字筆在上面刷刷刷地畫了幾下,又用鉛筆給畫上的人物上色。沒過一會兒,我將畫好的肖像畫遞給離千秋:“你在上面按個手印。”

我畫了離千秋的肖像在上面,空白的兩邊還各寫着一行字——“上清華”、“去北大”。

離千秋疑惑地看我。

“我在弄護身符。我把它掛在牀頭上,大概能保佑我上大學?”

“你真是……”離千秋聽到我的話,笑了一下。紅潤的薄脣勾起,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他周身冷漠的氣息也隨着這一笑而變得溫柔起來,就像冰雪融化成的泉水,春風拂來,吹起一圈圈漣漪。

“別動!保持住!!”我忽然一聲大吼,迅速拿出手機。

離千秋被我嚇到了,還沒來得及收斂笑意,我忙打開攝像頭,“咔嚓”一聲,終於拍下了離千秋微笑的樣子。

我激動的連睡意都沒有了,得意地舉着手機讓離千秋看照片:“我拍到了!真幸運!我這麼幸運肯定能考上大學!”

離千秋迅速斂了笑意,俊臉紅了起來,低垂眸不看我,聲音也變得硬繃繃的:“盡幹些沒意義的事。”

我纔不理會他,不管他的情緒變得多麼複雜,不管他現在多麼窘迫,我也不打算安慰他,而是快速地把這照片上傳到雲盤,免得他刪了我的照片。

不過離千秋並不需要我的安慰,因爲很快他又笑了起來,笑容美好的如雨後的第一縷陽光,溫暖又燦爛。他伸出手使勁揉亂我的頭髮,低聲喃道:“傻傻的……”

我不知道他爲何又笑了,有些怔怔地看着他,我感受到現在的他很愉悅,不,是非常愉悅。我的心情也跟着他愉悅,心臟就像飄浮在雲端,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沒有一點拘束。

他終於開心了。我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這麼開心,但是,能夠讓他開心,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我想到夢中那個爲我而死的離千秋,我想到夢中的我和神的約定……我不受控制地一把抓住離千秋的手,懇切地請求:“請你以後一定要開開心心。”

可能我這莫名其妙的話讓離千秋有些不太適應,他的手僵了僵,很快把手抽了出來。然後他迅速地站起身,有些結巴地開口:“我,我困了,晚安。”

說罷,他轉身便離開。

我獨自一人留在大廳,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那種快要溢出胸腔的甜蜜……

噫!等等,離千秋的情緒有點奇怪!

和離千秋情緒相連的我接收到離千秋這奇怪的情緒,我莫名起了一身雞皮。

離千秋的情緒總讓人摸不着頭腦,還讓人感覺肉麻兮兮的。

時間總是過的飛快,沒等我做完離千秋給我買的那套試卷,高三最後一次摸底考試結束了。老師都說,這次考試成績處於什麼樣的水平,那我們高考成績大概就會處於什麼樣水平。

可是我盯着我試卷上面那無數的紅紅的大叉,我恨不得捶桌痛哭。

媽的,又考砸了。果然,不管我怎麼努力,還是考砸了。

知道成績那一天晚上,離千秋給我打電話,問我考的怎麼樣。其實我剛開始是想拒絕回答的,但他好歹也輔導我這麼多次功課,我還是告訴了他。

“離千秋,我大概是考不上大學了。”我遺憾地說道。“我媽已經給我找好工作,要是我沒能考上大學,我就直接去我媽公司那裡上班。”

離千秋聽到我的話,果然比我還傷心,使得我的心臟也開始沉悶沉悶的。

“其實考不上大學也沒什麼的。”我試圖安慰他,“全泉泉連高中都沒有上呢,還不是混的好好的?”

只要我有一顆想要成爲淑女的心,不管我上不上大學,我都會努力朝淑女這個方向前進的。

並不能說我考不上大學,就代表我以後都不讀書了啊。我還是可以利用空餘時間努力學習,充實自己的。

因爲考試考砸了,我一連幾天鬱鬱寡歡。前桌看我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便提出要請我去唱K,幫我放鬆一下心情。

前桌這個大胖子可是一向摳門的,他難得提出請客,我當然不能不去。

於是,我和班裡的幾個同學便約定好晚上八點鐘在xxx見面。

我回家換下校服,紮上頭髮,剛要出門的時候,離千秋給我打來電話。

“今晚有空嗎?”他心情忐忑地問我。

“沒空。”我乾脆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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