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的那一刻,輕塵滿臉淚水,滿目哀傷。
凌青兒深深的凝望着眼前,她是若珍寶的孩子,禁不住哽咽的喊出聲:“煙兒,讓你受苦了。”說罷,淚如雨下。
輕塵擡手,溫柔的擦去凌青兒臉上的淚珠,哽咽的說道:“青姨,煙兒好想你,看到青姨,煙兒什麼苦都忍受的了。”說罷,狠狠的撲向她的懷中,低聲抽泣。凌青兒亦抱着她失聲痛哭。
“青姨也想你,青姨真的好想你……”
兩人就這樣緊緊的抱住對方,在場的衆人無不熱淚盈眶。
胡太醫和鬼醫緊緊的相擁着,默默落淚,而風四娘亦早已窩在洛子寒的懷中,嚎啕大哭,哭的肝腸寸斷。
耶律齊上前,輕輕的將輕塵抱在懷中,低頭,慢慢的吻去她臉上的淚花,對着她淺笑,想要拂去她心中的不安。
凌青兒擦擦眼淚,看着被耶律齊護在懷中的輕塵,笑道:“不要這麼感傷了,輕塵,我和楠哥一路趕到遼國,看到大遼的百姓已聚集在皇城門口,個個都嚷着要除去你,雖然現在大遼已被我們大宋的軍隊控制,但是,大遼百姓的粗獷和野性你們也知道,所有,輕塵,快點跟耶律齊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凌青兒說的一臉嚴肅,一雙美眸裡泛着盈盈水光。
天怒,民怨,這樣的後果,輕塵知道,早在踏進大遼國土的那一天她就清楚的知道,一旦遼國被滅,她,難逃這樣的劫難。
擡首,深深的凝望着耶律齊,傾國傾城的小臉瞬間笑靨如花。
纖手溫柔的撫上他的俊顏,不捨的撫摸着,豆大的淚珠就這樣嘩嘩的往下落。
“齊,你記得我了嗎?”
耶律齊搖搖頭,一雙黑眸裡卻異常的堅定,緊緊的摟住她的纖腰,他緊張的說道:“記得與不記得都已經沒有關係了不是嗎?我愛你,我說過,這兒只爲你一個人跳動,所以,輕塵,不要逃開我,如果要面對讓我陪着你,我不許你一個人去承擔這樣的後果。”
聽着他強而有力的話語,輕塵心頭一漾,對於他知道自己的打算微微一笑,“齊,遇到你是我輕塵這輩子最大的福氣。”說罷,踮起腳尖,她主動將自己的朱脣奉上與他深深的糾纏。
齊,遇到你,是我輕塵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只可惜,我不能自私的享有這樣的福氣一輩子。
她深深的吻着他,將自己所有的念想化成脣上的動作,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這樣的男人,這個她深深愛着的男人,她想要一輩子,不,是生生世世都記住。她這樣想着,禁不住淚流滿面。
耶律齊緊緊的將她抱住,好像從她的吻中察覺到她的異樣,抱着她的手越發的緊了,這樣的力道,好像要永遠的將他禁錮在懷中。
脫離他的脣瓣,一雙泛着水光的美眸深深的凝望着男人,淚珠,一顆又一顆的落下,突然,她勾勾俏鼻,朝着耶律齊笑道:“齊,我好愛你。”說完,再次撲向他的懷抱,與他深深的糾纏。
如果可以,輕塵下輩子還要和你在一起,你還會要我嗎?
想到這,她哭泣着將自己的小嘴對準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耶律齊悶哼一聲,咬緊牙關任由她咬着自己的肩膀,心裡卻越發的不安。
當輕塵鬆開之時,清晰的看到了耶律齊肩膀上那道血紅色的牙齒印時,會心一笑,然,這樣的笑容卻越發的讓耶律齊不安。
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他深深的看着她,說道:“告訴我,你不會做傻事對不對?”
輕塵笑着搖搖頭,再次吻上了他。
“如果你敢做傻事的話,我定不輕饒你。”他拍了拍她的後背,含着她的朱脣,含糊的說道。
輕塵淡淡的點頭,淚水再次洶涌而出。
伸出手,她緊緊的環住他的腰,再一次,亦是最後一次用着自己小小的身軀抱住了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心,痛到無以復加。
周遭的衆人看着跟前,兩個深深擁吻的戀人,無不感傷落淚。
輕塵默默的擡起雙手,白如凝脂的纖手中突然多了一跟銀針,衆人張大了嘴看着輕塵的動作,眼淚就這樣,不約而同的落了出來。
輕塵含着笑,閉着眼睛,擡手,將那根銀針慢慢的插進耶律齊的腦穴,耶律齊身子一怔,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發狠的在她的肩上亦咬了一口,隨後,張大了嘴,痛心的看着面前,此刻正哭的肝腸寸斷的女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深深的念着這三個字,一雙水眸含着無限深情,深深的看着眼神開始渙散的耶律齊……
當身軀倒下的那一刻,輕塵聲嘶力竭的大喊道:“耶律齊,我愛你。”話盡之時,身軀亦砸到了地上,伴隨而來的只有那痛心的嘆息,重重的,在偌大沉靜的金鑾殿上響起……
輕塵跪在地上,哭泣的看着昏死過去的耶律齊,哭的肝腸寸斷。
齊,事到如今,我已然成了天下的罪人,成了大遼的罪人,就算僥倖你我逃的了這一切,可是我卻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自己的自私,爲了大宋,爲了復國,我終究害了大遼的百姓,更害了你成爲大遼的罪人,這樣的我,無論是輕塵還是趙如煙,皆已然是個罪人,我,無法看着你和我這一輩子苟且的活着,卑微的活着。
你在我心中是個多麼完美的王,我不忍心看着在你的生命裡有瑕疵,無法看着你隨我墮入深淵。
如果當初,我可以義無反顧的跟你拋下塵世的一切跟你海角天涯,那麼或許,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可是,就如拓跋弘一樣,當初他爲了江山放棄了小寒,而我,爲了復國亦放棄了你,到如今,後悔已然來不及。
一朝成禍水,恐怕就是死,也難逃其咎……
閉上眼,看着周遭的衆人,在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的耶律齊,不捨的,帶着深深眷戀的,將頭撇開,卻不小心甩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