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兄早啊。”
“玉之,早。”
“玉之哥哥,我們正好要出去,要不要一起,帶我們去找點好吃的解饞!”
一大清早,張恆剛起牀出門準備洗漱,沿途路上早起的崑崙弟子,男男女女,但凡跟他迎面碰到,都要打一聲招呼。
偶爾還有年齡小的女弟子,三三兩兩攜手而行,仗着人多就大膽的向張恆發出邀請。
對此張恆一律友善迴應,擺足了謙謙君子風度。
哪怕是拒絕大膽邀請的女弟子,也是風度翩翩,言語幽默不失溫暖。
只要不面對李幼璇,張玉之就是君子氣度。
與人爲善,人與我善。
只不過是心血來潮,請了一頓宵夜而已,似乎一夜之間千樹萬樹梨花開,局面直接打開了。
本來就沒有利益相關,張恆又多番展現過才華。
只要不談跟李幼璇婚事的問題,一幫弟子都還是願意跟他成爲朋友的。
擡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將互相關係搞得太僵硬難看。
“優秀的人,果然在哪裡都受歡迎。”
用柳枝沾着青鹽淨口,呼吸着清晨帶着微微涼意的空氣,張恆心情舒暢。
李幼璇不識貨,識貨的人大把。
“德行。”
路過的李幼璇端着梳洗工具,正巧看到張恆的笑臉,就覺得小人得志,當下沒好氣的一橫眼。
但這次沒有再扭身走開。
端着梳洗工具,李幼璇還故意找了個靠近張恆的位置,開始取水洗漱。
因爲昨晚的一頓宵夜,讓張恆在衆弟子中人緣大漲,頗有衆人景從的熱鬧景象,李幼璇身爲少宗主的身份,讓她倔強的不肯再避讓。
我纔不會輸給你!
李幼璇昨晚負氣而走,苦思一夜之後,決定用實際行動重新爭取回衆弟子的歡心。
“早啊。”
淨口完畢,張恆麻溜的洗了臉,心情大好之下,主動跟李幼璇打了招呼。
“哼,小人得志。”
李幼璇沒忍住譏諷,說話間臉頰氣的都鼓出來了。
一幫沒志氣的東西,一碗魚粉就把你們都收買了。
這個張玉之有什麼好,有才華也是持之爲禍的傢伙,有什麼值得你們追捧的!
既氣一幫平日對她唯唯諾諾,仰慕崇敬卻不敢親近的弟子一夜之間倒向張恆,又氣自己居然簡簡單單就將同門弟子中的人望輸給了張恆。
李幼璇反正左右不痛快,即使決定要用實際行動重奪陣地,挽回同門子弟們心中的立場陣線。
但遇到張恆獨自一個人,還笑的得志猖狂,她就按耐不住心裡的憋屈化成惱怒。
就想懟他。
“隨便你說吧,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走了。”
瀟灑一擺手,張恆踱步離開。
你自己不爭氣,平時光知道嚴格要求一幫弟子,還賴我會做人就沒道理了,女人。
請客吃飯這種小事,惠而不費,既然你彎不下腰來,學不會,我就不客氣了。
就當哥給你的補償吧,好好跟哥學學人情往來是怎麼回事,免得和離了以後你徹底淪爲家裡蹲宅女。
就算不想學也看着,記住,以後你會用到的。
走出李幼璇的視線,想到和離之後她的境況,張恆多少起了惻隱之心。
古典的世界,總是對女性不那麼公平。
那哥能做的,就是求心安吧。
朝食過後,張恆沒有因爲崑崙弟子的熱情打亂自己的計劃。
推辭了一應逛街邀請,張恆打開窗,給屋裡引進晨光,掃去一夜繼承沉鬱氣息。
攤開紙張,細心研磨墨汁。
張恆平心靜氣,集中精神。
一番長考,腦海中思緒急速轉動,靈感的活化就在轉動的碰撞中片片迸現出來。
某一刻,張恆眼神一亮,停下研墨的動作,提筆揮毫,下筆如有神住。
一行行蠅頭小楷如流水一般經過張恆的運筆,自筆鋒之下流出,規整的落在紙上。
一氣呵成寫完一大段,整整一個情節完成,張恆這才滿意的放下筆來。
“又在寫故事嗎?”
窗外傳來聲音。
張恆舒一口氣擱筆,回頭去看,林英正好奇的探着目光往桌上看。
對於張恆寫故事的事情,南陽城裡經過柳如意的大嘴巴一說,衆多崑崙弟子算是都心知肚明瞭。
感慨張恆有才華就是鋪張浪費,居然不好好著書立說反而用來寫些志怪故事的同時,心裡也都對他筆下的故事抱有一定程度的好奇心。
做得出那些驚才絕豔的雄文來,那張玉之筆下的故事又是怎麼樣一個瑰麗夢幻呢?
林英顯然也是這些深感好奇中的一員。
作爲李幼璇的心腹,她還有幸從柳如意那裡看多過一章紅樓夢的開頭。
至於另一個故事,卻是因爲柳如意的成見,無緣得見。
於是見到張恆一反常態,李幼璇分明放開了限制,衆多同門紛紛出門遊逛,他卻謝絕邀請,反其道而行,窩在屋子裡寫文章,林英見了就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這次又是什麼故事?
是哪個白日夢……好吧,張恆這個作者就是這麼給明明的。
那麼,是這個故事的後續嗎?
他在馬車上似乎也是筆耕不輟,那麼賈府等一衆人院裡後續又發生了什麼故事了?
因爲好奇,林英從李幼璇那沾染來的清冷氣質都變得模糊了幾分。
“來的正好,你幫我看看這些稿子,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妥帖,需要修改的。”
張恆索性招手讓林英進來,翻手從系統中將紅樓們之前的存稿一併取了出來,一股腦交給林英讓她搶鮮一讀。
書寫出來就是給人看的,既然都打算出版了,自然在進書局之前需要一些讀者意見。
林英接過張恆給的書稿,心思卻突然都從好奇張恆筆下故事中飛了。
剛剛,若是我沒有看錯,他卻是憑空將這疊稿子拿出來的?
不是說,張玉之不過是一介凡俗書生嗎?
這須彌芥子的本事,他又從何而來?
就算他身上有宗主或者誰贈與的儲物袋,那要使用也該是有修爲在身的。
所以……張恆張玉之……他莫非根本就不是什麼凡人?
林英的心思飛了,滿腦子念頭混沌的像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