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李雲天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三個字了。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還是放不下小雯的,但我會等你的,不管到什麼時候。”
李雲天沉默着,胡琴便繼續說:“我跟你說這些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希望你心中的痛苦能減輕一點,因爲一直有個痛苦的人在你身邊,而且還痛苦了五年了,呵呵。”
有些人在真正難受的時候會選擇笑,而胡琴此時也在笑,但笑容沒有在她臉上維持很久,因爲她的眼睛開始閉上了,身體也開始酥軟,眼看便要倒下。
“胡琴!”李雲天連忙上前扶住,他發現自己懷中的胡琴已是不省人事了。
“快點幫忙打120啊!”
……
看着李雲天和胡琴隨着救護車去了醫院,‘玄機研究所’的兩人便回到屋子了。
冰冰問:“教授啊,你說那姓胡的女人咋那麼奇怪呢?”
李玄基反問:“她哪裡奇怪了?“
“她如果真的喜歡李先生的話,怎麼又不讓我們給李先生注射‘記憶清洗液‘呢?那樣李先生不就可以忘記他逝去的女友了嗎?然後就能更容易接受她啊。”
李玄基想了一下,道:“尊嚴。”
“什麼尊嚴啊?”
“她覺得那樣的勝利不光彩,她想光明正大地把仍存在李先生心中的情敵打敗。”
“尊嚴真的那麼重要嗎?”
“有些人爲了尊嚴會心甘情願地去死的。”李玄基意味深長地說。
“還有啊,現在‘記憶刪除’手術沒有完成,那之前我們收了李先生的兩千塊需要退還給他嗎?”
李玄基本又想了一會,道:“不退了,又不是我們說不要做那手術,還有我們也給他打過麻醉劑了,而且那瓶‘記憶清洗液’也已經打開過以後都沒用了,我們也不能做虧本生意啊。”
“那也是,嘻嘻。”冰冰笑得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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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家別墅一如往日的寧靜,因爲它地處鹽田市的郊區。
李雲天和胡正龍從胡琴的臥室中走出,李雲天順手帶上門,說:“龍叔啊,胡琴的病還沒好,怎麼不讓她在醫院裡面再住一段時間呢?”
胡正龍答道:“阿琴她本來感冒就沒完全好的,這次又跑到赤川去,一路奔波,加上南北氣溫落差,才使得她如今患了些肺炎。但我問過醫生了,她這病除了按時吃藥外,最主要的是要好好休息。我怕阿琴她會在醫院裡睡不習慣,而且在家裡還可以讓她媽媽來照顧她,所以我才讓她回家來養病的。”
李雲天想起胡琴患上肺炎主要還得怪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愧疚。
兩人下了樓梯,到了客廳,胡正龍問李雲天:“雲天,你有事情要急着去辦嗎?”
李雲天搖搖頭,道:“我如今還在休假。”
“那我們去院子裡看點東西吧。”
沿着卵石小道,兩人走在前院的花木叢中。
李雲天道:“龍叔,你們家沒有僱請傭人,平時這些花草都是怎麼打理的呢?”
胡正龍道:“都是我老婆打理的,她都已經把這個當成自己的工作了,呵呵。”
“我只知道翠雲阿姨煮東西好吃,沒想到她還是個妙手花匠,呵呵。”
胡正龍突然停住腳步,指着前面一矮矮的盆栽,問李雲天:“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
李雲天發現胡正龍所指的,竟然是那天在胡琴房間裡看到的‘情花’,
便說:“這小樹那天在胡琴房間裡見到過,當時胡琴告訴我們說它叫‘情花’,後來她卻告訴我們那只是她故意捉弄我們取的名字,所以我確實還不知道這樹的名字。”
胡正龍微微笑着道:“它雖然不是叫‘情花’,卻有一個跟這很相像的名字——‘絕情花’。”
“好奇怪的名字,怎麼會叫作‘絕情花’呢?”
“雲天,你平時都有塗古龍水的吧。”胡正龍突然把話題轉了。
李雲天心裡奇怪,道:“是啊,但我用這個古龍水味道很淡的,龍叔你也能聞到啊?”
“不是我聞到的,是它告訴我的。”胡正龍又指了一下那‘絕情花’。
“什麼?”李雲天更是困惑了,難道你胡正龍會跟花花草草說話不成?
胡正龍終於開始解釋了,他說:“它之所以叫作‘絕情花’,是因爲它的一生中只會開一朵花,而當它的任何部位接觸他其它植物的分泌物,如花粉和汁液時,它那朵花就會凋落,而且從此不會再開花,直到它枯萎爲止。這絕情,就是斷絕自己與其它任何植物的感情。”
“哦!”李雲天點了點頭。
胡正龍繼續說:“所以爲了防止這‘絕情花’與其他植物接觸,阿琴平時是把它放到房間裡的,而且她自己平時也不敢用什麼植物精華類的化妝品。阿琴這樣做,就是爲了等這‘絕情花’開花的時候,雲天你能夠碰一下它。”
李雲天眼睛盯着那棵‘絕情花’,他終於知道胡正龍打算說什麼了。
“阿琴她終於等到那天了,雲天你真的在這花開花的時候碰到它了,而它那朵花也真的就在你碰了它之後掉下來了,因爲阿琴她一直都知道你使用的是一種含有純天然植物精華的古龍水。阿琴做這一切,其實都只是爲了編造一個關於‘情花’的浪漫故事,但這故事編到一半她卻放棄了。” WWW ✿тt kΛn ✿C○
李雲天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胡正龍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胡琴對自己的傾慕。
“這‘絕情花’因爲自己的特點,在有其它植物的地方它便不能繁殖生存了,所以它很難栽培,價格也很昂貴。阿琴當時買這棵的時候,花了她將近半年的工資。開始我也不知道她買這‘絕情花’有什麼用的,後來才知道,她原來都是爲了雲天你。”
李雲天往自己身上聞了幾下,道:“我買這古龍水,上面寫是什麼純天然植物精華,我當時還懷疑是騙人的,沒想到是真的,呵呵!”他希望笑能把話題扯開。
胡正龍卻繼續說道:“我知道我跟你說的這些有點唐突,我也知道你現在心裡還很難受,但我只是想你能夠知道阿琴他爲了做的這些。”
“嗯。”李雲天收起臉上的笑意,嚴肅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