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仍在唰唰落下。
保時捷噴射着狼煙猶如強弓勁箭般,在雨幕中若隱若現的極速穿行。
轟隆隆!
迎面一個驚雷將公路上的一切照得猶若白晝,所有車手的耳膜全都被震得嗡嗡作響!這時已經超了一輛本田,還想繼續超車的裴韶猛然間看到洪軍的那輛奔馳和一輛標緻並駕齊驅,同時搶向了內線。
唰——
奔馳最後佔到了優勢,標緻被迫擠出賽道,並失去控制的在地面上打了一個滑!整個車身就和剛剛裴韶的保時捷如出一轍的橫着向外躥出!
“砰!”後面的車輛閃避不及,直接頂在了標緻的車門上。差點將標緻掀翻!兩輛車呼嘯着絞在一起同時滑向一家快餐店,然後又是“乒”的一聲巨響,快餐店的玻璃直接被撞得稀碎,無數玻璃碎片、金屬零件激射而出!
標緻車的車輪在路面上硬生生犁出兩道深溝,接着翻倒在快餐店的大門前,依舊亮着的車前燈斜射着漆黑於雨幕交融的蒼穹,車尾已經摔得稀爛,前輪兀自在半截斜支着的斷軸上不斷旋轉着!
躲在雨裡觀看賽車的羣衆呼啦一下炸開了鍋!尖叫聲四面八方的響起,七、八個離快餐店較近的人紛紛抱頭退避!
這時候跟在後面的車輛也不由得紛紛再次減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繞過那散落滿地的標緻車上的零件!
但是此刻的看到這一幕的裴韶腦子裡面依舊只有一個念頭:——“超車!”
裴韶直接無視了散落在地上白花花的螺絲釘和各種局部零件,以最小的角度切入內線,然後緊擦着前面那輛車門迅速切了過去。
“媽的!”被超的車手猛拍了一下方向盤,眼睜睜看着裴韶在一個u型彎開始之前連續超車,最後重新搶到第二的位置。
此刻保時捷和的奔馳距離還有至少五百多米,洪軍在看到裴韶不顧一切的加快油門時心裡面的那股熱血也被感染的迅速燃燒了起來。
當所有的車輛都在減速時,奔馳和保時捷彼此互相緊咬着,竄過一條又一條的彎道!
兩人面對着雨天隨時都會打滑出去的危險,誰也沒有率先退縮!
“彎道上的冠軍纔是賽車之王!”裴韶腦海裡面不知不覺浮起了這句話,之前所建立的優勢完全是依賴保時捷那強大的引擎,但是現在,證明自己的機會終於到了!
“前面的u型彎,我要超過你!”
裴韶緊緊盯着奔馳一閃而逝的車尾燈,絲毫不理城堡依舊在耳邊提醒着自己有多危險,在無數觀看的靚妹們正相吶喊尖叫聲中,裴韶連減兩個檔位,右腳本能的大踩一腳剎車,保時捷的尾部伴隨一聲尖叫,向右滑移,裴韶快速回轉方向盤,並重壓油門,後輪同時乖巧地恢復抓地,停止橫滑,兩個輪胎剎那間冒着青煙,幾乎變形到它的物理極限。
“那是什麼?”裴韶頭頂上直升機內的工作人員情不自禁長大了嘴巴!
“難道他要強行制止慣性飄移?最後回到正確的路線?”
在看到裴韶一氣呵成的連續竄過幾個緩彎與簡單直角彎後,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前面幾道深深的剎車痕跡如同流星一樣滑過所有人的眼球,就連領先在前面高速奔跑的洪軍都藉着後視鏡看到保時捷就如同一個幽靈一樣迅速追趕了上來!
“那小子在幹什麼?難道他真的可以做到完全無視雨天的影響?他的車速至少掛到了四檔以上,他……他簡直是個瘋子!難道他想以全速跑過u型彎?”
保時捷內的城堡很快測出了裴韶目前的車速,“每小時180英里!裴,你冷靜一下!”
“給我閉嘴!”裴韶終於忍無可忍的打斷了城堡喋喋不休的提醒。他紅着眼睛那看着周圍的一切在自己的視線內淡化模糊,裴韶非常清楚自己只要一旦失控,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裴韶此刻已無法選擇退出,也永遠不會退出!
“城堡,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們硅基人永遠只會像冰山一樣冷靜冷靜再冷靜,但是這種時候我們要的不是冷靜,而是***拼命!拼命你懂不?那是一種可以激發你生命裡面所有潛能的熱血!”裴韶在風雨中不斷揮舞着自己的胳膊,大聲的叫道,但很快他的聲音又被強力引擎聲所淹沒!
“是這樣嗎?無法用數據分析的潛能?可是裴,就算這樣,我們的訓練也會失敗的,你的眼睛現在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城堡依舊冷冰冰的迎頭潑下一盆涼水!
裴韶這時極爲清晰的聽到變速箱內同步鎖環內錐面與齒輪外錐面相互摩擦的聲音,然後城堡的聲音再次響起,“裴,你可以做到閉着眼睛超越彎道麼?”
裴韶緊緊閉着嘴脣,不再說話。他用接下來的行動代替了回答!
下一刻!裴韶深吸了一口氣,毅然閉上了眼睛,視網膜殘留着前方奔馳車尾燈的拖曳,“媽的,城堡,你給我看着!”
隨着裴韶一聲暴喝,在心裡面默數了“三、二、一……”,接着裴韶霎那間猛地將方向盤扭轉了270度。
保時捷頃刻隨之發出波音747飛機一樣着陸般可怕的摩擦音,車底盤的優質空氣彈簧卻“鏘”的一聲突然斷裂,這是由於轉彎時的側傾超出了它所能承受的彈性極限!
“轟!”
一聲巨響,裴韶猛然間感覺自己的保時捷似乎擦在了什麼東西上一樣,尖銳的石壁棱角像電鋸一般“滋滋”切割着保時捷碳纖維的車門!
遠處的驚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的響起,如果裴韶睜開眼睛的話就會發覺窗外四處飛濺的火花就像煙火一樣燦爛!
“那個人成功了!”坐在直升機裡的工作人激動的一抖,尖叫道:“他居然犧牲掉一扇車門,讓車身障礙物強行磨合,強大的摩擦修正了保時捷的路線,現在他的速度已經是前面的奔馳無法低檔的了!”
洪軍臉色蒼白的看着身後的保時捷一點一點的和自己拉近。就好象一頭尖角塗着鮮血的公牛,它前進的呼嘯甚至帶動了道路兩旁的樹叢!現在已沒有什麼障礙可以阻擋它的前進!
天!那是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從洪軍的心裡高高響起,“那還是車麼?”
與此同時直升機上的工作人員也開始情不自禁大叫着,“它飆了!速度真快,它與前面的奔馳只剩下直線距離!直線!**!該死的,他……他居然……他居然居然飆出了我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