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號聲不斷從房裡傳出,羽劍坐縮在外頭,火寧在一旁拿着酒瓶直接飲下。
邊境警已全數移防到火與蜂蜜旅酒棧,日舞已漸漸失去戰意,騎士則一言不發回到二樓守望,熊斧幾乎是用拖的才把安魂館主帶來。
火與蜂蜜的老闆娘和館主正於房間內搶救鼎刃。
殘狼不久前被火寧背到另一間房,他肌肉筋骨使用過度,全身動彈不得,而鼎刃則是生死未卜,羽劍縮坐門外,他突然感到一切都無比荒謬,全都超出了預期,收押一名罪犯竟引來一場戰爭,他深刻體悟到風堡、火寧、熊斧口中的邊境到底是什麼樣的輪廓,新東方的存在、窒息感、真實瘋狂的一面,原來這就是邊境,任何原始、任何邪惡都會被放大。
羽劍整個人陷入思緒當中,火寧連喊了兩聲他的名字,他才聽到呼喚。
“羽劍,治療結束了。”
“鼎刃狀況怎麼樣?”
“暫時挺住了,不過剛發起燒來。”
“他的傷勢,得讓身體花好幾年才能適應。”
羽劍站起,看到老闆娘走回酒臺,安魂館主則將大量血布、器具放在角落,他以帽蓋臉在椅上歇着。
羽劍、火寧兩人一言不發,走到旅酒棧後陽臺,天空中又開始降下細細白雪。
冰霜之氣環繞二人,羽劍先開了口:
“我剛在想,在我到老劍谷時你曾說過的話。”
“關於正義與律法看法的那天嗎?”
羽劍點頭,火寧淺嘗快喝完的冬蘋果酒,酒只剩略高瓶底的量。
“現在的你還相信正義嗎?”火寧苦澀地問,不論舌尖所嘗還是話語。
“我現在只在乎正義馬戲團能否趕來,你呢?心底還有正義的存在嗎?”
“熊斧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並不相信正義。”火寧對羽劍說。
羽劍低下頭。
“但我相信你”火寧誠摯地說“我相信你就是能成就正義存在的人。”
羽劍苦笑“希望如此。”
火寧說“不得不如此。”
熊斧、日舞、風堡、還有雙手雙腳被鐵鏈捆綁起來的強盾,四個人待在臨時當作監牢的小房間。
“可真舒適,好幾天沒躺在棉牀上囉。”強盾幸災樂禍地說。
不等強盾繼續挖苦,熊斧捉起一條毛巾壓揉成一小團強塞進強盾口中。
“你們到底還要撐到什麼時候?”牀尾的風堡突然說道,憤怒但無力。
“別問我,我現在是騎虎難下,可以的話我早開溜囉。”日舞漫不經心地削冬蘋果的皮。
“你不是賞金獵人嗎?你可以現在就走啊?”
日舞拿着冬蘋果,雙肩聳聳,“貪財吧?現在還沒領到賞就走也太虧了。”
“你不怕死嗎?死了什麼懸賞金就都沒意義啊!”
“怕死?我當然怕死!不然我早在新東方某處狗屎坑掛了”日舞把冬蘋果扔給在窗邊閉目養神的熊斧,熊斧眼睜都不睜一掌接過,大口咬下。
日舞苦笑說:“我如果早溜走了,怎麼?你要來代替我的位置嗎?”
“不是!這些事根本就不該發生,我…我本…我本以爲…”
“本以爲羽劍能讓老劍谷警廳完成使命嗎?是沒錯啦!應該會這樣,但在邊境什麼都說不準的啦!”
“日舞”熊斧喊道。
“怎樣!?我說錯了嗎?”日舞站起想據理力爭。
“你看窗外”熊斧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望向窗外街道。
日舞走到窗邊,一名模糊人影在細雪紛飛之中,他雙手拿着什麼東西。
“可惡!我去通知其他人”日舞斷定眼前人影就是來犯者。
騎士先一步察覺動靜走出“火與蜂蜜”大門,數名黑影從旅酒棧外圍兩側閃過。
夢雨帶上了殘狼之前用的大白盾,她沒有去追擊那些黑影,因爲,眼前這名直接一人站在大門前的男人更具威脅。
“站住,別再往前。”
“你會害怕嗎?”男人走近,無懼全副鎧甲劍盾的夢羽,也沒把她的警告放在耳裡,“會害怕死亡嗎?”
騎士將大劍從背上抽出,男人繼續上前。
瞬間,火域竄出,男人像着火似地被火域包圍,男人雙手推前,火域直奔騎士而去,騎士反射性地用大白盾擋立在前,火域暴烈,騎士被轟進大門之內,門被火域粉碎燒燬。
日舞與羽劍目睹騎士被轟進大廳,火寧將羽劍的火霰彈鎗扔來,日舞抽出雙鎗,一羣傭兵已攻進了“火與蜂蜜”。
老闆娘破口大罵:“你們給我滾出去!”
銀牙傭兵以鎗口迴應,羽劍跳進酒臺壓倒老闆娘,背後的酒瓶被一陣火彈掃射,瓶身接連碎裂,酒水如瀑布傾瀉而出。
“我的店啊!我的心血啊!”
“日舞、火寧!你們先護送居民跟傷員離開。”
“火與蜂蜜”大門外。
“不怕死的來了”宣死者喃喃說道,在門外停下腳步。
熊斧從二樓躍下,手持刃域雙斧。
“原來你窩在老劍谷啊?斧斬者。”
“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神賜天稟?”
“我也納悶怎麼這麼晚才知道”宣死者從腰間兵袋再拿出兩顆火紅色結晶。
“斧斬者你以前處決了我三名手下,三個傭兵團無所畏懼的珍貴兵士。”
“他們被處決也是你僱主惹出來的白癡荒唐。”
“也是,我們傭兵命就是如此,受僱於人死的低賤,但你也差不多,看你是當
了當地警廳的打手,怎麼?退休休到手癢了。”
“看到你想不癢也難。”
“你老了不少啊?”
“你毛也該長齊了。”
宣死者微笑,忽然之間,右手急甩出一顆結晶,如烈火觸乾柴般霎時變成一團噬人火域,熊斧早先看穿宣死者的動作預兆,得以閃避開來,僅是衣袖被潑及燒開焦黑。
“嘖,寶刀未老,麻煩。”
“找死!”熊斧雙臂肌肉糾結起來,用猛勇之力甩出雙斧刃域,絞殺剪向宣死者,命在旦夕,宣死者只冷眼看了一眼威脅,掌上另一顆火域化作兩條火繩向上竄升,環繞宣死者脖頸,形成火域鋼圈抵擋住刃域的剪擊。
熊斧收回一斧攻勢,斜劈再出一擊,刃域衝向宣死者下方,宣死者已從兵袋再拿出三顆火紅結晶,比之前的二顆更加血紅晶亮,與此之間,纏繞在宣死者脖子上的火域鋼圈越來越稀薄。
“讀風,火域耗得快啊!”熊斧直接稱呼宣死者的名。
“我知道。”
宣死者將手中的三顆結晶拳握於手中,伸出食中二指,若鎗管筆直。
“但刃域也有極限。”宣死者說道。
一團紅亮霓虹在宣死者拳中閃耀起來,有那麼一剎那,熊斧對眼前所見只感到美麗與純淨。
如同多挺連發重型火步鎗,鐵球般大小的火域,不止歇地朝熊斧轟襲而擊,他閃避不及,左肩連中二記,熊斧不顧劇痛,雙斧朝地猛砍斬進,讓刃域衝進雪地之中,碎石與冰晶從地面揚塵而起,似藍色巨蛇竄地而出,刃域激起的塵土與雪有效抵擋住多發火域猛擊,宣死者不見意外,嘴角反而上揚,另一手拿過一顆火紅結晶,同樣伸出二指對準熊斧發起火域連擊。
被刃火二域激揚起的塵土與雪遮掩住兩人視野,刃域之光不斷竄起,火域之兇
接連擊射,熊斧發出怒吼狂嘯,宣死者額頭冒出汗珠,風吹止歇之際,一斧劃破塵土,刃域往宣死者頸部劈來,宣死者頭側一邊眼神依舊冷靜,只見刃域藍光慢慢消退。
塵雪落地,熊斧憤怒面龐出現在宣死者面前,持斧雙手垂擺下來,刃域結晶雙雙碎裂,熊斧的的左半胸腹像被挖空似地全被火域吞滅,熊斧苦撐進逼到宣死者面前早已喪失了意識,唯一的殺敵意志也在最後因無力而熄滅。
熊斧倒落雪地,宣死者將剩餘結晶一次燒起擲向熊斧身軀,他拍落雙手晶塵。
“老熊畢竟退休了”宣死者低聲說道。
日舞手上的雙鎗連發不停,羽劍揹着殘狼,火寧和安魂館主扛着鼎刃,老闆娘心還念着火與蜂蜜,但她仍在前頭引導密道出路。
“風堡和強盾呢!”火寧問。
“逃命的事,各自顧各自的吧!”日舞吼道。
火寧單手持鎗往後擊射追上日舞的傭兵,但鼎刃因爲震動發出哀號。
“抱歉。”火寧說。
羽劍時不時停下腳步,用火霰彈鎗掩護其餘人。
“就快到了!”老闆娘喊道“再撐一下!”
羽劍停下腳步“你們待會先走!我不能放夢雨一人在那!”
騎士才從毀壞物中爬起,迎接她的是領着三名手下的銀牙傭兵。
“你看起來是個對手呢,舊界的鎧甲?”
夢雨撐着大劍站起,沒有迴應傭兵,她暗自慶幸手還緊握着大白盾。
“誰宰了這鎧甲就能升任十鷹兵長。”
三名傭兵即刻開鎗,火域撲向騎士,夢雨紋風不動面對這些火域彈幕,手中的大白盾也沒扛起,火域掃過她的鎧甲,一股憤怒充滿夢雨心中,她拋下盾牌,雙手握實大劍,用盡最大力氣橫掃千軍,刃域被力量全數延展出去,三名傭兵被致命藍光攔腰截斷。
早就閃避一邊的銀牙傭兵大笑不止,“一羣蠢蛋年輕人,竟在室內用火鎗對付操使刃域的人,也真夠逗了!看來得用盡全力才能敗你啊!鎧甲”
騎士猛衝而來,銀牙不知從何處帶來一把大小如同騎士大劍的斬牛刀,對騎士的攻擊直劈回去。
斬牛刀刀柄中間也鑲嵌了一顆刃域藍結晶,刀劍雙刃咬殺彼此刃域的鋒利。
夢雨攻勢行雲流水劍刃劈擊不絕,完全不給銀牙任何喘息空間,銀牙也不見疲態,持着斬牛巨刀對擊北國大劍,他不間斷使出全力回擊,讓騎士不佔上風。
“喝!”銀牙傭兵大吼一聲,上半身一個大回擊,蠻力撞開騎士攻勢,他抽出腰間劍,刺向夢雨胸甲隙縫,夢雨閃避不及,整把劍刺進臂甲中,銀牙趁勢雙手握回斬牛刀,從側斬擊騎士,騎士果斷抽出入臂敵劍,血灑一地,用敵劍擋下突襲,沒有刃域的刺劍應聲斷裂,騎士舉起大劍,往地一斬,好拉開兩人距離。
“你表現比我們還像傭兵啊,傷成這樣叫也不叫一聲。”
“原來還暗藏武器。”夢雨扔掉手中斷裂的劍柄。
“喔,女的!這下有趣了,我靠命吃飯的,身上多帶武器不算卑鄙吧?”
銀牙傭兵冷不防將斬牛刀拋扔出去,落山石般強勁暴快,騎士一大劍格擋掉,斬牛刀落在騎士身後十五步之遠。
傭兵雙手從雙肩抽出共十把小飛鏢,朝騎士射去,利用對方防禦空檔衝到騎士近前,銀牙傭兵抽出另一把腰間劍刺進騎士腹冑鎧,騎士稍左移一側,讓刀刃沒能刺進鎧甲隙縫,但刺擊力道之大,讓騎士感到側腹猶如遭受鈍擊,瘀血感竄上心頭。
銀牙傭兵見騎士門戶大開,立即拋下腰間劍,手從肋骨兩邊的暗袋套上刺矛拳環,傭兵手握拳,牢實掌中拳環柄,拳環前段是三角同長的尖矛,銀牙傭兵拳如冰雹雪降,每一拳都將騎士擊得節節敗退,幾拳下來,尖矛也刺進騎士鎧甲的細縫處,血瀉而出,夢雨感覺到自己的血流到腳底。
只見銀牙傭兵攻速不減,將騎士逼到只能防禦不斷往後退,騎士沒有機會再揮擊手中大劍,只怕一個攻勢讓破綻閃出,眼看就要退到傭兵的斬牛刀旁,騎士冒險揮出大劍,傭兵一閃而過,左右夾擊,兩拳刺矛端狠狠插入腹部鎧甲兩側。
劇烈之痛讓騎士不得不後跳開來,讓銀牙傭兵重新拿回斬牛刀。
騎士搖晃站不穩地邊後退邊將刺入身體的刺矛莽撞拔出,兵器傷到血肉,卻沒刺進要害骨脈要害,騎士還來不及重新站穩,就見斬牛刀刃域揮劈而來。
騎士顧不得身上的傷回敬一個大回擊,豹猛使出全力擊向銀牙的斬牛刀,騎士的傷血也灑了一地。
“吃餿水的,想幹嘛?”
騎士的大劍把斬牛刀打進地板之中,一時間兩人都抽不出來。
“找死!”傭兵從大腿側抽出第三把刺劍。
騎士重敲劍柄菱形圖案,抽出長劍,長劍刃域揮開傭兵刺劍,不等傭兵反擊,騎士再壓長劍柄上的花紋紋章,左手從劍柄尾端再抽出一把匕首,猛刺入銀牙下顎。
“多帶武器這事,我也同意”夢雨說。
銀牙傭兵想說什麼,但在喉嚨和口中的舌頭像蛇竄出洞般全滑溜出來,他抖了兩下兩眼翻白,氣絕敗陣。
“都撤離了嗎?”羽劍問,密道出口沒有聲音傳來。
“看樣子是這樣”日舞回答。
羽劍日舞二人好不容易纔阻擋住傭兵跟着撤退者逃出密道,讓火寧能護送其他人離開。
“我得回去找夢雨和風堡他們。”
“好不容易纔殺過來,又要回去?”
“你先走,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出什麼狀況,我的懸賞金可拿不回,我跟你去。”
羽劍心笑,不久前的日舞可不會這麼說。
“走吧。”羽劍說。
一股絕對的力量,壓迫而來,羽劍看到左面牆壁向他壓來,明明外頭下雪,怎麼熱成這樣,他只有一瞬之間思考,然後就被左右兩邊木牆壓在中間,整個人跟部分建築被撞甩出去。
大量暴動火焰猛烈捶擊旅酒棧,閃躲過攻勢的日舞顧不得羽劍,只能先行逃出密道出口,他連滾三圈,才遠離燃燒之地。
日舞站起,見到一名男子從火炎之中走出,日舞舉鎗對準,男子手指比向日舞。
“小獵人,你殺了我不少傭兵啊?你想用火域跟我鬥?”
“原來傳聞都是真的,寡恩山的宣死者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力量。”
宣死者停步,注視“火與蜂蜜”被他的火域摧毀殆盡,降雪越來越大。
“一直都有,只是我沒發覺,經歷一些事、交換某些牽掛,就喚醒了。”
日舞雙鎗連扣,宣死者卻只是讓手中火域化作壁盾吞掉了日舞擊發的火域,宣死者瞧都沒瞧日舞一眼。
“差不多了”宣死者喃喃自語,他問日舞“你們治安官和強盾呢?”
“早死了”日舞說謊,但羽劍生死不明。
“不可能,我只是毀了這間旅酒棧,可沒先打算燒死裡面的人。”
“你的力量竟到這種程度,你想怎樣?”
“工作,帶走強盾,殺你們不太重要。”
日舞再發一鎗,宣死者一樣用火域壁擋下。
“別惹我,小獵人,我累了,我的天稟用不好可會折壽的。”
一個怒聲傳來,“那你就去死吧!”火寧手持矮個子火炮和五顧弓鎗朝宣死者擊射。
宣死者捏碎手上的結晶,化作血盆大口的獸嘴,吞盡火寧擊發的火彈。
火寧將“岩漿雨”插立於地擊射,並朝宣死者衝來,日舞從側邊抽出獵刀暗算宣死者。
宣死者:“我說了,別惹我。”
一小搓火域打飛日舞獵刀,宣死者直接擰住日舞的脖子,“我還要問問你,再動,就燒斷你的頭。”
火寧直撲而來,宣死者張開的手掌轉握爲拳,獸嘴轉成花苞般的紅色存在,一瞬,綻放炙熱華花,無比燦爛、無比致命,火寧被花綻放出數百火域,穿透而去,花在他身上燃燒起來。
哀嚎,痛吼,響遍老劍谷。
神賜天稟者,宣死者竟有神賜天稟,羽劍驚駭,被壓在瓦礫與斷木中的羽劍,動彈不得目睹一切,淚水奪眶而出,他的怒罵被地上積雪止寧,羽劍想爬出卻不能,他只能從一處小洞看出去,外頭卻難以一眼看到他在何處。
一鎗鎗響,火彈打穿火寧的腦袋,解脫他的苦難,風堡再開一鎗確保火寧已死,他帶着解開腳鎖的強盾走向宣死者。
“帶走他,放過其他人,離開老劍谷。”
“你是風堡副治安官?”宣死者說“我還以爲你父親的命你不在乎了。”
宣死者鬆開掐住日舞的手,日舞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
“你們治安官呢?我僱主特別交代要帶回他的頭。”
“他死了”風堡說,“我親眼目睹的。”
“喔,所以你晉升了?真不是時候。”
風堡整個人顫抖不已,“你們得放過老劍谷的居民還有我的父親。”
“沒有問題。”
風堡解開強盾的手銬,強盾走了幾步,活動筋骨。
風堡看了被壓在廢墟底下的羽劍一眼,對他苦笑。
強盾撿起地上的鎗,對風堡背後開了一鎗。
再開
連開
風堡整顆頭顱被火域燒成泥漿。
強盾大笑,狂呼不止。
“我就知道有這一天!我就知道!你們這些邊疆廢物,窮酸渣滓,都給我去死!”
強盾走向日舞,舉鎗對準他的額頭。
“別插手”強盾對宣死者說。
“我不在意”傭兵團長說。
“住手!”
老醉崇德在不遠處,拿着雙管火步鎗對準強盾。
“讀風!殺了他!”強盾罵。
“放下你的鎗,臭小子”
雙管火步鎗不偏不移地瞄準強盾的腦袋瓜。
“讀風!”強盾怒視崇德。
“別輕舉妄動,強盾”宣死者站在原地,看到滿身灰燼的騎士持着大劍,走出火與蜂蜜的殘骸中。
“你若開鎗,報喪傭兵團會弭平整座老劍谷”宣死者說。
“你跟這臭小子,快滾出去!”老醉崇德說。
“你說什麼!我早想殺了你這打呼臭老頭”強盾舉起鎗,卻被一道刃域擊穿鎗身。
騎士抽出長劍甩出的刃域瞬間收回,騎士將劍柄插回大劍。
“我們該撤退了,強盾。”
宣死者冷靜地判察眼前狀況,使用大劍的盔甲身手非凡,要以這疲憊的身體再交一次手,勝負很難說,再加上眼前多了個累贅跟敵人。
“你是替我做事的,我說殺了他們!!” 強盾大叫。
“我的契約上沒有你的名,你是我的責任,但不是僱主。”
“我說!我要…”
宣死者一拳揍進強盾的腹部,強盾乾嘔一聲昏了過去,他扛起強盾,空着的手仍操控火域,包覆他們離去的背後。
宣死者漫步離去,到看不見他們身影之前,老醉崇德和騎士都沒動過。
天空閃出一顆耀眼火域,亮麗的光線表示傭兵團撤離的準備。
崇德垂下雙臂,吐出一團濃霧,沒有絲毫酒氣。
騎士將大劍插入雪中,把壓在羽劍身上的毀壞物搬開,羽劍勉強站起,仰天悲嚎,整個人昏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