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話嘈雜的2005年初(9)
所有的一切是否已經被所有人給忘卻,其他的人或許已經被其他人給忘卻,沒有人知曉,有的只是一片寂靜。
包藏着這件衣服下面的軀殼,身份是李同伊。可是人卻是樸普惠。此時的她面部顫抖着,精神萎靡着。在北京寒冷的冬季中,樸普惠蜷縮着,把自己身上的被子越拉越緊。然則從她緊閉的雙眼來看。此時的她正屬於睡眠階段。
一起進入她的夢想世界,卻發現樸普惠的夢境正在變成黑暗,在樸普惠的視野之中似乎擁有了一個難以想象的恐怖世界。她看見了一個長的和自己一摸一樣的人,正拿着一把鐮刀向自己揮來。臉色恐怖,面部呈現白色。沒有絲毫的美麗。
那個女孩子正拼命的對着自己呼喊着,“還我性命,還我性命”
而她自己只能拼命的呼喊“不是我,不是我。”
眼看着鐮刀,劃過一道亮白色的亮光,就要批向自己的頭顱。現實中的樸普惠才睜開自己的眼睛。
沉重的呼吸聲響起,她用力的把自己的身軀從被子里拉起。女孩深呼吸着。纖手劃過自己的額頭,溼潤的感覺。隨即讓樸普惠明白自己又做惡夢了。又在發冷汗了。在這北京深冬的季節,在這零下幾度的天氣,又出冷汗了。
費力的下牀,邁着步子,樸普惠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一下,洗把臉好好的冷靜一下才行,把腳放到牀下,走向了這個家的衛生間。
現在的這個家放在普通的中國社會無疑是豪華的,三室兩廳兩衛。但是和她過去的住所卻也有着絕對的天壤之別。沒有了花園,沒有了家裡的水潭,有的只是混凝土式的牆壁。
而她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普通公司高管的子女,再也不是過去那個樸家的大小姐了。
冰涼的冷水通過自己的手,潑在了自己的臉上,帶來了刺骨的寒冷之後,樸普惠擡起頭,看着鏡子前的自己。依舊是那麼美麗,用手緩緩的拂過自己的臉頰,動作柔和人舒緩,然則也就在一瞬間,樸普惠的動作卻忽然劇烈了起來。
抓住自己臉龐的她似乎有一種想要撕碎自己臉頰的衝動。將其全部粉碎。不過這個動作並沒有持續多久,在持續了五秒所有就伴隨着女孩低沉的哭泣消失了。
只看女孩雙膝無力的跪在地面上,用手無力的支撐着自己的身軀。口中低沉的喃喃道:“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死了。爲什麼。”
現在的樸普惠的確處於一種無法想象的困境,這種困境可以說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是不容易承受到的。但是從事件的真實性來看,她現在的確面對着一切。
看着自己過去的cy上寫滿了,祭奠着自己去世的話,寫着類似於“普惠一路走好。”“普惠,你和我說的那個專輯我已經燒了,你放心的去吧樸普惠又怎麼會不知道那個自己找來的代替品已經死了呢。
李同伊,自己現在的這個名字,也是那個代替者曾經的名字。而這個現在自己所擁有的名字是自己花了一億元買下來的。而她現在這個身份也是花了一億元買下來的。
而她之所以這麼做,不過就是爲了來北京找韓子俊而已。她之所以做不過就是爲了暫時躲避自己家裡暫時給自己帶來的麻煩而已。
但是爲什麼現在,這個她買來的身份卻似乎成爲了她額頭上的正式標籤了。而那個樸普惠的身份卻已經成爲了死亡的代名詞。
碰到和自己長的一摸一樣的人,樸普惠無疑感到自己是幸運的。因爲她在這份幸運中看到了期待和希望。
李同伊這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在自己花了一億韓元的代價後,就真的賣給了自己。她的出現可以讓自己用另外一個身份離開這個國度,她的出現給了自己一個暫時離開這個家的機會,讓其能夠去中國,去北京找韓太雄的機會。
然則成爲李同伊這個想法卻真的只是暫時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拋棄自己的家人。樸普惠想做的不過就是讓李同伊暫時替代自己一年。等自己完成了所想幹的事情以後,就再次把身份調轉回來。
考上和韓太雄一樣入讀的學校,和韓太雄確定彼此的關係,就是她想在一年的時間裡面完成的夢想。
而在樸普惠的計劃中,只要韓太雄確定關係了就在於沒有了問題,自己在中國讀書不會有了阻礙。父母更不會給自己添上所謂的親事了。
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似乎永遠有的只是想的越好,能夠做到的卻根本無法觸及。韓太雄這個狗*養的混蛋似乎忘卻了和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自己天真的回到了這裡,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無數的對手。
“我承認我對那個女孩子的確有好感,但是她對我似乎。。“
每當想起,韓太雄在訪談中所說的話,樸普惠就感覺從內心深處有一種被背叛的無奈,想想自己爲了他,拼命的讀中文。自己爲了他,盡力的縮減自己的開支。自己爲了他,寧願暫時拋開身份的一切一切。樸普惠內心深處有的更多的只是傷心。
但是想想卻又感覺,值得期待。正所謂有爭奪的食物,纔是美味的。回想三天前,和韓太雄的那一次接觸。樸普惠心中更無比堅定了這一點。
韓太雄似乎還是那個韓太雄。他說話的語氣,他所住處的一切,既有着當初的性情,也帶着一份理智。
可是現實的情況卻也證明了她真的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當她聽到韓太雄喊着你爸媽都快急死了。你快點和我回家的時候,更讓她確定了這一點。
李同伊不是在首爾代替着自己嗎?爲什麼韓子俊卻知道自己在這裡,爲什麼韓子俊嚷嚷着要把自己帶回韓國呢。
層層的疑惑告知她,此時的她必須咬緊牙關,死不承認。結果矇混過關自然是必然的了。但是在矇混過關之後,她也隨即聯繫那個收了自己錢,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混貨。
可是留給自己的確是毫無音訊,一直到自己登上了自己的cy看着別人給自己送上悼念後,才知道那個代替者已經去世了。
怎麼去世的,如何去世的,思緒惶恐着,驚悚着。
樸普惠開始害怕,接踵而來的就是無限的驚慌。再接着就是接連的噩夢。她不想,她真的不想讓李同伊去世的,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而隨着“李同伊“的去世,樸普惠隨即也可怕的發現。
自己或許再也不能回到過去了。
“女兒,怎麼了。你是不是出事情了,是不是學校裡面有事情了。”一個親切的聲音從樸普惠的身後傳來,這個聲音帶着一絲疲倦和擔憂。是這個身份的父親。
一個在漢城有限公司,中國區的普通高管,能力很強也很忙碌。平時因爲工作的原因很少和自己的女兒接觸,但是對女兒的愛卻是顯露無疑的。
而或許是因爲女兒的緣故,在李同伊的母親去世了以後,他就力圖把自己的父愛變成兩份一起加在自己的女兒身上。而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他在明明可以再婚的情況下,選擇了放棄。
這是一個很無私的父親,但是原來的這個李同伊卻似乎並不領自己父親的情,就如同過去的自己厭惡自己的父母一樣。不想多受管教,不想承受外界的一切,有時候甚至會夜不歸宿。
但是這個父親總是會用着儘可能的包容來彌補這個任性的女孩,每個星期哪怕是自己的工作再忙,他都會盡力的抽出時間和這個身份談談心。雖然每次得到的都是女孩的強烈拒絕。但是這個父親毫無疑問是充滿責任心的。
在引來了這個新身份以後,樸普惠自然也感受了這一切。雖然因爲怕自己的口音,自己的生活方式引起對方的懷疑,但是這個父親的面對態度卻給予了樸普惠一種異常其妙的親切感。
這種親切感,沒有自己親生父母身上的溫馨,但是卻無比真實。爲此樸普惠甚至都產生過,等自己恢復身份後,就讓自己的父親給這位普通的高管挖來,給予他足夠的發展空間。
可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不可能發生了,這個在自己眼前穿着白色睡衣的中年男人,讓樸普惠現在又的更多的就是愧疚。
她唯一的女兒已經去世了,而她自己也似乎失去了那個樸普惠的身份。在這一刻,彷彿有無數的委屈涌上了樸普惠的心頭,情緒失控之下,樸普惠不禁失聲痛哭起來。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衛生間潔白的地磚上。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分外的晶瑩剔透。
“女兒,到底發生事情了,你倒是和爸爸說啊。是不是在輔導班裡面有中國人欺負你了,還是有男孩子讓你傷心了。不要怕,告訴爸爸,爸爸能幫你的。“
中年男人似乎力圖止住樸普惠的哭泣,可是這種舉動無疑是徒勞的。有的更多的或許只能是增加樸普惠更像哭泣的衝動,中年男人或許不知道,自己越對樸普惠好,越只能掀起樸普惠心中的內疚和恐慌。
而男人看見自己的女兒不說,心知自己此時此刻也不能再逼她說出什麼。低沉的想了想,他隨即就走進了房間,拿出了兩條毯子,一條披在自己的身上,一條毯子蓋在了穿着很薄的女孩身上。
男人做完這一切後,又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右手輕輕拍起了女孩的後背。一拍一放之間,時間悄然過去了。
漸漸的,女孩的哭泣似乎的也沒有了力氣,到最後靠在了中年男人的肩膀上的女孩,竟然還發出餓低沉的鼾聲,陷入了沉睡。
整個過程緩慢而古怪,不過這一切卻也映入了這位父親的腦海之中。自己的女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李成鍾,李同伊的父親擔憂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