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兒的應答，氣得沈少爺臉色大變。
無力地靠在椅上，沈少爺惱恨地瞪着她的背影，道，“顏兒姐姐，有勞你跑一趟城北趙府，本少爺已決定，正式納趙宏悅爲妾。那位趙老爺，說起來，還是顏兒姐姐的小舅舅，此事交給顏兒姐姐，想必再合適不過。”
“是，少爺。”衣袖之下，素手緊握。
正式納妾？那麼，他是真的想通了。悅兒雖算不上絕色，但也柔弱可人，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她的表妹，一個是她的弟弟，若能喜結連理，趙府與沈府因此便可以冰釋前嫌。
壓下心頭的酸楚，沈顏兒艱難地開口，“少爺，可還有別的吩咐？”
“莫急，本少爺的話，還未說完。”沈少爺忽然站起身，疾步來至她的面前，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本少爺乃堂堂沈家的少主，怎可納一妾，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顏兒姐姐，你說對嗎？”
“那少爺的意思是？”沈顏兒一臉平靜，他的心思，她琢磨不透。
幾日前，他一怒之下，將江南各大世家送來的女子，除了喬曼柔、悅兒之外，其餘的都趕出了沈家，而今日，他出爾反爾，又要正式納她們爲妾。
吳中沈家雖爲江南第一世家，但也容不得他，這般胡鬧。
“自古世家子弟，皆三妻四妾，本少爺亦要效仿，坐擁齊人之福。”沈少爺負手而立，揚眉與她對視，冷傲的俊顏之上，似乎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沈顏兒心生悲涼，淡淡地道，“少爺高興就好，無論是哪家的小姐，只要少爺喜歡，姐姐都一定爲你辦妥。”
身爲他的姐姐，他的幸福，她不能不管。
無論是誰，只要他高興，便好。
“顏兒姐姐一心爲本少爺，這讓本少爺如何相報。”沈少爺轉怒爲喜，薄脣勾起，邪笑道，“顏兒姐姐，你心中可有人？”
沈顏兒平靜的臉上，微微變色。
“你的心裡，果然有人了。”沈少爺笑如春風，步步相逼，“告訴本少爺，他是誰？”
“沒有誰，”沈顏兒害怕地低頭。
她的心裡，除了他，還能有誰。
從她及笄以來，他就一次又一次地破壞她的婚事，還未出嫁，新姑爺不是傷，就是失蹤，第三次，她以爲終於可以走出沈家，順利地出嫁，而他，再一次，毀了她的姻緣。
可是，她對他，卻未有絲毫責怪。
疼他，寵他，愛他，勝於她的生命。
“不管他是何人，本少爺的姐姐，誰敢娶！”沈少爺怒喝，俊臉扭曲，“顏兒姐姐，別忘了，此生此世，我們之間，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沈顏兒低聲重複，她的心，似乎在聽聞這四個字後，愈加地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