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顥將沈顏兒的驚慌失措,暗收眼底,雖心中滿腹狐疑,但面上,他依然關切地問道,“沈小姐,你沒事吧?”
沈顏兒面色慘白,哽咽道,“張公子,顏兒失禮了。”
這些流言蜚語,羞辱詬罵,她早已看淡,可一旦沾上他,她就如坐鍼氈。
若讓世人得知,她曾懷過他的孩子,豈不毀了他一生。
誰能告訴她,她該如何做,才能不讓他受到傷害?
她可以爲他,揹負一生的罵名;可以爲他,承擔一世的罪孽,她可以毀了自己,卻惟獨,不能毀了他。他是沈家未來的一族之長,一旦這些流言蜚語牽扯上他,她沈顏兒,就是吳中沈家的千古罪人。
張玄顥望着沈顏兒倉皇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沈小姐,”張玄顥急忙追了上去。
待沈顏兒與張玄顥兩人走遠後,茶棚內的其他人,也紛紛起身,欲要離開。
當他們踏出茶棚之時,卻見,一頂華麗的暖轎,緩緩而來。
暖轎四周遮以幃幔,轎檐垂鈴,風起時,鈴聲清脆。轎旁,站着四位容貌清秀的婢女,扶轎而行。
暖轎在茶棚前停下,婢女掀開轎簾,只見,轎中坐着一位十六、七歲的白衣公子。這位白衣公子,面容絕美,雙眸半眯,薄脣微抿,妖豔欲滴。
他懷抱手爐,似醒未醒。
“是他們嗎?”忽然,白衣公子睜開雙眸,那豔如桃瓣的眸子,瀲灩流轉,勾人心魄。
“是,少爺。”季安恭敬地道。
“這位公子,我等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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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有王法嗎?”布衣書生臉色大變,茶棚中的人,被強行押到了白衣公子的轎前。
“妄議沈家,罪不可赦,辱罵本少爺的姐姐,死有餘辜!”沈少爺伸手一指,笑如鬼魅,“來人,把那書生的舌頭,割了。”
白衣俊容,宛如天人,但沈少爺的聲音,陰寒森冷。
眉間隱怒,威不可擋。
“沈少爺饒命啊!”布衣書生這才明白,轎中的白衣公子,原來是沈少爺。
傳言,沈家少爺喜怒無常,暴戾兇殘,若不小心遇上這位少爺,生死難料,劉秀才越想越害怕,雙腳一軟,跪倒在沈少爺的面前,不住地磕頭,“沈少爺,小人口無遮掩,有眼無珠,得罪了您和沈大小姐,請您高擡貴手,饒過小人這一回。”
“帶下去!”沈少爺冷冷地道,“煽風點火者,最可恨。”
茶棚中的人,瑟瑟發抖,人人自危。
“沈少爺,這些與小人無關,小人就算向天借了膽,也不敢羞辱沈大小姐,”尖嘴猴腮的男子,嚇得道出實情,“小人也是受人威逼,不得已而爲之,望沈少爺明察。”
“即使是受制於人,也活罪難饒。”沈少爺眸光陰冷,輕蔑地道,“回去告訴張玄顥,若想在吳中安穩地當縣令大人,就別來惹本少爺。”
轎簾放下,暖轎遠去。
華轎後,卻傳來一陣陣拳打腳踢,和茶棚中,那些人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