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圈套?

百無聊賴地又坐了會兒,三個女人湊在一起不輕不重地又扯了些話來擺。張南光特地爲宋彌爾與袁晚遊介紹了些襄州、錦州、柳州等東南一帶的風土人情,尤其是提到柳州挨着清州,有一片丘陵都是茶園,裡面好些茶品都是御貢的茶,還提到了採茶的一些趣事。宋彌爾雖說是江南人士,但大部分時候跟着父母住在京城,對於採茶什麼的倒不是很清楚,聽張南光這樣一說,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倒叫張南光好好介紹了一番,張南光難得說到皇后娘娘感興趣的話題,也是絞盡腦汁,將自己從小道聽途說、親身經歷以及閒來無事翻翻的地理志上的東西都講了出來,講得口乾舌燥,連着喝了不少茶水。

宴會好賴是要結束了,宋彌爾瞧着,賓主盡歡,君臣得幸,一片和睦,她抿脣笑了笑,也不知這一行,是否合了沈湛的心意。

待宴會結束,衆人都立馬如潮水一般四下散去。因爲有宮妃在,這酒樓又只有一個通道,總不能叫宮妃們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去,畢竟外男太多,還竟是些陌生的平民。因此只得留在最後,等人羣都疏散了,侍衛們將酒樓給圍了,才走了出來。

“想不想出去走走?”

沈湛站在宋彌爾跟前笑着問道。

“走?去哪兒?”

“趁着人少,朕帶你逛逛柳州。”沈湛雙目含笑,“朕方纔聽得彌爾似乎對柳州風土頗感興趣,不若親眼瞧瞧?”

宋彌爾雙眼一亮,“真的嗎?”旋即又蹙了眉,“可妾身穿成這樣……”

三個人都穿着宮裝,尤其身爲皇后娘娘的宋彌爾最甚。

“不妨,來人!”沈湛示意,卻是他身邊的願雪託了個木箱走上前來。

“這是……”

宋彌爾眼珠兒滴溜溜地轉。

“都猜到了還裝什麼!”沈湛點了點宋彌爾的鼻子,“喏,衣服都給你備好了,這頂層有個包廂,待會去換了衣服咱們就出發。”

“你們打算如何?”

早在沈湛轉進屏風與宋彌爾說話時,袁晚遊與張南光行了禮就老老實實地立在一旁。

張南光是怕惹了沈湛不快,明眼人都知道這時候不能去打岔,袁晚遊卻是無所謂,叫她和宋彌爾說話她高興,沒事她倒不想和沈湛說什麼話。

因此,當沈湛問她們有何打算時,袁晚遊又知道這不過是沈湛想帶着彌爾兩人走走,當即回道:“這幾日舟車勞頓,妾身甚感疲累,就先回莊園了。”

沈湛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又看向張南光。

張南光瞅了瞅袁晚遊,又覷了覷宋彌爾的神色,猶豫一會,才小聲道,“妾身是東南人士,對襄州、柳州都頗爲熟悉,陛下與娘娘若是想要逛一逛這柳州城內,妾身倒是可以做一個嚮導,有好些柳州的特色小吃,都藏在那巷子內,尋常……怕是不太好找……”

說罷,又一臉希冀地望向沈湛與宋彌爾兩人。

“既如此,你便跟着吧!”

沈湛沒放在心上,見宋彌爾神色並無不快,便也就應了。

“謝陛下!謝娘娘!”

張南光抑制不住地興高采烈,嘴角翹起,臉也激動得微紅,倒是叫她略顯小氣的容貌看上去也可愛了一些。

宋彌爾朝袁晚遊撅了撅嘴,換來袁晚遊一個故意的白眼,倒是叫宋彌爾又想笑得很,叫了初空陪自己去包廂換衣服。

沈湛竟是將帷帽也備好了。

因爲不知道宋彌爾喜愛穿哪一身,沈湛便命人備了整整五套衣裳叫宋彌爾挑選,就是連那帷帽都是一套衣一個帷帽,款式顏色各不相同。倒是便宜了張南光。

張南光跟在宋彌爾後頭,待宋彌爾選了一套衣裳後,才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套最不起眼的月白色繡木蘭花的對襟長衫裙,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酸澀,但偏偏又什麼也做不了。

待換好了衣服,沈湛也換了身絳紫色杭綢直裰,一同走出了酒樓。

因着要分兩路,沈湛不放心袁晚遊獨自回去,倒是叫了一半的侍衛陪着,自己身邊有暗衛,倒是不妨事。宋彌爾又叫了清和與浴蘭跟着,只留了朱律和好吃的初空。

本來就是微服去外頭轉轉,張南光自然明白,若是跟的人多了,陣仗太大,被人認出了身份指不定要出什麼亂子,自然也叫自己的宮人僕從們都回去了,身邊竟是一個人都沒留。見宋彌爾驚異地看過來,張南光倒是笑得自然,“嬪妾是自告奮勇爲陛下與娘娘做嚮導的,就是伺候陛下與娘娘的,哪裡還要別人來伺候呢!”

一番話下來,倒是叫宋彌爾看她也順眼不少。

戴了帷帽,宋彌爾與張南光便跟在了沈湛身後走了出去。

因爲明日便是春闈,大街上人已經少了不少,幸而柳州也算繁華,大曆也不曾有宵禁,又因爲陛下的南巡而更是喜慶,大街上的攤位和商鋪竟然都還開着。不少的攤位上竟然還排着隊呢。

雖說沈湛白日在天台上講了話,但百姓們畢竟隔得遠,又不敢直視天子真容,故而沈湛換了身衣服,周遭百姓只當他是因着陛下南巡而趕來柳州的什麼地方的貴人,卻沒往陛下也會逛街方面想去。周圍的侍衛和暗衛都四下散在了人羣之中,沈湛的身邊只留了陸訓與伯尹二人。

逛了小半個時辰,初空的手裡也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吃食,宋彌爾嘴裡還抿着一塊玉子糕,不知不覺衆人便走到了一條深巷的前頭。

今日沈湛的興致也是頗高,他深覺自己的春闈改制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從今日學生們與百姓們的反應中便能看出來,大曆本就提倡爲官不看出身,並不分貧貴,歷代的帝王也在這方面不斷努力,但這種境況卻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雖說大曆如今寒士爲官的也不少,但春闈改制,不但能改變朝廷的局面,方便沈湛自己爲政,也能進一步改善士族勳貴與百姓之間的差距,不叫資源都把持在貴族的手中。

總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吧!沈湛在心中慢慢思量着。

“什麼人!”

正覺得前途一片大好,沈湛卻忽聽伯尹大喝一聲,他猛地向前竄去,沈湛立馬將宋彌爾拉到了身側,張南光臉色一白,又酸溜溜地覷了眼宋彌爾,咬着脣也站到了沈湛的另一側。陸訓也自發地站到了沈湛與宋彌爾的前面。周圍的暗衛沒動,只是凝神注視着前方。

不一會兒,只見伯尹提了個人出來。

隱約可見是個瘦弱的青年男子,被伯尹提着,十分輕鬆,衆人都鬆了口氣。

待伯尹離得近了,才發現不對。

“這是怎麼回事?!”

沈湛皺眉問道。

卻是伯尹提着的那個人,竟然只着中衣,衣服上卻是血跡斑斑,那血跡顏色發暗,定然不是伯尹方纔造成的。

伯尹將那人放在了地上,還未說話,那人卻伏在地上不停磕頭,聲音破碎,卻依舊聽得見那人道:“陛下救命!求陛下救救我,求陛下救救我們……”

“你怎麼得知朕在這裡?”沈湛反射性地發問,卻叫周圍的暗衛一陣緊張,瞬時便從四周圍了過來,好在這是條深巷,倒是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被人打擾了興致,心情自然是不好,沈湛猜測着這人的來意,語氣也不自覺重了許多。

那人哪裡見過這等陣仗,被侍衛們當下一嚇,立馬就雙腿一軟癱坐在了一旁。

“草民……草民……”

“起來說話!”沈湛不悅道。

“回陛下,此人脫力了。”

半天那人都不曾站起來,伯尹上前檢查,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法站起來了。

沈湛一怔,看向那人的目光也沒那麼冷冽,“究竟是什麼事?”才讓這人竟然跑得脫力?

“陛下……求陛下……”那人巍巍顫顫,伸出手在自己的懷裡掏着什麼,周圍的侍衛們嚴陣以待,好半天,卻是見那人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暗紅色的棉布來,他伸出手向上遞着,沈湛點了點頭,伯尹趕緊將那棉布接了過來,抖開檢查一番,發現並無異狀,才雙手呈給了沈湛,可臉色卻有些沉重。不待沈湛發話,卻是一躬身後,轉身將那人扶了起來,叫那人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湛看了眼伯尹,沒有說話,轉而低頭看向手中的棉布,不過一眼,他便神情大駭,“提燈來!”繼而迅速將那棉布展在燈下,仔細地看了起來。

宋彌爾站在沈湛身旁,也好奇地朝那棉布望去,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暗紅色的棉布,那本是一塊白色的棉布,上面暗紅色的全是字跡,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書!

宋彌爾吃驚地擡頭朝那人望去,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嘴脣乾裂,竟然還赤着腳,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竟然還有傷口,有的已經結疤,有的還在往外面滲血!

宋彌爾心頭一顫,不忍再看,轉頭去看沈湛的神色,卻只見他臉色陰沉,眉頭緊皺,抓住棉布的手十分用力,竟可見上面的青筋凸起。

“好得很!好得很!”

沈湛面色陰沉,嘴脣卻偏偏勾起,吐出的字卻叫人覺得咬牙切齒一般,宋彌爾覺得甚至能聽到沈湛牙齒摩擦的聲音。

“說!”沈湛目光如炬。

“稟陛下……”那人靠在伯尹身上氣若游絲,“我們,草民們都是錦州,柳州,還有些襄州的學生,陛下,陛下春闈改制出來後,我們都十分的歡喜,時常聚在一起談論,那,那日,學生們在錦州的一酒樓吃飯,卻不知怎麼暈了過去,等醒了過來,我們都被關在了一個昏暗的地下室裡頭,活活餓了好幾天,門口,門口又有好些蠻力的奴僕守着……”

這人叫徐子陌,是錦州人士,家中經商,待到他這裡才起了讀書的念頭,但是名師大儒不好拜,好的學校又不好近,他們家中經商,又沒有多少讀書方面的關係,真是急得不行,卻忽然聽到新帝登基後春闈改制的政令,這政令一經實施,那可是對他大有裨益,自然是欣喜若狂,他與錦州、柳州不少同他身份差不多的,但是學習又向來不錯的學子們一起,爲這個消息足足慶祝了好些天,柳州有宋家老師在的公學,相比之下更好進一些,於是他們便相邀一同來了柳州,等着拜一位名師爲師。

卻不想一日在酒樓吃飯,醒來他們這一行二十幾人,竟都被關在了一間地窖裡面。

一開始,他們還以爲是綁票,畢竟大部分人都家境殷實甚至十分富足,又求又許諾了好幾日,看守的人都不爲所動,他們才漸漸覺得事情不對。

又活活餓了好幾日,每日只給一點清水。當下對讀書人還是十分尊敬,他們一行人又點出自己都是讀書人,不知哪裡得罪了貴人,願能放自己們一條生路。

看守們仍然不爲所動,他們飢寒交迫,好些受不住的早就昏厥不醒,剩下的人也十分不好過,就這般昏昏噩噩又過了不知許久,他們也不知時日幾何,有幾名同學早就忍不住破口大罵,那看守才冷冷一笑:“別怪哥哥們心狠,你們不是得罪了哪位貴人,你們是得罪了無數的貴人們!你們也別想問是誰,咱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叫你們不識好歹,偏偏要和貴人們對着幹,公然煽動學生們支持春闈改制呢!你們擋着了別人的道,還想好好活命?!”

他們之前還以爲是綁票,但見這些人遲遲不叫他們給家裡人寫信,纔想着是不是因着什麼小事或者不經意之間得罪了誰,才遭此橫禍,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理由!

而看守的人這般輕易便說了出來,他們更是慌了,知道了內情,還是這樣的原因,幕後黑手還會放自己們一條生路嗎?!

爲了活命,他們在地窖裡什麼都做過,甚至連排泄物都吃過,甚至裝瘋賣傻,就是想死個明白!後來,竟是讓他們探聽到,這般的地窖還有好幾個!關押的可都是如他們一樣支持春闈改制的學生!甚至,他們還曾經見過州長的幕僚的身影在外頭一閃而過,更是懷疑這件事情柳州的官吏們都有參與!

他們已經恐懼得有些麻木了。

今日那看守卻說,捱過了這十天,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這十天,剛好是他們本該參加春闈的日子!而回家,是真的活着回家,還是被人擡着回家?

這日,他們聽說陛下南巡,晚上柳州的官吏在酒樓設宴,一同迎接陛下的還有春闈的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地窖周圍的守衛鬆懈了許多,於是他們便寫了血書,一些人做肉盾,一些人引開守衛,叫一個人先逃出來,務必要將這冤屈和憤恨吞吐出來!

“學生……學生最爲瘦小,衆位便叫了學生趁機行事,拿了血書逃了出來,學生之前偷聽到陛下赴宴的地方,在這裡守了許久,等到那些人都散了,都沒看見陛下出來,我以爲陛下已經先行離去,等不想見着幾位衣着不凡的貴人遲遲才從酒樓中走出……學生想,說不定便是陛下了……所以便想偷偷跟着陛下,又不敢在亮堂的地方嚷嚷……怕,怕自己還未說出來,就叫人給殺了……可,可是一轉眼陛下就不見了蹤影,學生,學生還以爲就這樣死了,卻不想又見着了陛下……”

這名叫徐子陌的學生斷斷續續說着,終於哭了出來,“陛下啊,我的那些同窗,爲了讓我逃出來,全部都死了,都死了!還有,還有好多同窗,不知道被關在了哪裡……陛下,官吏狠辣,請爲我們做主啊!”

早在徐子陌斷斷續續講述的時候,宋彌爾就變了臉色,張南光更是嚇得牙齒打顫,就差沒軟到在地……這,這徐子陌說的信息,哪一句是不驚天要聞?這恐怕是牽連整個柳州的大案!這已經不是哪個官員下馬的事情了!阻撓春闈、綁架學子、企圖干涉朝政、甚至,一個不好,還能牽扯到顛覆政權的謀逆大罪!

這些人將陛下置於何地?!將皇權置於何地?!將大曆的江山基業置於何地?!

“你可還記得地窖的大致位置,告訴朕!”

“陸訓,將他帶到附近的醫館好生安置,其餘人,跟朕去看看!”

“陛下,不可!天子不坐垂堂,還是叫奴才先去探探,陛下安危要緊,怕就怕這是個圈套啊……!”安晉十分着急,忙不迭地阻止。

“你叫朕如何等得?!便是圈套也要上前一探!”沈湛深深看了安晉一眼,“你跟在朕身邊!”又轉過身對宋彌爾低囑一句,踏步就向前走去。

宋彌爾緊緊跟上,張南光無法,也只得硬着頭皮跟在後邊。

她心裡邊暗暗後悔,叫着不好,早知道就跟淑妃一同回去了,如今好好地夜遊變成這個樣子,還聽了這般辛秘的事情,自己這樣的身份,好不尷尬!如何自處?!

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又怕有危險,可是宋彌爾都留了下來,自己如何還能離開?!

張南光低低暗咒了一聲,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那地窖只得了個大概的位置,那學生也記得不甚清楚,只因本就虛弱昏沉,只給沈湛幾人指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便暈厥了過去,大概是精神一直強撐,有了寄託之後便一下子就放鬆了。

那學生給出的位置,附近只有一間小院,一看就是早早便備下的院落。沈湛的臉更沉了。那院落門口已經沒有了守衛,不曉得是逃跑了還是都被那些學生們給解決了。

“進去看看!”沈湛擡了擡下巴。

侍衛們推開門,一陣血腥氣就撲面而來。

宋彌爾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差點就撞在了張南光的身上。

宋彌爾連抱歉都沒心思說,因爲,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慘烈了。

那些身着中衣或破爛污濁外裳的,應該就是那些學生,此刻他們都悽慘的倒在地上,有的人身中數刀,灰撲撲的衣服被染得血紅,有的倒在了離門最近的地方,還差兩步就能逃得出去,手還伸向大門的方向,眼睛大睜着,死不瞑目,有的人蜷縮着,捂住傷口,似乎是被痛死的,滿地都是殘肢,都是暗紅色的血,還有更多的學子,還壓着或者拉着一個身着灰色麻衣的守衛,直到死也不曾放手,都同歸於盡……

“陛下,無一生還……”

伯尹跟着幾個侍衛上前一一探了探,沉重地搖了搖頭。

沈湛面色一暗,輕輕嘆了口氣,“留幾個守在外邊,其餘人跟朕進去看看。”

“皇后,叫你的宮人跟緊了。”

一直跟在宋彌爾身邊的初空早就嚇得臉色煞白,話都說不出一句,朱律緊緊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保護着她與宋彌爾。至於後邊的張南光?有空的時候順帶看顧看顧吧!

一行人往前越過了遊廊,經過垂花門,隱隱約約見着花木深處有幾間廂房,沈湛與宋彌爾對視一眼,提步往前走去。

“陛下小心!”

“娘娘!”

忽然宋彌爾只聽得耳邊破風之聲,接着是朱律與侍衛們的高呼聲,自己似乎被誰推了一下,接着看見自己身邊的絳紫色一把摟住了自己,再接着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宋彌爾卻覺得自己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昏沉,自己越來越迷糊,接着便沉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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