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小……小姐叫你等.你就老老實實等着吧.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你越吃更多的苦.就越能打動你的心上人.這樣的環境.更能體現你的高風亮節.堅定意志.”
妙鬆瑟縮在亭邊的角落裡.一聽大仙也是磕碰着牙齒.說出這樣一番大道理.頓時精神一震.強制扶着柱子站起來.動了動已經麻木的雙腿.
“大仙你說得對.”他的麪皮已經凍得不知道怎麼扭動了.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其實妙鬆的心裡也在罵娘:“奶奶個腿.居然讓本公子在這裡等這麼久.這是要把我朝兔肉乾吹啊.阮安安你這個小賤人.等我娶了你.當上了這個島的主人.到時候把你關到一個黑屋子裡.看着我和別的女人親熱.夜夜笙歌.氣死你.”
夜舒黎是一個武功高手.在這樣凍得透骨的夜晚.用強大的內功抵禦.都感覺寒冷異常.更別說只會一點三腳貓功夫的妙鬆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阮安安其實早已經到了.只是在暖院的最高角觀察着他們.
她有溫泉的熱氣罩着.當然不覺得寒冷.可苦了外面這巴望着見她哥倆兒.
阮安安留了一個心眼兒.生怕是父親派人來試探她的.島外的探子那麼多.難不保她的事情.已經被父親知道.到時候要逃要躲.就更加難了.只要先應承下來.再徐徐圖之.
她的一隻眼睛閉着的.透過長長竹筒裡的一個小孔.正向外瞅着.
其實古人的智慧還是很高的.當時尤芊襲在船上的時候.偶爾說起過.如果有一個望遠鏡就好了.可以眺望遠處的美景.
安安好奇心強.纏着她硬着頭皮把初中那點兒可憐的物理知識給講了.
回來以後.阮安安自己摸索.嘿.還真做出了一支望遠鏡.
望了老半天.還是沒有明白那個紙條里約她出來的意思.
阮安安嘆了一口氣.把那根酷似於笛子的東西插在腰後.施施然地走了過去.
“小姐.”妙鬆大老遠地就招着雙手.興高采烈地跑過來.
阮安安步態清閒地踱過去.笑着問道:“等很久了嗎.”
“哪有.等候佳人是我們男人應該的.是不是大仙.”他向後一望.才發現大仙也是步態輕鬆.狀似遊賞一般走過來.
妙鬆心裡暗忖:“看吧.大仙就要有大仙的風姿.連雙腳都凍成冰塊了.還能走得這麼瀟灑泰然.不過這可是安安第一次約我.要是失去了禮數.到時候安安又要不高興了.”
阮安安看着妙鬆一副諂媚的狗狗樣.她真相信如果賞一根大骨頭棒子.他一定會搖着尾巴衝上去.
她板着俏臉.一副大小姐的氣派.傲然地說道:“家母一直都臥榻在牀.患了頑疾.明日我打算去外面的天后廟上香.爲家母祈福.可不知道妙鬆公子可否願意通行.”
妙鬆想也不想地答道:“願意.當然願意.到時候我就做你的馬前卒.給你掃清前方的道路.保護你一路平安.可好.”
阮安安憋着笑.清脆地答道:“好.一言爲定.”說罷.她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大仙.然後轉身返回了濃墨的夜色當中.
妙鬆的一張還算俊俏的臉.已經凍成了鐵青.他轉過頭.憤憤地問道:“就這樣走了.”
只見眼前的大仙氣定神閒.低沉地說道:“莫急.一切命中註定.且看明日如何.”
妙鬆聳起彎彎扭扭的眉毛.細細咀嚼着大仙的話.等他回過味兒時.這才高聲喚道:“大仙……大仙.你別走.等等我啊.我還是不明白.”
妙鬆生怕這個大仙跑了.硬生生地在自己的房間.給大仙劈開了一個臥榻.
夜舒黎漆黑的眼珠一轉.心裡暗忖:“老子千萬不能和他一個牀.不然的話.回去被襲兒問道了怪異的味道.一定會和我吵鬧的.”
此刻的夜舒黎.絲毫沒有覺得這次出來.自己的身份還是上邪.現在更是一個裝神弄鬼的神棍.
他徑直坐在榻上.盤腿打坐.心裡默默地想着;“不知道襲兒有沒有睡着.今天的藥有按時吃嗎.快點兒把身體養好.好執行造人計劃.”
妙鬆翻出一個大包袱.鬆開上面的活釦.興奮地叨唸道:“大仙.你看我明天穿什麼.纔會引起安安小姐的注意.”
夜舒黎沒好氣地說道;“我覺得不穿.一定能引起她的注意.”
妙鬆撲哧一笑.指着他說道:“大仙.你逗我呢.如果是兩人在一個屋.我不介意都脫光了.要是我真光溜溜地在外面行走.不被凍死.也要被羞死了.”
夜舒黎沉聲說道:“那你還問.”他指着其中一套綠油油的袍子說道;“穿那個吧.再配上一個同一個顏色的帽子.就夠生氣勃勃的.”
妙鬆一聽要戴一頂綠帽子.有些不太樂意.皺着眉說道:“你確定嗎.戴那個出去.會不會被人恥笑.”
夜舒黎狹長的眼眸微眯.雙指一掐算.鎮定地說道:“不會.我剛剛給你占卜過.明天你的幸運顏色的綠色.有綠葉生長的季節.纔會有春天嘛.再說也不會辜負你妙鬆公子的美名.松樹松樹.你一定要做一根毫無生氣的死松樹.”
妙鬆公子被他繞得一陣頭暈.聞言也只好勉強答應:“好吧.我就聽大仙的.”
一夜無夢.好眠.
等到妙鬆公子醒來的時候.那個大仙已經羽化而去.屋裡再也沒有蹤影.
妙鬆急急忙忙地到處尋找一番.還是沒有.他頓時有些慌了.
“怎麼辦.如果大仙不在我身邊.會不會黴運又來了.”忽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大仙說的話.今日他的吉祥顏色是綠色.
妙鬆一拍大腿.雙眼冒光道:“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我船上幸運色.就會什麼鬼也不怕了.”
於是他翻出那一身綠油油的袍子.頭上擰着不樂意的眉毛.硬生生戴上了綠色的帽子.
他剛一踏出房門.頓時又把腿抽了回來.
“不行.這雙白靴.會不會衝犯了我.”於是妙鬆又折返回屋.找出畫畫的顏料找出來.用水調勻.把鞋面也塗上了環抱的綠色.
就這樣.一棵高高的綠鬆.就昂首挺胸地出門了.
府上所有的家丁和護衛.看到這位怪異的未來姑爺.都投去探尋和嘲笑的目光.
“他這是怎麼了.還沒有結婚.就自個兒戴上了綠帽子.”一個小丫頭捂着小嘴.偷偷地笑道.
一個護衛粗聲說道:“你個小屁孩兒懂什麼.我們家未來的姑爺.那是譁衆取寵.逗小姐開心呢.”
小丫頭扁着嘴.不屑地說道:“只怕所有的人都把他當戲猴看.也打動不了小姐的芳心.”
另一個護衛冷哼道:“女人的命運.由得住自己嗎.我看啊.這個未來的姑爺.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先把小姐哄到手.到時候.小姐要怎麼鬧騰.還不都是聽他的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厲聲喝道:“都很閒嗎.沒事兒把所有院子的積雪.都給老夫清理出去.”
衆人一回頭.就見一個長鬚齊胸的老頭.正森寒地盯着他們.
“呀.是楊總管.快散開.”
大家都心領神會地相互對望.都深深俯了一禮.悄悄地各自走開.
楊無暇擔憂地看向妙鬆的背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妙鬆一路喜滋滋地自娛自樂.完全把別人的眼光當成了一種羨慕.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阮安安的院門外.
阮安安已經站在門口.正詫異地望着她.
妙鬆上前施禮.拱手說道:“姑娘.小生這有禮了.”
阮安安把掉下來的眼珠子.又悄悄地安防回去.這才請咳一聲說道:“額……妙鬆公子有請.”
她們兩個一起先去給阮天祥和夜秀蘭請安.並告知一起去天后廟上香.
阮天祥雖然惱怒這個妙鬆這幅打扮.不過想到這個是第一次女兒和他增進感情.約會出門.也就把那份兒不滿意給生生逼回去了.
等她們兩個後輩走後.他才一拍桌子.怒道:“豈有此理.要不是看到他是最合適的人選.老夫一定推掉這門婚事.這個小子.做事兒太不知禮儀了.”
夜秀蘭溫暖地撫摸着他的手.笑着說道:“女兒不喜歡他的時候.你發怒.現在有進展了.你也發怒.”
阮天祥把妻子擁回懷裡.餘怒未消道;“可他太離譜了.”
忽然.眼前一道快速的亮光.阮天祥暗道不好.抱着妻子閃身躲開.只聽“咚”地一聲.
只見一根細長的飛刀.上面插着一張布條.顫悠悠地釘在櫃子上.
阮天祥急忙上前.取下布條一看.上面居然有幾個大字.
“速去天后廟.小姐有危險.”
阮天祥的臉色瞬間由怒得發紅.變成了驚得變白.
他急忙說道:“娘子.你在家好好吃藥.我去去就來.”
說罷.他急忙奔天后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