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瑪上下打量着蘇墨，似乎是在猜測他真正的目的。
其實就連卡洛琳也有些奇怪，如果是泉水女神教會還是當初的情況，蘇墨的舉動可以勉強理解爲抱上個合適的大腿上位，但是現在，教會明顯都不太行了，蘇墨表現出來的興趣反而更加濃烈了。
難不成，這個魔法師真的覺得他可以力挽狂瀾，將教會從危機當中解救出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此人將來在教會當中必定是一個極爲重要的人。
至於是不是別有用心之人派過來對付教會的，諾瑪倒是絲毫不擔心，一方面，一旦蘇墨加入到教會，必然會接受神術的檢測，而且是這樣的“總部”，這樣的關鍵時期，是由教皇來親自施展神術，任何人懷有別樣的心思，都將無所遁形。
另一方面，諾瑪真的不覺得，無論是威斯公國還是力量教會用這樣迂迴的手段對付她們。
“既然阿克蒙德閣下有這樣的想法的話……”諾瑪說道，“還請稍等。”說着，轉身走進了身後的教堂當中——或者有另外一個稱呼，泉水女神的神殿。
過了一會兒，諾瑪走了出來，將蘇墨和卡洛琳帶了進去，卡洛琳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跟蘇墨分開。
而蘇墨則是跟着諾瑪，走進了神殿深處的一個房間。
房間內，一個一頭金髮，身材高挑，穿着白色金邊華麗袍子的女人背對着蘇墨和諾瑪。
“陛下，人已經到了。”諾瑪恭敬地說道，點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泉水女神在諸神大陸上所有勢力的統領者——教皇。
也是從理論上，距離泉水女神“最近”的人類。
“嗯，你先下去吧。”教皇的聲音很清冷，清冷得過了頭，透着一股冰寒之意，跟諾瑪這個全身透着溫和氣息的大主教截然不同。
諾瑪點點頭，走出了房間。
隨着房間門被諾瑪關上，房間內陷入到了寂靜當中，教皇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蘇墨倒是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房間裡面的裝飾，這房間並不算多奢華，裝飾品也很少，完全讓人看不出這會是一個教皇的房間。
從各方面來看，泉水女神大部分的神職人員都比較不錯，不是那種趴在普通民衆身上吸取民脂民膏的吸血鬼。
當然，其中也肯定存在着這樣的人，只是數量比較少。
“你有什麼目的？”
過了好一會兒，教皇才轉身，看着蘇墨。
看到教皇的面孔，蘇墨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從聲音還有頭髮上判斷，這個教皇應該很年輕纔對——至少在肉體上會表現的很年輕。
但是轉過身來的教皇，看上區是一副蒼老的模樣，臉上佈滿了皺紋，嘴角下垂，跟那高挑的身材和一頭金髮完全不符合，看起來詭異無比。
“說出你的目的。”教皇重複了一遍。
“你看上去狀況不太好啊。”蘇墨對着教皇說道。
“這與你無關。”教皇看着蘇墨。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幫助泉水女神的勢力不斷擴張強大，乃至成爲整個諸神大陸最爲強大的勢力。”蘇墨說道，“怎麼樣，是個小目標吧。”
教皇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要怎麼確定你有這個實力？”
“你不先證明一下我的可靠程度嗎？”蘇墨說道。
“不需要，不過你堅持的話。”教皇擡起了手，也不見她做出了什麼手勢，蘇墨身上就浮現出了一道水藍色的光華。
那光華在片刻之後就消失不見。
“就這樣，結束了？”蘇墨動了動手腳問道。
“對，如果你懷有別樣的心思，這色彩就會變化，敵意越重顏色也就越深。”教皇說道，“沒有人可以在我——偉大的泉水女神眼下進行欺騙。”
“神術真是個好東西，我也可以學嗎？”蘇墨問道。
“接受洗禮，得到神靈的認可。”教皇說道，這位是真心實意來幫助她們的？
“那就洗禮把，這樣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放心我也方便行事。”蘇墨說道。
教皇沒有說話，走上前去，站在了蘇墨面前，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也沒有讓蘇墨跪下，而是直接擡起了手，輕輕按在了蘇墨的額頭。
說來也是奇怪，教皇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可是那手掌沒有半點痕跡，嫩白如玉，就跟年輕女人的手掌一樣柔軟，還帶着一絲冰涼。
蘇墨閉上了雙眼，仿若來到了一片仙境當中，眼前是清澈的泉水，他就站在泉水的水面之上。
“你來了，我的孩子。”
一個清脆卻洪亮，如同從天際當中傳出來的聲音直接回蕩在了蘇墨的耳邊當中，眼前的水泉翻涌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隱隱約約，模糊的人形。
這人形散發着藍色的光芒，讓人看不清裡面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只能看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不過散發着一種足以令人頂禮膜拜的氣息，一種想要跪拜的衝動在看到這身影的剎那油然而生。
“你就是泉水女神，這算是投影嗎？”蘇墨說道。
“在你的話當中，我聽不到恭敬，我的孩子。”那模糊不清的身影說道，帶着不怒而威的感覺。
“別玩那一套，我都看出你附身到教皇身上，就別裝神弄鬼了，你需要我的幫助，我也需要你的一些東西。我們合作。”蘇墨直奔主題。
那身影顫動了一下，似乎在驚訝於蘇墨的話。
是的，在看見教皇的時候，蘇墨就發現了她的身體當中存在兩個靈魂，其中一個靈魂無比強大，強大到了這個身體都難以承受的地步，而另外一個靈魂則顯得弱小了很多，只是蜷縮在身體的一個角落當中。
根據蘇墨的瞭解，這應該就是神靈的附身了，所以那教皇纔會有着如此詭異的“蒼老模樣”。
從剛纔開始，跟蘇墨交談都不是教皇，而是泉水女神“本神”。
“你想要什麼？”泉水女神問道。
“神力、還有成神的秘密。”蘇墨直言不諱。
“不可能！”
泉水女神斷然拒絕。
“爲什麼不可能？”蘇墨問道。
“哼。”泉水女神冷笑了一聲，“每個傳奇都想要成神，可是，成神哪有那麼簡單。”
“如果簡單我就不需要你的幫助了。”蘇墨說道，“其實說白了，我不覺得成神會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只要你們這些神靈不再隱藏某些秘密，很多人都可以成神。”
“你知道些什麼？”泉水女神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蘇墨搖搖頭，“不過這種事情需要知道些什麼？光是推測都可以推測出來，傳奇雖然少，但是成百上千年來也出過不少個，一些強大的傳奇連神靈附身乃至化身都可以擊敗。從力量上而言，強大的傳奇未必就弱於你們這些神靈。”
“但是傳奇的壽命只有五百年，再強也只有五百年——可以擊敗神靈化身之人，又怎麼可能屈居於神之下，看着神靈們高高在上，永遠存在下去，而自己卻化作一培黃土。”
“我不相信沒有傳奇想要成神。可惜，從來沒有傳奇能夠成神。成神的秘密或者說渠道，都被你們這些先行者給把控了，不是嗎？”
“愚蠢！”
“無知！”
“貪婪的凡人！”
帶着重重疊疊重音的聲音在天空當中咆哮，蘇墨眼前的泉水女神藍光大作，腳下的泉水翻涌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那原本仙境一樣的場景迅速黑暗了下來。
藍天白雲被黑色的烏雲所取代，一陣陣炸雷之聲在天空當中響起，閃電撕裂了天際，連接了大地與天空，強烈的光芒讓周圍變得白茫茫一片。
蘇墨的腳下則是傳來了一陣陣可怕的吸力，要將其拉入到漩渦當中一般，整個場景就如同末日一樣，摧毀着人心中的勇氣。
無數的雷電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蘇墨的身邊。
些許刺痛感從皮膚上傳了出來。
“你膽敢褻瀆偉大的神靈！罪人！”
泉水女神的聲音已經不再是剛纔的女聲，而是變成了非男非女，宏大無比的“天音”。
蘇墨面無表情，看着周圍末日一樣的場景，身子懸浮在漩渦當中，輕鬆對抗着腳下傳來的吸引力。
“承認你的罪孽，接受審判！”
一個巨大的人頭虛影在蘇墨的面前出現。
蘇墨繼續看着眼前的人頭，絲毫沒有半點表示。
過了好一會兒，蘇墨纔開口說道：“好了，裝逼裝完了，接下來我們聊聊合作的事情。”
那巨大的人頭虛影靜止了一會兒，徐徐散開，周圍那可怕的場景也漸漸消散，蘇墨重新出現在了那房間當中。準確地說，是從那由泉水女神構築的虛假場景當中脫離。
“你不是普通的傳奇，你到底是什麼人！”泉水女神附身的教皇看着蘇墨問道。
剛纔她可不僅僅是裝逼而已，由神力構築的虛幻場景，一旦蘇墨受到了哪怕一丁點影響的話，裡面的一切對於蘇墨來說都將變成真實的。
如此一來，蘇墨的性命就等於掌控在了泉水女神手中。
但是讓泉水女神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構築的虛幻場景，沒有在對方的心裡引起半點漣漪，對方就這麼沉默地看着，如同在看一場鬧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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